第43章 魔女教

恍惚了片刻，夏凡看著面前的場景。

身體感覺恢復了，夏凡抬起手看著筆記，想了起來。

「我…復活了？」夏凡喃喃說道，恍惚有種沒睡醒的感覺。

之前被人從後面切斷了頭顱，那種感覺身體還記得，但是自己現在完整地站在了這裡。

【死亡輪迴……】

夏凡大致明白了這是怎麼一回事，菜月昴或許在後來趕到宅邸時也被殺了。

「唉，我已經儘力了……」夏凡用手錘了兩下腦門，感到了一種深深的無力。

夏凡走到草坪上坐了下來，等待著菜月昴回來。

不甘心，巨大的落差感沉在了心裡。

不一會兒正門出現了兩個人。

「你們回來了」夏凡像以往一樣打招呼道。

「是的，買了一些東西」雷姆說道。

抱著凜果的菜月昴點了下頭。

看著走過來的雷姆，夏凡心裡五味雜陳。

隨手將筆記丟在一邊，夏凡走了過去。

「我幫你吧」夏凡說著，抱起了兩大袋菜，向廚房走去。

「謝謝」雷姆笑著跟在一旁。

「買了不少東西嘛，這麼沉，走了多久？」夏凡問道。

「嗯，商業街離這裡有一點遠，不過還好這些菜抱著一點都不重」雷姆說道。

「神奇的力量設定……」說著話夏凡走到了廚房，將菜放到了地上。

「雷姆這個凜果放那裡？」菜月昴抱著凜果小聲的問道。

「啊，這個放到柜子里吧，之後做下午茶的陪餐用」

「嗯」

菜月昴將凜果一個一個放到了柜子。

【心裡也不好受吧……昴】

夏凡看在眼裡。

「雷姆」夏凡叫了一聲。

「是」

「你需要我幫什麼忙嗎？我想和昴說幾句話，可能昴要等一會才能幫上忙了」

雷姆看著夏凡眼睛動了動，想了一下說道：

「凡有什麼想說的可以先去和昴說你，說完再來幫雷姆也可以的」

夏凡點點頭「抱歉了」

「雷姆理解呢」

夏凡和菜月昴對視了下，菜月昴走了出去。

「抱歉了，加油」說著夏凡伸出手，手在空中猶豫了下后摸了摸雷姆的頭。

雷姆對夏凡這個舉動驚訝了下。

「嗯」隨後雷姆點了點頭。

夏凡走出廚房來到了庭院。

菜月昴站在草坪上雙手插著褲袋站著背對著等著夏凡。

夏凡用手拍了下菜月昴的肩膀后無言地站在一旁。

菜月昴低頭重重地吐了一口氣，開口道：

「呵，我真的太沒用了，太沒用了……」

夏凡無言。

「你也這麼覺得吧？」菜月昴轉頭對夏凡問道。

「沒有，我從來不這麼覺得」夏凡搖搖頭說道。

「呵，別安慰我了，我沒用，什麼也做不了，廢物一個，呵」

「昴，是你第一時間站到了車，是你第一時間趕了過來，你做到了」夏凡看著菜月昴說道。

「是哦，那時候你突然消失了，嚇了我一跳」菜月昴自嘲般笑了笑。

「『遲』的逆向召喚，將我召喚到了宅邸，然後就發生了你看到的這些事」

夏凡嘆了口氣，一下坐到了草坪上。

「當時你突然消失后，我就非常緊張要奧托加快了速度駕駛，可就算如此也還是過了四個小時才到達領地範圍，然後發生了一些事情」

「怎麼了？」夏凡問道。

「奧托不肯走了」

「為什麼？」

「報酬就不全要了，還一半。所以，就請讓我在這裡掉頭回城，這是他的原話」菜月昴頓了頓。

「地龍……在害怕。不只是這樣。這附近對我來說太安靜了！行商人會選擇地龍作為夥伴也是因為這個。不能靠近的場所，地龍靠本能就能知道……奧托是這麼說的」

「動物的直覺嗎？還有這種事……」夏凡說道。

「安靜地等待著主人命令的地龍不停地荒亂地呼吸著。但是，卻是不停地用鼻子對著前進的方向發出著聲音，做出了似乎在報告那邊的危險的舉動」

