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布局

要說類似的密室案件，以前見得多的都是謀殺案，盜竊案很少應用到這種手法的，竊賊總會在現場留下一些痕迹。倒不是竊賊們好心給警察留下線索，而是竊賊們為了順利將東西偷到手，往往不得不破壞一些現場的東西，這就是線索了，但林晴兒的這件古物失竊案，現場太完好無缺了，這是最大的疑點，也是陳昊看中的突破口。

在陳昊的一再追問下，陳悅皺著眉頭想了好久，才有點不確定地說：「好像，第一次到現場的時候，我聞到了一種奇怪的味道，可當時我就跟同事們說，他們都說聞不到。我以為是我的錯覺，所以就沒在意。這算不算？」

「算，當然算！」

「你相信我？」

「為什麼不信呢？」

「因為，當時我的同事都說聞不到啊，只有我一個人聞到，這很有可能是我鼻子出了問題，未必是真的有什麼味道。」陳悅試著解釋。

「哈，你鼻子沒有問題，非要說什麼問題，就是可以聞到普通人聞不到的味道。」

「你這話什麼意思？」陳悅臉色刷的就黑了，對於一個刑警來說，嗅覺靈敏這個詞最容易聯想到的就是警犬了，因此我們的陳悅警官此時的內心是憤怒的：這個可惡的傢伙是在拐著彎罵我狗鼻子嗎？

陳昊自然不會這麼無聊，他只是很正常地描述一個事實，哪裡明白在陳悅的理解里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回事。

還好有林晴兒，作為陳悅多年好友，一見陳悅表情不對，很快就覺察到問題出在哪裡，於是趕緊開口說道：「悅悅，陳昊的意思是，你的鼻子就像那些品香人或者品酒師一樣，可以聞出普通人無論怎麼聞都聞不到的味道，這麼說你明白了嗎？」

聽了林晴兒的解釋，陳悅一想，倒也對，那些品香人和品酒師的確了不起，不過，為什麼自己一說聞到特殊的味道，這傢伙就信了？於是陳悅就直接開門見山地向陳昊發問：「你能解釋下，為什麼你這麼輕易就相信我的話嗎？」

「因為，我只是需要一個佐證罷了。」

「需要一個佐證？難道……你也聞到了？」

「是的，我也聞到了。」陳昊一副就是如此的表情。

「不可能！」林晴兒和陳悅異口同聲地反駁。

「為什麼不可能？」陳昊被兩個丫頭的反應弄得莫名其妙，自己也聞到那奇怪的味道，這不正好說明陳悅鼻子沒問題嗎？咋就不可能了？

「事情都過去一個多月了，就算當初我真聞到了什麼味道，現在也早就散了！」陳悅很快解決了陳昊的疑問。

「案發後你去過現場幾次？」陳昊沒有急著為自己解釋，而是拋出了一個問題。

陳悅想了想：「案發之後的一個星期內，我去過三次，之後就沒有去了，但我記得很清楚，最後一次去的時候，那股奇怪的味道已經消失了！」

「當初消失了是不假，但為什麼不可能又出現了呢？」

陳昊這句話一出，陳悅和林晴兒也是一愣，對啊，當初消失了，不代表現在不能再次出現，何況假如那股味道是竊賊留下的，那大家的這種想法不正中竊賊的下懷嗎？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是華夏數千年流傳著的名言啊。

「可是，如果那股味道的出現代表著竊賊的出現，那麼，已經偷走東西的他為什麼要回來呢？」陳悅馬上又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陳昊兩手一攤：「我也不知道。」這無賴的回答惹得陳悅直翻白眼，林晴兒也是無言以對。

在座三個人都不是弱智，都可以猜到，就算味道的再一次出現意味著竊賊又來過現場，那竊賊的目的絕對不是再偷一次，因為從作案手法看，對方是一個老手。

經驗豐富的竊賊，在做事之前會有一個詳細的踩點過程，而且甚少在同一個地方作案。很明顯的，踩過點就會知道那件教室現在就是一間普通教室，沒什麼值得偷的。所以，竊賊再次回來，應該有著其他原因。

「要不，林講師再向學校申請一次……」

「想都別想！」陳昊話還沒說完，林晴兒就毫不客氣地打斷，林晴兒沒好氣地說：「在案子沒有破之前，學校是不會鬆口的，校長已經明明白白告訴我了。」

陳昊也就是隨口一說，他也知道再次開展一次古物實物教學不靠譜，學校方面不會冒這麼大的風險做這種事情，因為學校經不起這樣的損失。

「這樣吧，我在那間教室守兩天，看看有沒有什麼發現。」

「蹲點？當初我們也蹲過，沒用。」陳悅一臉原來你也就這本事的樣子，就這還想破案？真是太年輕！

「你們蹲點沒用，不代表我蹲點沒用。」陳昊一副我跟你是不一樣的，別拿你們和我比。

「你！」陳悅差點又要罵人，不過想了想還是沒有罵出口，只是說：「行啊，反正我也沒事，我也去蹲點。」

「不行。」陳昊一口回絕。

「為什麼不行？本小姐可是刑警隊最佳新人！警校全優畢業的尖子生！」

「啥？你們警隊還有最佳新人這種東西？」

「原本是沒有的……」陳悅不好意思了，因為這個所謂的最佳新人，只不過是刑警隊看在他老爸的面子上故意搞出來哄她開心的，根本做不得數，也沒有的對外公開過，僅僅只是內部流傳而已。

