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路子太野
「那就是說…現在這屋子裡,問題很多?」
文宇新明顯一臉懷疑,眉頭都皺成了一個「川」字。
「是的,而且最大的麻煩在於…我沒辦法確定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陳軒苦笑:「您之前也說了,有一年時間是正常的。可能某一天,構成這個風水局的某一樣東西出了問題,這就導致整個系統開始紊亂。現在我能做的,估計就是排查一下,如果排查不出問題來,那麼就只能幫您把鬼暫時驅散了。」
他把自己定位成了一個「維修工」,因為改變風水局,以他目前的認知水平,是達不到的。
雖然不喜歡這樣的甲方,但也沒必要吹牛逼去騙人家。
「可是…我覺得他這些局做的挺好的啊,你看這個花瓶和玉、再加上這些,明顯就形成了一個『水到局』,而旁邊連環扣著…」
他說著說著便停不下來了,沖著屋裡這個那個一通講解,什麼這個能「化煞」,那個能「聚氣」,合在一起如何如何,分散開來如何如何,聽起來花團錦簇,高深莫測。
陳軒努力維持微笑,心中卻著實覺得這老闆狗屁不懂,純屬牽強附會…
「那個…文伯伯,其實我的意思不是這些格局不好,這麼說吧:這裡的風水局,像是一台跑起來的機器,原本是沒問題的,但運轉一段時間后,有的零部件出了問題,所以現在修理一下應該就好了。」
「啊?還能這樣去理解?」
文宇新感覺認知受到了衝擊。
他這些年見識過的風水師和各類「大師」著實不少,還沒有一個用這種方式來形容問題的,如果修修就好了,那自己花十萬塊錢請的第二個風水師,幹嘛前前後後布置了七天?
按這個道理,把前一個風水師的局稍微改一下不就得了?
「對啊,這麼多擺件和局,說到底就是一個非常複雜、相互影響的系統了。時間久了,有些地方出問題也是很正常的。重新去擺一個新的沒必要,把以前的修復不就好了?難道汽車輪胎扎個釘子,非要換輛車才行么?」
陳軒說完這句話,頓時意識到自己還是年輕,好像說多了…
因為文宇新臉色一下子很糟糕——這位大老闆,似乎真的幹了同樣的事。
但大老闆怎麼也得要面子,為了扳回局面,文宇新轉了話題:「那小陳你這是怎麼堪輿的?用的形法、理法還是符鎮法?」
風水玄學名詞多得很,一連串說出來的時候都是雲山霧罩,動不動還能冒出兩句詩…唬人是真唬人,但聽也是真聽不懂。
陳軒最大的優點就在於碰上不懂的不會去裝懂,他擺擺手:「文伯伯,這個我覺得也沒必要仔細分析什麼,我用的方式和他們不太一樣,等下試試就知道了。」
文宇新不可察覺的撇了撇嘴,又問道:「不用堪輿羅盤?」
「沒必要。」
「不用等吉時?」
「沒什麼區別。」
「那…你這算風水師么?」
文老闆坐不住了:還沒我懂呢,你糊弄啥啊?
這也是因為陳軒不愛忽悠人,有什麼說什麼,結果誠實的答覆卻讓文宇新心裡沒了底…
文宇新有點後悔了,不過看陳軒拿起個本子認真記錄起來,他還是呼了口氣,決定看看再說。
陳軒渾然不覺他的想法,寫完之後道:「文伯伯,還得麻煩您站在門口這裡,等下可能會有些冷,如果您受不了的話,最好直接到屋外等一下,因為可能對身體不太好。」
文宇新覺得這話莫名其妙,擺手示意自己無所謂:「冷?我不冷啊,一點都不冷。」
陳軒聽得出對方態度很是敷衍,甚至開始變得不屑起來。
不過陳軒可不想惹事,好說歹說勸對方站到了門口,再三重申不要往裡走。
「知道知道,你弄吧,我看著。」
文老闆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陳軒又不是M,他當然不喜歡被人如此看輕。所以閉目凝神片刻后,陳軒直接抬起手道:「那我開始了。」
說完,他便毫無保留的開始釋放起了「陰氣」。
之前陳軒曾用凝聚的陰氣團來阻礙電流,造成燈泡閃爍,但那只是他能力的冰山一角:作為升級后的「小圓滿鬼身」,陳軒可掌控的能量,遠不是這間屋子能夠填滿的。
奔騰而出的陰氣,迅速將屋內原本的其他陽氣推離出去,足足兩分鐘后,幾乎整個別墅的大部分房間都被陰氣佔滿…
而原本坐在門口的文宇新,此時已經臉色發青了。
明明牆邊的溫度計上顯示25°C,可他卻感覺渾身都冷的冒出了雞皮疙瘩…瞪大眼睛看著面前這一切,文宇新大腦都有些短路…
這、這算什麼?風水師還能這麼搞?
陳軒沒吭聲,邁步上樓去查看那些風水擺件了。
將整棟別墅的風水推向一個極端狀態后,他開始觀察起了那些風水擺件的作用機制,並分別記錄了它們各自的作用和效果。
這下子,所有道具的狀態都更佳直觀,陳軒感覺自己光是記錄下來的這些東西,就足夠當一個小型教材了——因為這幾十樣風水擺件和本身的布局,都是有跡可循的小系統,陳軒甚至感覺自己現在買來些材料,都能照貓畫虎去擺一擺了…
當然,這個想法只是一閃而逝,對這門學問的敬畏之心他還是有的,並沒有狂妄到認為「風水玄學」極其簡單的地步。
「小、小陳啊…這、這到底咋回事?」
「哦,我就是測試一下這些東西好不好用,您可以理解為電工拉閘檢修。」
說完,他抬手改為釋放「陽氣」,並迅速將屋內填滿,開始記錄這些道具的反應。
「哎?哎喲…怎麼這麼燥得慌啊…」
樓下文老闆站不住了,但陳軒嗤笑一聲,假裝沒聽見。
而因為道具太多,陳軒為了能夠檢修所有的風水擺件,他前後重複了三次這樣的過程。
這可要了文宇新的命了。
他被冰火兩重天折磨的口乾舌燥,鼻血乾的要冒鼻血,兩條腿卻隱隱要犯風濕病似的,終於還是沒撐住,跑到屋外面去等著了。
「這也忒邪乎了吧…」
滿腦子都是各種風水名詞的他,實在想不出該怎麼來形容屋裡的情景。
說白了,這就像是給機器做「壓力測試」一樣,很多微小問題,只有在極端狀態下才會凸顯並察覺。
可道理很簡單,但這一手其他風水師別說用了,他們連聽都沒聽說過…因為根本就沒有誰,能儲存這麼多陰氣或陽氣去堆滿別墅。
換句話說,陳軒路子太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