「從那個地龍的行為，以及信賴著這個行為的奧托來看，我覺得是真的，所以我道別後一個人跑去了村子，也真的是安靜的可怕」菜月昴坐了下來。

「那村子呢？村子怎麼樣了？」夏凡問道。

菜月昴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淡淡地說道：

「全死了」

這句話菜月昴是以很平淡的語氣說了出來，這明顯強壓著的語氣下，夏凡知道這後面又是一場屠殺，場面之恐怖甚至無法想象。

「孩子們呢？」夏凡問道。

【我死後，那些那三個孩子究竟怎麼樣了，四個小時的時間發生了什麼】

「佩特拉被砍死了，眼睛瞪得大大的，我查看全村發現沒人活下來后，就跑向了宅邸」菜月昴說道。

「然後，宅邸廣場有一堆死屍，我看了一下那個奇怪的有個大洞的小木屋」

「後來怎麼樣了？」

夏凡心一提。

「盧米德，卡茵和梅林都在裡面，渾身是血地看著我」

夏凡心中猛的一震。

【他們在那個血和屍體的房間待了四個小時？】

夏凡心裡感到酸酸的。

菜月昴看了夏凡一眼。

「那個短刃是你放的？」

「嗯」

「有什麼用？」

「以短刃為中心，範圍零點五米有東西過來，我立刻就能知道，這是一種高級的依附契約咒魔法」

「這麼神奇？」

「我這半個月的研究成果」

「那些孩子一直相信著你，待在那樣的環境里，你對得起這信任」菜月昴點了點頭。

「我安慰好那些孩子后沒看到你，覺得你肯定在裡面，但你沒出來」菜月昴沒有說下去。

「嗯……這樣的話，那些倒在宅邸的一排排的屍體是你殺的？」菜月昴問道。

「對」

「草地上那一道閃電圖樣也是你畫的咯？」

「御建雷神留下的焦痕」

「你還吐血了」菜月昴說道。

「御建雷神的負擔和歐德消耗加上鳴神和『遲』，身體……撐不住了」

「我去了你去的地方，看到了你的樣子」菜月昴停頓了下。

「……我想碰一下你，然後我手指突然就沒了，之後腳腕被擊碎了」

「你遇見那個人了？有沒有看清楚？」夏凡按住菜月昴的手臂問道。

菜月昴搖搖頭。

「我被凍結住……死了」

夏凡頓時無言，死亡輪迴這個東西，自己是真的沒有。

夏凡搖了搖頭。

「我死了……呵」菜月昴突然笑出了聲。

「昴……」

「我死了……一點忙沒幫上，大老遠趕來，呵我死了……唔，呵呵，沒用……嗚！」菜月昴說著說著臉色一變哽咽了起來。

「昴，別這樣」夏凡拍了下菜月昴。

「我死了！！……什麼用都沒有，嗚唔！我什麼用都沒有！……一直靠著你們……嗚……」菜月昴哭了出來，抹著眼淚。

一個人到底恨自己多無力時才會哭，這種巨大的落差感，夏凡只能默默看著菜月昴發泄心中的不甘。

「可我們又活過來了不是嗎，我們還有機會……」

「可是如果沒有我這個鬼東西就真的死了啊！什麼都沒了啊！你知道嗎？」菜月昴吼道。

夏凡握緊拳頭，狠勁錘了下地。

「我知道！」

「我也不甘心重來！真的不甘心！你明白我怎麼想的嗎？說的做的都沒有了意義，一切只有我們記住了！一切都沒發生過！」

「可是我們又能怎樣？死了重來！再把幕後黑手找出來！把這一切終結掉，回家！就這麼簡單！」

菜月昴一怔，看著夏凡。

突然的發大聲讓夏凡喉嚨疼了一下，夏凡按了下火辣的喉嚨，回想起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大聲說話了。

