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李蟲兒

驚嚇中的竊賊還沒來得及做出什麼反應，陳昊就已經一手拎起趴在地上軟綿綿的黑蝙蝠，幾個縱躍來到他面前：「現在，我問，你答。多說一句廢話，我就先捏死這隻蝙蝠，然後就慢慢折磨你，懂了嗎？」

竊賊傻傻點頭，他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回神。

「第一個問題，你的身份。」

「我叫李蟲兒，大家都叫我飛天大盜，其實我更希望別人叫我盜墓之王。」

「飛天大盜李蟲兒，原來是你。」

「就是我，狼王聽過我的賤名？」

「略有耳聞，就你這種貨色，還想成為盜墓之王？」

「那是我一輩子的夢想！」李蟲兒一臉嚮往。

「第二個問題，為什麼你要偷那批古物？背後有沒有人指使？」

「沒有人指使。」李蟲兒搖了搖頭，說：「我本來就是賊，偷東西不是很正常嗎？你怎麼會以為有人指使我？」

陳昊舉起蝙蝠，作勢捏了捏：「我剛才說了，我問你答，廢話別多說。」

李蟲兒無言，看著自己心愛的寵物被陳昊拿捏，內心很是火大，但又無可奈何。

「沒人指使，很好。那麼我們再來說說要怎麼處置你。」

李蟲兒臉色刷的一下就變得慘白慘白：「狼王，你好歹也是名動世界道上的大人物，能不能別跟我這種阿貓阿狗一般見識，放我一馬行嗎？」

「哼！我告訴你，我現在不僅僅是狼王，還是這家大學的學生，這是你自己找上門的，怪不得我。」

「哎，那就是我自己倒霉咯，我是弱智，不該來這裡的。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能給條活路嗎？」

見一開始氣焰很是囂張的所謂飛天大盜，現在就是一隻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溫順小貓，陳昊不由得「嗤「地一笑：」也不是說一定要滅了你，這要看你的表現。「

聽說有活路，李蟲兒眼睛就是一亮。老實說，惹到狼王他其實是已經覺得沒啥活下去的機會了，江湖傳聞，狼王例無虛發，每次出手鐵定有人要去閻王爺那裡報到，這才導致私底下大家更願意稱呼他為殺神而不是狼王。

李蟲兒趕緊表忠心：「狼王儘管吩咐，小的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

陳昊被李蟲兒這無恥模樣給逗笑了：「行了行了，不需要你上刀山下火海，首先，摘下你的面紗。」

「能不摘嗎」李蟲兒弱弱地問，那尖細的聲音卻能表現出受了委屈的小媳婦的那種感覺。

「叫你摘就摘，不想活了嗎？」陳昊直翻白眼，這飛天大盜也太不靠譜了，一點骨氣都沒有，也不想想人家一個小地方的小角色碰到他這麼一個在世界上大殺四方的兇悍人物，又怎麼硬氣得起來？

李蟲兒磨磨蹭蹭地，到底還是摘下了面紗。

「女的？」陳昊已經忘記這是今晚李蟲兒第幾次表現得令他大跌眼鏡了，感覺就像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奇葩牌友。

是的，李蟲兒，所謂的飛天大盜，是個女的。李蟲兒不服氣地問：「女的怎麼了？誰規定我不能是女的？」

陳昊盯著李蟲兒的胸部看了好一會，然後到了一聲「果然。」是的，李蟲兒的胸前，簡直是一馬平川啊，稍微有點胸肌的男生都比她要豐滿。難怪陳昊剛才一直沒發現李蟲兒是女的，這比太平公主還太平，實在怪不得陳昊。

「哼，胸不平，何以平天下？」李蟲兒硬著頭皮抬頭挺胸地說，這個時候已經摘掉面紗的李蟲兒不在捏著嗓子故意用尖細的聲音說話，她本來的聲音也很尖，但還不至於刺耳。

「哈哈哈。」陳昊大笑。

「笑毛……」李蟲兒小聲嘀咕。

「嗯，不笑了。我問你，你從這裡偷走的這批古物，出手了沒有？」

「沒有，在我窩裡藏著呢。」

「這就好，只要你把東西交回來，我保證不殺你。」陳昊鄭重做出承諾。

「當真？」李蟲兒面露喜色。

「狼王還至於欺騙你這樣的小人物。」

「好，現在我就帶你去我窩裡拿東西。」

李蟲兒迫不及待地說，她恨不得馬上把東西給陳昊，然後跑得遠遠的，因為她感覺自己在陳昊面前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

「你的窩肯定要去的，但主要不是為了拿這批古物。」陳昊一臉不懷好意的笑。

李蟲兒心裡直叫糟糕：完了完了，看來我多年的收藏要付諸東流啦。

千不甘萬不願的，李蟲兒到底還是把陳昊帶到自己的窩裡，沒什麼特殊的，就是海豐市老城街的一間老舊的出租屋罷了。

出租屋東西不多，被李蟲兒偷的那批古物，倒有大部分在這裡，要是李蟲兒不說，陳昊還以為這就是所有丟失古物了呢。

只聽李蟲兒對陳昊解釋：「那批古物呢，大多數在這裡，只有幾件比較特別，被我放在別的窩。」

所謂狡兔三窟，李蟲兒作為海豐一帶赫赫有名的飛天大盜，自然不可能只有一個窩，她現在帶陳昊來的這個，屬於最低級的窩，裡面根本沒放什麼重要的東西。

陳昊在屋裡仔細看了看，發現除了學校丟的那批古物之外，還有一些珠寶和其他古董，年代跟價值與學校那一批有很大不同，而李蟲兒也不知有意無意的，這些她偷來的東西都被作了簡單的分類，這次不至於讓陳昊太過抓瞎。

