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一夢一生

24 一夢一生

阿心說小悅不正常,她發現了什麼了?

小悅出現在這裡,本身就不正常,她出現在棺材中,不能僅憑她一人之詞,就相信她的話。

既然阿心她不細說,我沒辦法多問,目前的情況不明,只能由別人牽著鼻子走。

其實在我看來,這幾人中,我看誰都不正常,有時我甚至懷疑,胖子都是被人冒牌頂替的。

「阿心,你也小心一點」。

「嗯,你也是」阿心點頭,對我一笑。

約莫著時間該輪到我進入這下一層,深吸了一口氣,邁下台階。

入口處一米見方,對我來說有點窄,我只能以半蹲的姿勢一手摸著台階,用腳尖試探著下一階。

當身體全部進入這青石板下,那種陰森的感覺再次出現了,感覺有東西一下一下的在碰我的身體,就像一團團棉花一般輕柔,但有觸感。

按照鴻雁的囑咐,我緊閉雙眼,這地方給我的第一感覺就是冷,冷到讓我感覺自己的反應都有些遲鈍,如同突然間就進入了一個冰窖一般。

一陣陣的困意襲來,強忍著不讓自己睡著,困的自己精神有些恍惚。

這地方確實詭異,我每下一個台階就查一個數,約莫著應該是向下走了十三個台階。

此刻我們身處地下的第三層,如果按照直線距離應該在地下三十米左右。

我之前了解過一些古墓的埋葬方式,三十米這一深度相比較其他古代的墓穴,算是埋葬很深的。

讓我感到好奇的是,進來這麼久,除了在地下一層的時候看到了一副棺材,裡面藏著小悅。這古墓中該有的東西一件我都沒見到,沒有陪葬品,就連最便宜的陪葬品也沒見到。

如果說盜墓賊來過這我能理解,賊不走空我也能理解,但不至於這樣啊?

貴的東西拿走,便宜的東西起碼該給留一件半件的啊!

可墓中稀奇的鬼物倒是不少!

地下一層遇到的那些活屍,不可能只有我們第一次遇到啊?

鴻雁不是說過嘛,之前也來過幾波人,為什麼他們沒有遇到?

這不應該的!

想這些問題的時候,我竟然走神了,忘了自己該往下繼續走。

突然手腕被一把拉住,嚇的我一哆嗦。

「別害怕,你抓著我的手,我帶你找他們」。

說話的是鴻雁,她牽著我的手,走了十幾步的距離。

她的手冰涼刺骨,沒有一點溫度,感覺我的手就像在握著一塊冰。

可我清楚的記得,剛剛她貼近我說話時,喘氣是有溫度的,可不知道為什麼,她會沒有體溫。

活了八百多年的小女孩,這事要放在外面,肯定算得上醫學奇迹。

「你前面是胖子和小悅,我去接阿心,別亂動」。

人是一種奇怪的動物,當自己刻意的去閉上眼睛不去看東西的時候,往往比身處在黑暗中看不清東西要恐怖很多。特別在這種氛圍下,對未知事物的恐懼更加強烈。不想害怕,卻自己嚇自己,真是越是怕什麼,心裡越是想起什麼。

我這個人從小膽子就小,走夜路的時候總感覺在我身後,脖子附近盤腿飄著一個老太太。

還有自己在夜裡很少洗頭,如果是夜裡非要洗頭的情況下,我從來不用洗髮水,因為我怕自己閉眼睛去沖泡沫的時候,當睜開眼睛的一剎那,會有個盤腿的老太太,佝僂著身體,一副布滿皺紋的臉,緊貼我的臉。

而在我閉著眼睛進入這層后,我的腦海中竟然勾畫了新的場景:那穿著灰色棉衣的老太太此刻正盤腿坐在我身後,而那個剛剛消失不見的倀女,此刻正在我頭頂上繼續盪著鞦韆,目不轉睛的盯著我看。

越想越害怕,甚至覺得有布料在輕拂我的腦袋!

感覺自己的頭皮都炸了。

不敢再想了……

鴻雁走後,我伸手對著黑暗胡亂摸索,手掌拍到一人,我順著衣服向上摸,腦袋很大。

我猜是胖子,接著向前邁了一步,伸手摸索了片刻,又觸碰到另一個人,應該是小悅。

聽著胖子粗重的喘息聲,此刻我內心的恐懼竟減輕了許多,此刻小悅的頭髮應該是披散著,垂在我胳膊上,髮絲輕拂,弄的皮膚有些癢,我伸手撓了一下胳膊,感覺手掌觸碰的皮膚有些油膩,滑滑的,還有些粘。

不對,小悅是短髮還是長發來著?

我怎麼記不起來了!

食指抹了一點粘液放在鼻間,聞了聞,竟然有種淡淡的花香。這花香在我記憶中很深刻,是夜來香花獨有的香味。

但此刻鼻間的香味要比夜來香的味道淡很多。

墓中會有香料?

不應該會種花的!