「咳，既然我們來到了這裡建立了羈絆，同伴有難，我們不會不管，只有想辦法了」夏凡看向天空。

沉默一會兒后，菜月昴回頭看了一眼

「凡，那重來一次的話，你配合雷姆你能殺光他們嗎」

「殺？……」夏凡看著藍色的天空，笑了下。

「那些紅衣人會瞬間移動，分散的話就不好打了」夏凡說道。

「人很多，但你都解決了」菜月昴說道。

「不，人數有兩百來個，你看到的數量一半多一點」

「這麼多，那庭院里是……」

「他們會瞬間移動，一部分瞬移到了屋頂上，還有一些不知去向，在屋頂的影子運氣不太好，被我一瞬間解決了罷了，不過我身體那時候撐不住了」

「這麼說，你搭配雷姆應該可以解決的」菜月昴說道。

「可能吧，只是那個殺了我的人實力很強，我和雷姆加在一起可能也不是對手」

「怎麼會，不過是偷襲罷了吧，是你心理原因吧」菜月昴說道。

夏凡沉吟了一會。

「可能是這樣子」

菜月昴看了看身後。

「不管怎麼樣，我都會幫助你，我很弱……只能儘力幫你了」

「把你粘在臉上的眼淚痕迹擦乾淨」

「嗯！」

菜月昴眼神堅定起來。

「對了，走之前和我去個地方」

——————

龍車飛馳在路上。

與之前一次輪迴相同，雷姆訴說了事情，克魯修準備了龍車，一切就和之前那樣進行著，只是這次菜月昴坐的位置上放了一柄鋒利的劍。

夏凡坐在龍車的御台靜靜地看著車外的風景，御者台上雷姆很安靜地駕駛著龍車。

「雷姆……」夏凡出了聲。

「是」

「到達前面那個村子的時候，休息一下再出發」

「雷姆明白了」

夏凡轉頭看了眼雷姆的側臉，又看了下在車廂休息的菜月昴。

距離出發已經過去了五個小時的長短，菜月昴睡著了，閉著眼睛表情很嚴肅。

回過頭看著前方，夏凡思索著，這段時間想了很多。

這種感覺很奇怪，世界明明是向前走的，但時間卻可以倒流，非常不可思議。

【時間倒流……人還是那個人嗎？想不通】

夏凡嘆了口氣，看向雷姆。

夏凡坐在雷姆右邊，坐的比較偏，雷姆這個角度看不到自己。

藍色的頭髮在搖擺著，夏凡看著回想起了過去，思考。

先是雷姆殺了自己，后雷姆中了咒術不斷輪迴去救，在魔獸森林一同前進，再到現在的一次輪迴。

這麼多次重生，而她還是坐在自己身邊，彷彿一切從未發生過一樣，其他的人也是，大家還在這裡。

這種感覺很奇怪，世界上沒有後悔葯了現在卻有了拯救的機會。

這時有一些東西突然想到了，夏凡沒有細想，不想這麼快去承認。

「雷姆……」夏凡說道。

「是」雷姆應了一聲。

「累了嗎？」

「不累呢」

「這龍車駕駛熟練了嗎？」

「嗯，這孩子很聽話，卡爾斯騰家教的很好」

單純的聊天，沒有目的，像是要證明什麼似的。

夏凡看向前面的路。

「凡似乎有煩心事呢」

沉默了一會兒后，雷姆突然出聲。

「我？」

「嗯，不止凡，昴也是」

夏凡默默地看著雷姆的側身。

「雷姆知道哦，雖然凡還是向平時那樣說話，但有一點變了呢」

夏凡這一天都盡量按照之前輪迴的步驟來。

可如今一聽這話，這些好像都是徒勞。

只是想抓住什麼——

「嗯，有一點事，不過無礙了」

雷姆沒有回答。

【她們還是她們，變了的是我們】

夏凡回想起之前二次輪迴時見到菜月昴時的對話。

「現在好像好些了呢」雷姆說道。

從夏凡的角度看過去只能看到雷姆側身，看不到臉，看不見雷姆現在的表情。

「凡，能坐過來些嗎？」

一會後雷姆說道。

「好啊」

夏凡挪下位置坐在了雷姆身邊。

雷姆自己挪了挪位置，挨著夏凡坐著。

「真的不累嗎？」夏凡問道。

「嘻，這樣的話不累哦」

夏凡摸了摸雷姆的頭，看向了前方。

【一定會救你們，一定！】

————

十幾個小時過去了，夏凡和菜月昴站在哈姆馬斯鎮子上。