「嗯，現在不忙著處理，帶我去你下一個窩。」陳昊略微有點興奮，他對古物不懂，但是，林晴兒說過，學校丟的那批不說價值連城，但市值絕對不低。可在李蟲兒眼裡，卻只挑出了幾件，大部分都扔在這個不重要的窩，那麼李蟲兒下一個我又會有什麼東西呢？陳昊驚奇地發現自己竟然有點小期待呢。

李蟲兒很無奈，心裡把陳昊罵了無數遍，然後又為自己的收藏默哀。但行動上沒有半分遲疑，陳昊一提出要求，她馬上就帶陳昊去了她的下個窩。

這個窩，不在市中心，而在市郊，竟是在一個不錯的小區裡面，環境很是清幽，小區的名字也很有一驚，叫桃源居。陳昊難以想象在海豐這座國際大都市竟然還有這樣貼近自然的地方，雖然嚴格來說這裡是市郊，和國際化的海豐市中心根本不是用一個概念。

李蟲兒不虧是飛天大盜，進自己的窩也不走尋常路，而是輕車熟路地翻牆，左轉右拐地避開監控攝像頭，然後從窗戶里爬了進去。嗯，李蟲兒的房間，在三樓，還好還好。

陳昊面無表情地跟著李蟲兒進了屋。李蟲兒打開燈，這房間給陳昊的感覺就是很普通，跟一般人住的沒什麼區別。陳昊現在其實有點佩服這個叫李蟲兒的丫頭，在生活上的許多細節處理得都很好，作為一個飛天大盜，夜裡是一個怎麼樣的形象暫且不說，但白天應該盡量低調，低調到只有你旁邊還有其他人，別人就不會注意到你，這一點，李蟲兒做的很好。

李蟲兒把陳昊帶到一個類似書房的所在，房間里沒有太多的傢具，就是一個書架一張書桌兩張椅子，牆角邊有一個木櫃，有點類似古時的書櫃。

李蟲兒徑直打開了書櫃，裡面分成好幾個隔層，李蟲兒取出一隻小小的三足鼎和一塊玉石，交給陳昊，：「這就是從你們學校拿的。」

陳昊接過來仔細看了看，嗯，看不懂裡面的行道。李蟲兒沒有要給陳昊解釋的意思，接著從木櫃裡面抱出一個陶瓷製成的罐子：「還有這個，其他的就在上一個窩裡。」

「就這些嗎？」陳昊進行著最後的確認。

李蟲兒點了點頭。

陳昊把東西放書桌上，將李蟲兒手中的陶瓷罐也放到書桌上，然後似笑非笑地看著李蟲兒：「我們，可以來談談你的這些贓物了。」

李蟲兒就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差點跳腳，說：「什麼叫贓物？這是我的戰利品，是我的收藏好不好？」

「我不管你怎麼稱呼這些東西，你需要知道的是，我要你給我好好講講這些東西的來歷，包括價值。」沒錯，陳昊是在打這批古物的主意，並不是膚淺地想弄去賣，具體什麼原因，以後會說。

於是，可憐的李蟲兒就開始為陳昊講解起了自己的收藏：「嗯，這柄玉如意，是清朝時……」

陳昊來到李蟲兒家裡的時候已經是四點多快五點的時候了，李蟲兒這第二個窩收藏不多，也就十幾二十件，但每一件都有自己的來歷故事，其價值也不一而同，最有價值的據李蟲兒說高達三百萬，而最不值錢的卻不到兩萬塊，價值差距之大令陳昊也不由得嘖嘖稱奇。

李蟲兒放下手中的一幅明代畫作，輕輕呼出一口氣：「總算講完了，累死我了。」而東方已然魚肚白，天快亮了。

陳昊並沒有得到自己隱隱有所期待的東西，或者說是消息，未免有點失望，他忍不住問李蟲兒：「你說你自己是盜墓之王，不知道你盜過幾個墓。」

「那可多了！」李蟲兒正想吹水，但一對上陳昊那炯炯有神的眼睛，頓時沒了說大話的勇氣，「五個……不，三個，不對，是三個半。」

三個半？這是什麼意思？陳昊有點不懂，問道：「怎麼還有半個的？難不成那古墓被別人捷足先登了？」

李蟲兒搖搖頭：「不是，就算有人去過，也是一整個的墓。我之所以說半個，是因為，我去到那座墓之後，才剛進去就不得不對退出來，所以勉強算半個罷，怎麼說我也去過，雖然什麼也沒做。」李蟲兒有點心不在焉，似乎想起了某些平時不被回憶的東西。

「那座墓，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嗎？」看著李蟲兒的表情，陳昊覺得事情不太簡單。

「可怕的東西！」李蟲兒陡然臉色大變，冷汗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