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秋水偷回天界 歸元洞察天機
「海山,是我,」天界的醫仙海山剛準備入睡,便聽見門外似有聲響,兩個模糊的人影在窗花上。
「誰?!」海山警惕的拿起手邊的法器普世塔,扣緊了外衫朝門口挪步。
「海山,是我,我是忘川。」
門被打開,一臉匆忙的忘川手裡還攙著一個仙君打扮的人,頭上一個月白色鑲綠松石的抹額,眼睛被紗布覆著,身形瘦弱,腰肢纖細,有些謹慎的跟在忘川的身後,一隻手挽著他的手臂,海山看著那雙手,白嫩透凈,骨節分明修長,不像是男人的手。
「忘川,你......"
"進去再說!」
還沒等海山說完,隱忘川攙著秋水就往裡走,還不忘左右看一眼,確定至此無人知曉,海山將殿內的燭火點燃,才稍稍看清那人的臉,即使被紗布蒙著眼睛,也看得出是一位面容清秀的仙君,只是身子單薄了些。
「秋水,我把紗布摘下來了,有些光亮,你可能要適應一下,」秋水點點頭,海山在一側看著忘川將她的紗布摘下,終於看清了那人的臉,手中握著的火石掉落在了地上。
「藍藝?!」
海山驚呼,這人莫不是五萬年前被打入赤焰煉獄的藍藝?!怎麼會......
忘川頗有些疑惑的看著海山,「海山,這是秋水,是......是我的朋友,藍藝是何人?」
「秋水?」
海山走進了看,那人分明和藍藝一模一樣,過去五萬年了,天界之上對五萬年前的大劫都三緘其口,只是從前忘川與青司相貌一致就頗讓人奇怪,如今又出來一個和藍藝長相相同的仙君,海山實在心裡打鼓,不知這到底是什麼緣故。
秋水大抵也知道這位叫海山的人看到她出現在此,有些差異,伸手牽住了忘川的衣袖,忘川回握住了她的手,彷彿在讓她安心。
「海山,這是秋水,是冥府的大公主,」忘川一邊說著,一邊將她的抹額摘下,那淡紅色的煙火印記隱隱約約,看來秋水的法力已經開始渙散了。
「冥界?今日天界傳聞冥界公主與你私奔,可有此事?」
隱忘川沉默片刻,將海山拉至一側。
「海山,私奔是假,但是我喜歡秋水,是真,如今她受傷了,人間的郎中束手無策,冥界她如今也無法回去,求你幫幫我!」說完,忘川雙手抱拳,海山與他相識多年,知道他是多麼驕傲的一個人,如今私帶冥界的人上天,光這一條若被人察覺,便是要遭受天刑之苦,還為她來求自己,海山察覺他是對這冥界公主懂了真情。
五萬年前的青司和藍藝,如今的忘川和秋水,難道輪迴歷史要重現了嗎?!
赤焰煉獄,姬夫人再次來到那沉睡萬年的女子跟前,她的面色蒼白,秀髮披散下來,師傅曾經告訴過她,這女子是天界之人,因觸犯天條被貶至赤焰煉獄看押,卻不能對她用刑施法,而冥界所擁有的天界法器皆是由於她在赤焰,那些法器是為了鎮住她的肉身,也是為了鎮住赤焰。
「你到底是誰?在赤焰幾萬年了,不死不腐,不醒不滅,你跟秋水又是什麼關係?為何兩人的相貌如此相似?」姬夫人幾乎每一次來到這裡都會朝著她問同樣的問題,只是每一次回應她的都是只有一片寂靜,她呆立了一會便走了,又回頭看了一眼,那女子還是緊閉著雙眼,神情沒有絲毫的改變,姬夫人想起師傅臨終前曾說過,若有一天赤焰有所變故,要拼盡全力,保全她。
慕禾背過身去,巫少廷在她身後不知如何開口,他去往人間的路上想了一路,見到秋水和別的男子如此親近便心中對慕禾的愧疚又多了一分,回了魔界之後在房間里來回踱步,最後還是走到了慕禾的房間里。
「慕禾,對......對不起,我不應該伸手打你,只是......只是一時氣急了,才......"巫少廷有些扭捏地說著,眼神都不敢看慕禾,只是一味的支支吾吾開不了口,慕禾聽到他的道歉,心中有了一絲絲的慰藉。
慕禾仍舊不語,坐在桌前,看著他,巫少廷被她看著渾身有些不自在,他承認他心裡一直是有秋水的,只是秋水已經明確跟他說了她並不想嫁與他為妻,如今慕禾已經與他有了婚姻之實,魔界長老們也逐漸放軟了對慕禾的態度,冥界的人也一直伸長了脖子等著他承認慕禾,巫少廷知道,事已至此,慕禾的身後是冥界,他的肩上又背負著復興魔界的重任,若因為情愛與冥界決裂,那六界中人,只怕都會暗地裡看他的笑話,冥界也不會善罷甘休。
他猶豫再三,還是準備試著接受慕禾。
「慕禾,今日......今日晚膳到你房裡來用吧,」他說完這句話便走了,留在微微有些錯愕的慕禾,愣在一側。
「公主,少主說晚膳來我們房裡用,奴婢要準備些什麼?」還是侍女的話將慕禾的愣神拉了回來。
「晚膳......晚膳我親自下廚給少主做他愛吃的。」
赤焰煉獄里沉睡的那名女子,嘴唇輕微顫動了一下,睫毛也輕輕地顫抖著,眼珠在眼皮里打轉,身體里的半顆心臟讓她有些微微的痛感,她醒了過來。
四周無人,玄鐵的牢籠,烏黑的牆壁,只有幾盞燭火亮著,她的眼神四處瞟了瞟,空無一人,喉間有些乾澀,只能吞咽著口水將喉間打濕,但是仍舊很不舒服,再次沉睡了萬年,她有些倦了。
「青......青司,你在......哪裡,我......我好想......好想你。」
歸元已在密室不眠不休三天,忘川偷下凡間未歸,青司蘇醒,仙籍薄上的青司和藍藝的名字若隱若現,而忘川的名字,閃著微光飄散空中,久久不能離去,歸元皺著眉頭,掐指算了算。
「終究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