這時天已經很黑了。

「和奧托來過這，路過了下」菜月昴說道。

「抓緊時間休息，保存體力」夏凡說著。

「我有一個想法」菜月昴說道。

「什麼？」

「在路上試一次那個，或許會有用」

「你想要說出來嗎，或許有用」

「嗯」

雷姆停好龍車后，夏凡跟著兩個人來到了一處規模較大的食堂一樣的地方簡單吃了點東西。

「雷姆，拿著」

來到龍車前，夏凡遞了一把短刃過去。

雷姆看了看短刃。

「用毛巾包著帶在身上，相信我，有用」

雷姆點點頭照做了。

之後龍車啟程。

雖然很難想象只過了兩個小時地龍就恢復了些狀態，但看樣子確實如此。

夏凡坐在雷姆右邊，放好了從克魯修家借的製作精良的單手劍，沒有多餘的裝飾。

依照夏凡的習慣，劍柄比一般單手劍長一點。

「雷姆，情況如何，共感？」夏凡問道。

「沒什麼反應」

「放心沒事的，大概多久可以到達？」

「明天陽日，一定能到」雷姆語氣堅定地說道。

夏凡清楚，雷姆很擔心，只是沒有流露過多的情緒。

夏凡一隻手放在了雷姆肩膀上。

「沒事的」

「嗯」

手下這小小的肩膀，到底承受過什麼樣的東西。

【一定要救！】

——————

「怎麼樣了，凡……」菜月昴在車廂小聲呼喊道。

「非常的安靜，絕對有什麼東西，小心點，雷姆？」夏凡小聲說著，右手按在了劍上。

劍是對這前進的路掛在龍車右側的車廂壁上，角度正好是可以全力拔出的位置，劍柄朝著前方的路，夏凡手向後伸著握著劍。

就在一個小時前，龍車進入了羅茲瓦爾的領地，一路非常的安靜。

半個小時前菜月昴用了一次那個。

「現在難以堪忍的不安和憤怒，激情流了進來」

「額，消失了，姐姐」

雷姆簡短地說著，表情擔憂了起來。

突然消失了也就是說，為了不傳達到雷姆這裡而自製了。

「雷姆，你冷靜一點」夏凡拍了拍雷姆的背。

「嗯……嗯」

「昴，準備好，這裡的樹很高，樹的間隔又密」

「了解」

夏凡盯著前方的路。

「凡……我」雷姆說著。

——！！！

夏凡一腳蹬在御台的木板上瞬間躥了出去。

疾劍出鞘！！——

「哈啊！——」

夏凡空中手用力向下一揮，一道藍光劃過。

梆！！——

一聲巨響。

空氣在震蕩，夏凡被正面的力量反打到了地上。

「在那裡！！」

夏凡一落地全身化作一道藍電極速躥了出去，沖向了前方的幾棵樹。

夏凡一個急停，右手的劍炸裂著藍光用力一揮，整齊的切口劃過樹榦。

腦後數股勁風襲來，藍光再次炸裂，原地躥起順著正在倒下的樹榦飛了上去。

噼里！——啪！——

伴隨著樹枝斷裂的聲音，藍光極快地再幾棵樹之間躍動著，躥了上去。

梆！——

幾棵樹的頂端發生了爆炸，夏凡從樹枝與樹葉的煙塵中穿了出去。

「凡，小心！」菜月昴的吼聲傳了過來。

夏凡在空中看到，十幾發風刃和火球從不同的樹里射了出來。

「鳴神！——」

夏凡一劍砍向了風刃。

崩！——

其他風刃和火球從四面八方飛了過來。

【額！！——】

崩！——梆！——

轟！——

啪啦！——

接連的攻擊擊中了空中的目標，準確命中，爆炸聲接連不斷。

「凡！——」雷姆扯著聲音叫道。

滋啦！——

一道電光破開了煙塵。

「你們快走！」夏凡吼道。

雷姆一怔，地龍彷彿聽懂了似得，猛的一個加速飛快穿過林間道路駛向了遠處。

更多的風刃，火球飛了過來。

「切！——」

夏凡全身再次散發電光，腳部爆發歐德，如同踏著空氣般，整個人從空中射入了樹林。

嗖！——

雷光不斷在以道路為界的兩邊樹林中來回穿越著。

夏凡手麻了。

樹一棵一棵倒下了。

一瞬間夏凡躥到了路中間，將手中的劍投向了最後在遠處山上的林子。

轟！——梆！——

夏凡一下不支，跪倒在了地上。