記得那時我還在念初中,在老家院子里種了很大一片夜來香,夜來香特有的香味很濃烈,長長的枝幹,頂上長著淡黃色的花。

夜來香花,在白天細長的花朵會緊閉,到了晚上才會開放。

花香雖不甜,但很濃烈,而且花香會飄散很遠,我記得夜來香的花香有毒。

當年父親在院子里種的那片夜來香,是為了夏天的夜晚,飯後乘涼,那花香可以用來驅趕蚊子,而且聞上去會讓人心神安寧。

夜來香在我印象里就種了一年,因為我奶奶不知道聽誰說起,夜來香花是鬼花,因為這花只有在夜裡才開放,這花是留給鬼物欣賞的。在活人的院子里種這花不好,會招惹鬼物,到了那年秋天,父親就把那片夜來香的根莖拔除了。

精神有些恍惚,感覺自己特別的困,困的雙手扶著胖子的後背,這樣不讓自己倒下。

「蝦米,蝦米」

耳旁傳來鴻雁的聲音,我想應答她,卻發現自己沒法說話。

太困了,我想睡一覺

……

那年冬天的哈市,是我印象以來最冷的冬天,走在村中的土道上,有時甚至可以看到橫穿土道時被凍僵的老鼠。在村外河邊的陡峭崖壁附近,甚至可以撿到被凍死的野雞,歲數大的老人,甚至不敢出去上廁所,怕凍死在外面。

那年冬天我正在上初二,因為貪玩,學習不好。父親穿著綠色的軍大衣,戴著灰色線帽,手上戴著厚厚的棉手套,騎著破舊的摩托車,帶著我去縣裡補課,我坐在摩托上,他替我擋去了大半的寒風,可還是把我凍夠嗆。

那年夏天,我正在上初三,父親酷愛釣魚,那天凌晨一點多,我就被他叫醒,背著厚重的漁具,他騎著摩托,帶我去釣魚,那天的魚很大,很肥。中午餓了,他把魚收拾乾淨,升起火堆,半斤多沉的野生鯽魚被烤的外焦里嫩,雖說沒有調味品,可那魚是我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魚。

那年我25歲,結婚那天,父親在台上講話「今天是個大喜的日子,是我的老兒子娶媳婦兒的日子,願以後他們小兩口相敬如賓,白頭到老」那天父親摟著我的肩膀,一口一句「老兒子」。

那年夏天,婦產醫院的門口,一家人焦急的等待孩子的到來,一聲啼哭,我當爸爸了。那天父親很激動,逢人便說「我當爺爺了,是個男孩」。

那年十月的中旬,一紙化驗單打破了原有幸福的家庭。父親日漸消瘦的臉,每天被病痛折磨的生不如死,我去了上海,天津,找了最有名的大夫,可結果都是無計可施。

那年的三月份,父親走了,我捧著他的骨灰,把他葬在了水庫旁,因為那地方,可以釣很多的魚。

我哭著說「爸爸,我想你啊,爸爸,我想你啊」。

眼淚打濕了枕巾,原來,這一切都是夢。

「老公,哭啥啊,做啥夢了?」妻子說道。

「啊,沒事,做夢了,說爸得病沒了,給我哭夠嗆」我揉著眼睛說道。

「扯淡,咱爸在樓下教你兒子物理題呢,你兒子期末考試成績,物理很不理想啊,打了七分,給咱爸都要氣瘋了,這當爺爺的,又捨不得說他寶貝孫子,這會兒正苦口婆心商量兒子,讓他好好學習呢。這要是讓爸知道你夢見他病逝了,非得把他氣吐血」妻子笑著說道。

「哈哈哈哈,一咒十年旺」我說道。

不由得感嘆,這夢做的也太真了,最近精神狀態真的不太好。

日子一天一天的度過,兒子的爺爺奶奶時不時的過來看看他們的寶貝孫子,這孩子高中學習倒是不讓大人操心,後來也考入了理想中的大學。

……

「媳婦,你這頭髮也白不少了」我說道。

「屁話,我今年五十歲了,再沒有白頭髮,自己不就成了老妖怪了嘛,你兒子早上打電話回來,說是咱爸過生日的時候要帶女朋友回來,他都25歲了,才找到女朋友,比不過你當年啊」妻子笑著說道。

「廢話,當年你要是不追我,我肯定迎娶白富美了」我笑著說道。

……

「我說你能不能有點正事啊,你孫子今天要吃紅燒肉,讓你去買肉,告訴你一早晨了,還在這看電視」妻子嘟囔著說道。

「你看看當年有名的演員,都老成什麼樣子了」我說道。

妻子牽著我的手,可能我倆真的是歲數大了,走路有些費勁。

「我說媳婦,過了今天就是2059年了,也不知道明天元旦,兒子能不能帶著小孫子回來過節,這小半個月沒見到孫子,真有點想他」我說道。

「想孫子就給孫子打電話,別在我這和我磨嘰」媳婦說道。

……

「爸啊,媽歲數大了,大夫說動手術的風險太大,建議家屬保守治療,想聽你的意見」兒子對我說道。

「不遭罪就行,我沒意見」我說道。

「媳婦啊,你還記得當年咱倆說過,不給孩子們添亂,到老了就死在海邊,你看,這海水也不夠藍啊,你死這吧,我不死這」我說道。

「滾吧」媳婦虛弱的說道。

……

「媳婦啊,你走了,留我一個人活著,你也太不夠意思了,你太不夠意思了」我大聲的哭泣,漸漸的失去了知覺。

「家屬過來一下,病人的狀態之前就不是很好,這又受到刺激,你們要有心理準備」我身處醫院的病床上,一個女大夫對著兒子說道。

疼,我的臉火辣辣的疼,耳邊傳來一陣溫熱的氣息,一聲聲呼喚傳到我耳朵里。

「你快醒來,你快醒來啊,再醒不過來,就死在夢裡了」。

一滴一滴的水落在我的臉上,我慢慢的睜開眼睛,竟然躺在了酒店的床上。

「你終於醒了,嚇死我了」。

鴻雁破涕為笑,床頭站著胖子,小悅,還有阿心,遠處的會客沙發上,坐著一個身穿黑衣的老者。

我這是在做夢?

我們怎麼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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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禍之驚天秘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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