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海山看著那女子紅紅的眼眶,便知她的眼睛是中了毒,他將燭火湊近了一些,想看看她的眼睛,忘川擋在了前面。
「海山,冥界的人,不能見太光亮的東西。」
海山無奈,只能熄滅,殿外天已然黑了,屋內又不能點起太光亮的燭火,那女子有些不安,一直握著忘川的手,忘川或許也是察覺了她內心的局促,轉過身將她抱在懷裡,輕輕拍著她的背。
「秋水,不用怕的,海山是很好的醫仙,肯定能治好你的眼睛,」隱忘川曾猶豫是否直接將秋水帶回天界,還是請海山出手賜予仙藥,只是看著秋水難受的樣子,他知道了自己的心裡已經有了她的位置,一刻也不想耽誤,即使被發現恐遭受天刑,也拚死一搏。
「會有些疼,你忍著點,」海山拿出一瓶藥劑準備敷在秋水的眼睛上,這是他的師傅素白仙君研製的五仙散,他看秋水眼睛上的毒像是冥界的彼岸花汁液提煉而成,便將這仙藥拿出來試試。
秋水咬緊了牙關,藥劑有些冰涼,敷在眼睛上一陣火辣辣的疼,似是被強光灼傷了眼睛那般的疼,忘川一直緊握住她的手,海山在一側小心謹慎的將那藥劑緩緩敷上。
「明日起來,若可以見到光和模糊的重影,那這藥劑可就是有效了,」海山說完便退出去了,偏殿的房間偏小,忘川將秋水安置好了之後,便去了海山的房間里,海山似乎也感知到了他會前來找自己,燭火照映著他的身影倒影在窗戶上。
「海山,還有一事,想請你幫忙,」忘川也不多說,直接開門見山。
「是她的法力吧?」
忘川微微露出驚訝的神情,「你如何得知?」
「冥界的人,長年居於六界之下,法力低微,且不可見光太久,如今她額間的煙火印記都快要消散了,可見是法力正在渙散,若此時不加以阻止,只怕她的性命也為在旦夕。」
隱忘川想過秋水的法力渙散的後果,只是沒想到會如海山說的如此嚴重,曾經師傅說過,乾坤石和戊戌鼎......
「可有辦法?」
海山搖了搖頭,「我這裡的仙藥並無可增她法力的作用,至多也只能延緩她的法力渙散,」他只是一屆醫仙,靈力尚淺,即使是他的師父素白仙君也不能有百分百的把握說可以控制冥界的法力,冥界曾是天界的,五萬年前的大劫中,無數怨靈和惡魂集體湧入冥界尋求庇護,天界也礙於它們的邪念,便派了曾經掌管天牢的碧瞳法人鎮壓,順帶帶去了崑崙扇,渾凌鞭和如意玉蝶三樣天界法器加以鎮壓,這些無處飄灑的怨靈和惡魂才得以在冥界的掌控之中,而冥界的掌門人和血脈的法力,也多是仙力和邪念交織在一起,早就沒了仙骨,變成了半妖半魔之身。
「若有乾坤石和戊戌鼎,或許可以一試,」這兩樣天界法寶幾萬年來一直是六界所爭之物,二者合力可使亡靈回生,妖魔成人。
「可是這乾坤石與戊戌鼎......是我家師看守,且沒有天帝的命令,擅動者皆會被罰,」隱忘川不是沒動過乾坤石和戊戌鼎的主意,他知道那兩樣寶物是天地靈氣精華所致,對秋水百利而無一害。
隱忘川一夜未眠,悄悄去過幾次秋水睡的偏殿,看見她安然入睡,他在門外徘徊了許久,最終還是去找了師傅。
歸元清晨便自己打開了宮門,他早已知道隱忘川在宮外候著,昨日他將秋水帶回天界他也是知道的,千稜鏡中他的行蹤歸元知道的一清二楚,他是自己的愛徒,即使知道他命盤有異,大劫將至,也仍舊有自己的一絲私心,想化解他的命數和劫難。
「師傅,徒兒拜見師傅!」
歸元無話,示意他跟自己走進密室內,密室內的乾坤石與戊戌鼎因隱忘川的靠近而更加動蕩,歸元皺起眉頭,莫非他命盤中的指示是真的?隱忘川是這乾坤石與戊戌鼎的掌力人?!
巫少廷當晚從慕禾房中用過晚膳之後,似乎他倆的關係有所緩解,巫少廷不再執著於秋水,慕禾對於魔界眾人的態度似乎也有鬆動,不再那麼硬邦邦,侍女們在一旁小心的伺候著。
「這些飯菜都是你自己動手親自做的嗎?」
「是,從前在冥界的時候母親喜歡我的手藝,我便會了。」
「下次讓下人們做就好了,這些事情無需勞你親自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