手撐著地不停地抖著。

「哈啊——哈啊——」夏凡不住的喘著氣。

這時一點點的血點砸在了土上。

夏凡抬起顫抖的手抹了一下，手指的血連著正在滴下的血落在了地面。

「額唔！——額——」

夏凡嘔出了一大攤血。

胃猛一收縮，像是擠出來的似得嘔了出來。

「咳！咳咳！——呸！」

夏凡全身都在抖，眼前模糊了下，即使臉前只是土。

手抖動著摸出了裝在西裝右口袋的波克果實，顫巍巍地塞進了嘴。

全是血的味道。

已經不知道是不是在嚼了，嘴在打顫。

漸漸的感覺恢復了些。

夏凡將口裡的東西咽了下去，突然猛的發現自己面前好大一攤血。

「有些恐怖啊喂……額——！咳！咳咳！」

夏凡掐住人中，想止住鼻血。

大約一分鐘后血滴落的速度慢了下來。

「原來這個方法有用……」

夏凡說著站了起來，跳了下，肋骨出傳來沉悶的痛。

用袖子抹了一把血，夏凡看了下周圍。

周圍都是倒下的樹和焦痕。

夏凡吐了口血。

【剛才一切太快了，完全下意識行動，還好風刃火球全部砍到了】

剛才的突發情況，夏凡已經不記得一共有長時間。

埋伏在路兩旁樹中的紅衣影子已經全部切開了，一下突然想不起來怎麼做到的了。

【歐德已經快用完了，身體不快點治療的話也快跨了】

夏凡又摸出一枚波克果實嚼了起來。

味道苦咸，夏凡現在也沒水漱口。

身體漸漸恢復了些。

夏凡抽出短刃。

這時突然手掌疼了一下。

【菜月昴有危險！】

——！！

夏凡一揮，短刃劃過對面的身體，隨後一腳將其踹了出去。

頭上的人落了下來，夏凡一下抱住了。

「雷姆？」夏凡一怔。

「凡……」雷姆露出了一個痛苦的笑容。

夏凡這時發覺自己身在一個山洞裡，眼前，懷裡的雷姆的一條手臂不自然地扭曲著，四肢也鬆鬆垮垮的。

頓時一股怒火燃了起來。

夏凡雙手抖著，有些不敢相信。

——懷裡雷姆被擰斷了四肢。

「凡！」菜月昴哭著叫道。

「那個傢伙！他要拔掉雷姆的手腳！——額！」

是菜月昴的觸發符紙，夏凡感知到接著跳轉過來。

夏凡看向眼前的人。

「啊，痛痛痛痛～」

一個彷彿僅剩皮骨的死人般纖細，深綠色的頭髮的人站了起來，身上被夏凡劃了一刀。

「又來朋友了呢，啊！好爽！！嗯！！——」

眼前神經病似的人，將左手尾指伸進口裡，咔嚓一下咬碎了。

「我是『怠惰』擔當，培提其烏斯·羅曼尼康帝」

嘴角掛著血肉，毫不在意碎指出血的男人九十度歪著頭說道。

「你是誰？」

夏凡沒有理會，默默地低下頭看著依偎在自己懷裡小聲呻吟的雷姆。

「很疼吧？雷姆」夏凡問道。

「唔……」

「馬上就會沒事了，我立刻給你找治療」

——！！

夏凡跳轉到了一間小屋。

「呀！你……你是誰？！！」一個穿著護士服的人驚叫道。

「護理員她受傷了，快些治療，快！」

女護理員看著滿身是血的夏凡瞬間明白了。

「放到病床上！快！」

夏凡將懷裡的雷姆放到了床上。

女護理員立即施用著治癒魔法。

光圈下，雷姆臉色緩和了些。

「凡……」雷姆睜開眼睛小聲說道。

「雷姆不要怕，這裡是王都的護理院，你在這裡很安全，我現在要回去救昴了，在這裡，要乖啊」

「嗯……那是魔女教的人，你一定要小心」

「知道了，好好休息吧」

夏凡輕輕摸了摸雷姆的頭。

——！！

夏凡站到了洞穴里。

「哦——回來了嗎……啊，這真是這真是讓心歡呼躍雀，讓大腦激動打顫的事情，呢！」

語氣和表情截然不同。一臉認真地說出相反的語氣，培提其烏斯這次彷彿沒事人一樣把左手的指頭按順序，一個接一個地毫不猶豫地咬爛了，響起了骨碎，肉潰的聲音。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啊，這就是活著的實感！」

