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
這段回憶,在陸子吟腦海中紮下了根,怎麼也揮之不去,陸子吟現在有非常多的疑問。
比如圓夢世界是被神秘的教授發明,那神秘的教授又是誰,最後他這麼厲害,為什麼被新皇審判化為了虛無。
陸子吟抬頭低頭,四處張望一圈,圓球形的一層淡淡隱形罩將陸子吟包裹住,隔離了外面的黑暗,可圓球的裡面也是黑暗的。
永恆的星系圖盤旋,何處是自己的歸宿呢,人在天地看了渺小的像一隻螞蟻。
陸子吟小聲感慨點說了一聲,「人的一生何其渺小啊。我該何去何從呢?」
是否消耗一個願望,知曉你的四維人生,叮咚由於圓夢系統存在,你的人生將不可掌控。默認推算,之前陸子吟的人生。
是否啟動。
陸子吟同樣也十分好奇,自己的人生是什麼樣的。心中便默許了。
生效,啟動中。願望清零,默認宇宙已生成。
什麼願望清零了,不過是隨便的感慨一句罷了,結果願望消耗完了,不是還有一個嗎,難道我記錯了。
機械人聲發現了陸子吟的顧慮,回應道「推演人生需要消耗的能量過多,默認使用兩個願望。」
陸子吟心中感到無語,怎麼這麼草率啊。
圓球形的保護罩,漸漸模糊起來,一抹光,耀眼的從遠方直直的射了過了,讓陸子吟覺得刺眼,下意識的閉上眼睛,但第六感感知到一切都在飛速變化,告訴陸子吟睜開眼睛。
腳下劇烈的振動中,耳邊傳來了各種聲音,嬉笑聲,吵鬧聲,孩子哭聲,嗑瓜子聲,又聞見,泡麵飄來誘人的香味,若有若無香水味,淡淡的煙味。
陸子吟環視一圈,愣住了。
腳下明顯是一輛正在平穩行駛的火車。如夢幻一樣的現實,我什麼時候到火車上的,這火車行駛什麼時候出發出的,它又該去往何方。
低頭看了自己的衣著,簡單的藍色牛仔褲、黑色t恤衫,修長白皙的雙手。
愣愣地望著車窗外不停飛逝向後的景物,默然無語,這個願望太硬核了吧,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火車上這是要去哪裡?
急忙從兜里,一捏一張紙掏出一看一張火車票,由s市到h市的一張火車票,下午15:23到達,我這是去h市
陸子吟看見旁邊一個小背包挺舊的,上面縫縫補補都是補丁,記憶一閃而現,還記得這是母親買的,將就的用了好幾年了。
熟練的拉開鎖鏈,裡面躺著一張錄取通知書,H市的師範大學。旁邊躺著幾張褶皺的紅色鈔票,散亂的零錢,一張銀行卡。
就這麼多東西,非常簡陋。
陸子吟心中明白了大半,想起來日夜操勞的父母,他知道就憑自己考的成績絕對上不了H市的師範大學。那這張錄取通知書,是怎麼來的,陸子吟心中已經明白了一大半了,父母沒有責怪他。
陸子吟心中愧疚萬分,心中再也忍不住,兩行清淚,順著眼角滑落。但他轉過身,不想被別人看見自己的狼狽,默默把眼淚擦乾。
坐在火車上,一路覽過,看世間繁華,心中卻說不盡的悲傷。
在傷感時刻,機械的聲音恰到好處的提醒道,親愛的宿主你如果感到不適,或是認為時間太漫長。可選擇快進,進入四維狀態下,以便跳躍時間和三維空間,直接看見你一生記憶。
無聊的路途,是那樣無趣。孤獨一人,哪怕周圍熙熙攘攘,可形同陌生行人。
陸子吟子吟選擇聽從了,機械人聲的建議。
很快陸子吟進入了四維狀態下,陸子吟身邊一切都飛速的動了起來,一難以言儘速度,超越了光,超越了時空,一秒鐘,已是人生百年。
四維狀態下,陸子吟人生軌跡如同,亂了的線,沒有規律,像一張潔白大紙被幼稚小孩隨手畫的塗鴉。那畫上自己僅僅佔了很小一部分,一大半都是空白,有幾條線尤其的粗,相反大部分線,極其的淡。
陸子吟透過那些線看見了,一張畢業照,左上角低著頭挺內向的,這不是我嗎?