「那就好，我還以為你們刑警隊這麼兒戲，那廣大人民群眾的人身財產安全可就沒啥保障了。」陳昊的語氣和言語還是帶著一股濃濃地看不起陳悅的意思。

其實不是陳昊故意針對陳悅，只是，這起盜竊案明顯透著詭異，不能按照常理來對待。或許從一個普通人的角度來看，陳悅算得上一個合格的刑警，應對普通案件不說遊刃有餘起碼有模有樣。

可是，這個案件絕對不是什麼普通案件。這是陳昊的直覺，而作為多年在生死之間闖蕩的超級特工，陳昊的直覺一向很准。

林晴兒見兩人有要吵起來的趨勢，不得不放棄原本想在一邊看戲的想法，轉而出面當起了和事佬：「行了行了，你們就別在這件事爭了，這樣吧，陳昊你去那教室附近蹲點，我跟悅悅就在學校外面轉悠轉悠，有什麼情況你一個電話過來，我們立刻趕過去，你看這樣行不行？」

陳昊想了想，說：「行，那就這樣吧。」末了又盯著陳悅說：「你最好不要自作主張跑來我這邊搗亂，不然驚走了竊賊我可不負責！」

陳悅好氣，這陳昊不僅看起來討厭，說話做事處處彷彿處處都自帶嘲諷臉，而且全部是沖著她去的。可現在她還真的不能發火，這案件自己是第一個接手的，查了那麼久沒有結果，之後隊里局裡的老人也都查過，壓根就毫無頭緒，估計再這麼下去就是不了了之，難得有人要查，那自己就好心陪著唄，萬一破了呢？

對啊，老爸對這個陳昊的身份一直遮遮掩掩的，搞不好這個惹人厭的傢伙真的有幾分破案的本事呢。不過，從剛才的表現來看，似乎他的破案依據就是那奇怪的味道，這怎麼讓人覺得很不靠譜啊。

靠一股普通人聞都聞不到的奇怪味道來破案，究竟靠不靠譜呢？陳昊會告訴你：我也不知道靠不靠譜，但縱觀這件失竊案，這是最明顯的線索，所以先從這一點入手總是沒錯的。

林晴兒看著陳昊和陳悅三句話不到就容易產生火藥味，心裡突然覺得有點好笑，不過臉上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問陳昊：「那我們什麼時候開始蹲點？」

「事不宜遲，就從今晚開始吧。」

「好。你還有什麼事嗎？」陳悅大喜，問了陳昊一句。

陳昊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好像沒什麼事，怎麼了？」

「沒事了是吧？你確定？」陳悅笑的很古怪。

陳昊稍微想了想，自己坐在這裡為的就是了解失竊案的事情，現在話都說開了，計劃也定好了，嗯，確實是沒什麼事情了。所以陳昊很肯定地對陳悅說：「的確沒事了。」

「非常好，你趕緊走吧，哪裡涼快哪裡呆著去，別妨礙我和我家晴兒調情！」陳悅義正言辭地下了逐客令。

陳昊這才想起剛才陳悅一來就說過，正事辦完自己就可以滾蛋的話，這才剛剛說完案子的事情，馬上就要趕自己走了，真是……陳昊也不知如何形容是好，算了，自己怎麼說也是外國間諜聞風喪膽的超級特工，不要跟這個黃毛丫頭一般見識，搖搖頭，起身就走。

「哎，煩人的蒼蠅終於走了，來來來，我的好晴兒，趕緊讓我寵愛寵愛。」陳昊一走，陳悅就開始調戲林晴兒。

陳悅和林晴兒是好閨蜜，兩人都是美女，不過陳悅一直以女王的身份自居，把林晴兒當成她的寵妃，兩人平時經常互開玩笑。

林晴兒雙手假假地作了一個福，陰陽怪調地說：「女王大人，臣妾做不到啊。」一時之間風情無限，要是旁邊有其他男的，肯定會驚為天人。

因為旁邊沒人所以互相調戲的兩人，自然不會知道走出咖啡廳的陳昊其實還能聽到她們的對話，只是陳昊並沒有什麼八卦之心，所以聽到了平時聽不到的閨蜜之間的打趣取笑，他也沒有放在心上。

走出咖啡廳，抬頭望了望蒼茫的藍天，陳昊想的是：你會出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