揮動著指頭爛掉的左手，血沫飛散著培提其烏斯仰望天花板。

「凡……雷姆她沒事吧？」菜月昴靠著洞壁問道。

「嗯，去護理院了，我現在馬上救你」

「救？」

培提其烏斯歪著頭看著夏凡。

「對……你小……」夏凡話未說完。

「凡！小心！」

夏凡一愣。

突然夏凡右手臂一下僵住，手突然猛的反著關節扭動。

——！！

夏凡跳轉后摔在了菜月昴身邊。

「我的身體……突然……」

「那是一隻只黑手，你看不見嗎？！」菜月昴叫道。

「黑手？」夏凡看向培提其烏斯。

培提其烏斯身邊就是洞穴，還有犯下的影子的屍體，和影子的十字架狀的匕首武器，身邊幾個影子在周圍，什麼都沒有。

「被福音書引導著！！我看到了，福音書下了指令！殺了你！！噢噢噢！！」培提其烏斯揮著手裡的書叫道。

這是黑色裝訂的書。大概有詞典大，厚度也差不多那樣。

「啊……福音上，能感覺到愛。腦袋，在，顫抖……」憐愛著用手指撫摸著書脊，書本沐浴在培提其烏斯狂熱的吐息和眼神下。

把連名字都沒寫的書拿在手中，培提爾其烏斯緩慢而嚴肅地翻著書頁。

「殺咯～擰斷手腳～玩具——哈哈，痛！痛！痛！喔呼——」

培提其烏斯進行著瘋子般的行為。

一邊菜月昴突然跪倒在地上。

「昴！」夏凡叫道。

菜月昴臉上失去了血色，眼神獃滯了下來。

「喂喂，看著這個哦」一邊培提其烏斯怪叫到。

這時夏凡注意到菜月昴眼睛動了動。

【崩潰了？！】

夏凡看了看四周，毫無動靜。

突然眼前菜月昴的頭詭異地直了起來，然後整個人好像被人拉伸著，被人提著頭拉了起來。

「斷咯～」培提其烏斯的聲音傳了過來。

菜月昴的表情痛苦了起來，脖子突然被拉長。

夏凡飛快伸出一隻手按在了菜月昴身上。

——！！

噗噠——

「額！咳！」夏凡摔在了地上。

「咳！！咳咳！！」夏凡咳著，站了起來，身體每一個細胞都在痛。

這裡是夏凡剛才戰鬥過的道路，夏凡跳轉到了投出去的那把劍上。

「沒事吧，昴？」夏凡推了推同樣摔在一邊的菜月昴。

菜月昴無言地指了指前方。

夏凡聽到了巨響，抬頭看去。

遠處是羅茲瓦爾的宅邸。

再者是，站在崩落的屋子殘骸上的，一頭巨大的野獸。

全身通體灰色的體毛，持有閃耀著金色光輝的搖著長長的尾巴的動物。

因為那個動物，突然從屋子裡出現了。從內部出現如此巨大的軀體的話，屋子無法承受那個壓力。

「那是什麼」

夏凡突然覺得這個動物是這一個輪迴的關鍵，於是拔出了劍，再次炸裂出雷光，用最大的力氣向羅茲瓦爾的宅邸投了出去。

塞了一枚波克果實在嘴裡，夏凡顧不得身上的劇痛，撐起菜月昴。

「走了」

——！！

夏凡摔在了地上，身上已經不住的在抖，鼻血又流了出來。

伴隨著難以忍受的感覺，同時身上還感受到了一股急劇的寒冷。

【身體已經極限了……】

「咳咳！！咳！」

夏凡抬起頭，一隻甩著身子，睥睨著周圍的灰色巨獸突然將目光聚焦在了自己身上。

「和我的女兒一起睡去吧」

夏凡一驚。

「你是帕克！！！」

突然彷彿凍住一般，夏凡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