未來的我,畢業后性格內向,不善溝通,大學也不過是一個好一些的二本,找工作也心高氣傲,沒人要我,處處碰壁。
後來失落的回到家中的小店,幫著父母干著便利店運運貨,也挺好。
之後出了點變故,父親心臟不好,住院了而家中沒有錢,之後我失魂落魄的走到街邊的小吃,要了一瓶酒,點了一支煙,時不時大笑幾聲,旁邊是路人奇怪的眼神。
畫面一轉是母親日漸蒼老,佝僂的身軀。坐在家中,父親的死好像對母親打擊很大,很久沒見過母親笑了。我真的想對母親說一句原諒兒子的沒用。
最後我孤獨一人,死於一場意外中,平凡的像一株小草,雖然倔強但經不過風兒的喧囂。不過令人悲傷的是,最後是母親送我走的,母親哭了好久。
我躺在一塊墓地,年輕的生命年停留在39歲。就這樣結束了嗎,畫面定格在荒蕪人際之地,風兒還是喧囂,草兒還是草。
記憶接受完畢,陸子吟陷入沉思之中,他不敢相信這是他的命運,他對自己可是相當的有自信,雖然考試考砸了,但我還能憑藉著聰明才智,混出一番事業來。絕對不可能窩囊成這個樣子,可記憶太過真實,一切都像是真實經歷過的一樣。
陸子吟有些不敢相信,悲愴的結局。可腦海中的回憶,壓過了原來陸子吟的記憶。讓他不得不相信,陸子吟陷入了沉思中,漸漸的分不清,誰是自己了,大量的記憶撲天蓋地,壓了過,沒給陸子吟半分的喘息的機會。
陸子吟彷彿陷入一片荒漠之中,感受到無邊的憂鬱和傷感。漸漸的與腦海中的記憶融合一體,臉上的笑意逐漸凝固,陰沉下來的是抹不開的悲傷。
情不自禁的喃喃自語,「沒有圓夢世界的提示下,這便是命嗎?這便是我的命嗎?我心有不甘啊。」
陸子吟心中的怨恨,蔓延開來,恨記憶中自己的軟弱。
可圓夢世界又為什麼要把真相殘酷**裸的展現在我的面前,原先稀里糊塗的過下去不挺好的嗎?
緊接著陸子吟感覺體內,一往之前的銳氣隨之消散了,心中的熱血已寒。既然結局是這樣,那麼努力又有何用呢?
機械人聲再次響起,卻又彷彿沒有了冰冷冷的味道,有了一絲感情,清冷的聲音回蕩。
人終會死,包括你在內的所有人都不例外,相信吧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機械人聲不合事宜響起。像是要徹底壓垮陸子吟的內心。
陸子吟靜靜的想了很久,思索了很久,然後喉結動了動,低沉的聲音如同流水一般瀉出,彷彿已經歷了歲月滄桑,淡淡的說了一聲「讓我忘記了吧。」這種悲涼的記憶,會讓人癲狂,然後失去了希望。
機械人聲此時沒有回應了,讓他獨自面對的是虛無,畫面消失了只有永恆寂靜,陸子吟拚命吶喊著,咬牙切齒,出了寂靜以外,一無所有。
陸子吟很快心中憤怒,被恐懼代替,周邊無聲的寂靜,代表了某種神秘,不被人所知。而恐懼往往來源於無知。恐懼在人類情感中最為真實,無時無刻的存在,卻又如同虛幻。好比當你走進一個陰暗的房間里,恐懼便從心中升起,但把燈打開,恐懼就走開了。
陸子吟心情慢慢,緩和下來,仔細的思考,剛才經歷的一切,記得我死的時候,時間定格在2029年。
那是39歲的陸子吟騎車送貨時候,一輛車在馬路上飛馳。陸子清楚的記得那是個紅燈,而司機看成綠燈,在馬路上暢通無阻,肆無忌憚。
接著他又想起一個姑娘,長相不是太漂亮,臉上還有星星點點的雀斑,小小的眼睛,看別人時喜歡眯著眼,露出一條縫。看起來嬌小玲瓏的,說話聲細細軟軟的。
還記得那是在大二時,食堂里,我點了份湯走到四個人的桌子前,孓孓一人坐下,剛好能看清食堂的全部風景,偏僻的角落,喝一碗不算好喝的湯。
旁邊里有幾對大學生情侶親昵的依偎在一起,恩愛感十足,我默默的繼續喝了一口湯,突然間覺得聊無滋味。
抬起頭,目光隨意的掃射,她就闖入了,視現中她也是孤獨一人。我看著她默默的吃飯,小腦袋一點點,吃飯的樣子挺可愛的。
我注意她很久了,有時能碰見,心中有好感卻鼓不起勇氣,有時碰不見心中失落無比。
不過她好像注意到了我,還像還把我當成了壞人,她在躲著我,後來見的面更少了,寥若晨星。再後來聽說她愛上一個渣男,懷著孕跳了樓。
那天我第一次知道了她的名字,並且將這個名字永遠埋入了心底,一種強烈的負罪感充斥著內心。陳雨佳一個挺好的女孩,一個純潔的名字,卻校園被各種聲音反覆戲謔的提起。我心中好像有一團火在燃燒,而無能為力。
前世走馬觀花,不斷的在內心徘徊,現在突然多出一倍的人生閱歷,陸子吟抬頭看了看這虛無之地,停止了回憶,笑了笑變得有些琢磨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