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生
蒼松山上，白雲飄渺。
兩座相鄰不遠的岩峰上，分別屹立著兩個人影，一個白衣，一個黑衣，一老，一少。
「今日一戰，將決定你我二人，誰才是這當今武林的絕頂。」黑衣青年手握長劍，黑髮黑衣，隨風飄舞，宛如嫡仙。
「後生可畏啊，小小年紀，就已先天圓滿，一身劍法已是渾然天成，難怪能擊敗江湖各路高手。」白衣老者背著雙手，眼裡卻滿是欣慰。
「白凡前輩謬讚了。」
「年紀輕輕，就能獨佔群雄，武功蓋絕，想必也是天資聰慧，根骨奇佳，悟性超凡，那在動手之前，老朽尚有一問，敢問小友，何為先天之上？」
「先天之上…，還請前輩賜教。」黑衣青年那原本張狂的神色中先是露出一絲迷茫，而後又是轉為凌厲，望向老者。
「原來如此，那小友請出手吧。」老者沒有動作，只是告知那黑衣青年可以動手了。
「得罪了！」黑衣青年身形凌空而起，長劍出鞘，劍如流星。
剎那間。
兩人依舊立在那兩座岩峰上，只是位置換了，兩人皆背對著對方。
錚
黑衣青年手中長劍頃刻碎成無數塊，高下立判。
「小友，方才那一劍，可否記清？」白衣老者背對黑衣青年說到。
「前輩！「黑衣青年的劍碎了，同時碎掉的還有青年那桀驁狂妄的自尊，如果說之前只是敬稱，現在卻已是心服。
黑衣青年轉過身，只見老者身上如陶瓷一般開始碎裂，脆弱不堪。
「弟子，謹記！」說罷，黑衣青年已經跪下，對老者行拜師之禮。
「如此，甚好！」老者說完這幾個字，彷彿用盡了最後的氣息，身子已經開始隨風消散，化為飛灰。
當黑衣青年在抬起頭，白凡已經化成飛灰。
…
青松山上，斷崖前。
黑衣青年立在一塊無字墓碑前，灑下一杯清酒。
「師父，這當今武林，您永遠是絕頂。」
說罷，他從將手中僅存的劍柄放在石碑上，跪在墓碑前，扣了三個響頭，便離開了山巔，但眼神以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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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好冷。」
「為什麼睜不開眼，好累，周圍沒有光嗎？」
咕嚕咕嚕…
「這是...水聲？？」
噗嘩…
「快…人！」
「有光了，那個是什麼聲音？再說什麼話？」
「快來人幫忙！」
「聲音開始漸漸清晰了！」
…
「哥，你快醒醒啊！」
「女孩的聲音？」
白凡的意識漸漸回歸，眼睛也能睜開了，模糊的視線中，依稀可見一張女孩的面孔。
「哥，哥醒了！」
「…好累，在睡會兒吧。」
「好了白琳，你別搖了，你哥現在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只需要休息幾日，就不會有什麼大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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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凡猛地睜開眼
陌生的房頂，簡陋的房間，陳舊的木桌上點著一盞煤油燈，火花不時跳動著，微弱的光線，勉強能讓他看清房子的全貌，床邊還趴著一個粉雕玉篋的女娃。
「這裡是哪？老朽不是已經！」
記憶回想起自己以指代劍施展那超越先天的一劍，自身承受不住，化為飛灰的畫面，但隨後又是一段記憶的湧入。
…白家…
…妹妹…
…背叛…
…活下去…
「唔，這段記憶！」白凡的腦子一邊忍著劇痛，一邊思考整理著這些陌生的訊息。
感受到動靜的白琳也被驚醒了。
「唔…」雙手揉了揉睡意蒙蒙的眼睛，看著已經坐起身來的白凡，一下子就直接撲了上來，帶著抽泣的聲音哽咽道：「嗚嗚，哥哥，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這倒是把白凡嚇了一跳，不過經過片刻的信息整理，也明白眼前這個女孩就是和自己同名少年的妹妹。
「這也算…破碎虛空了吧！」白凡心裡有些好笑的想到。
「嗯嗯，已經沒事了。」白凡伸手摸了摸白琳的小腦袋，一面也安慰著她。
感受到手掌上傳來的溫暖，白琳心中的情緒也慢慢平復了。
「哥哥，你先躺著，我這就給你去弄吃的，家裡還剩些白粥。」
說罷，白琳就跳下床，快步跑去廚房。
「這個世界，真是有趣，既然上天給了我重活一次機會，那我可要將前世未完成的事，給完成了。」
前世，白凡因家人被山賊所殺，自己則有幸被青松派收留，之後在修習武學上更是，勤學苦練，三年後略有小成，大仇得報，又三年後天圓滿，有三年達先天，又五年先天圓滿，一身功力，冠絕群雄，於後半生皆在探尋先天之上，奈何希望渺渺，直至白髮蒼蒼，壽元將盡，才窺得那一絲契機，只能感嘆世事無常，命運難測，最後才有那捨身一劍，只願這份體悟不至於失傳。
而這一世，這名少年也叫白凡，原是將軍之後，本來是個錦衣玉食的貴公子，但奈何遭奸人陷害，被扣上謀反的帽子，九族被誅，小孩全被貶為平民，四世不得為官為將，當真可悲可嘆。而這白凡兄妹，因此才能保住性命。
「同叫白凡，這也算是一種緣分吧！」
這個世界，在白凡記憶的認知里和他原來的世界大同小異，唯一不同，這個世間流傳各種神仙鬼怪之說。
「或許值得之後去探尋一番。」
「不過現在，還是先提升自己的實力為妙。」
在白凡的記憶中，他們現在可是過的比較凄慘的。
想到這兒，白凡便直起身子，調息打坐起來。
「哥哥，你這是在幹嘛呀？」白琳端著白粥來到床前，一臉疑惑的看向白凡。
「我在調…，我在養傷。」
「這樣坐著，就傷口就不會痛嗎？」
「當然不是，還有一些其它要理的。想學嗎？」
「好啊好啊，但是我比較笨，不知道能不能學會。」白琳有些沮喪的回應道。
「小琳一點都不笨，時辰不早了，快睡吧！」白凡端過白粥，笑著鼓勵著白琳。
「嗯。」白琳感覺自己的哥哥好像變了，變得更加慈祥了，就好像，就好像父母那樣，嗯，這讓白琳心裡莫名的心安。
許久，白凡見白琳已經熟睡，便慢慢起身，輕輕推開靠在身上的白琳，來到房外，開始打坐調息。
一夜無話…
清晨，天際泛起魚肚白，同時白凡的眼睛也重入定中慢慢睜開雙目精光乍現，已然進入凝氣巔峰。
所謂凝氣，就是將身體內凝聚于丹田，人在正常情況下，身體中的氣是分散在各個地方，氣本無形，要想將其引導凝聚更是難上加難，當在丹田中，真氣聚氣成團，凝而不散時，方為圓滿。
武道修行，主要分為凝氣，小周天，大周天，後天，先天這五個階段，由於白凡這裡算是重修，所以在引氣階段沒有任何困難。
白凡深深吐出一口濁氣，再次進入閉目冥思狀態。
「這具身子底子太差，多處都還殘留著舊傷，進展不可太快了，不然反而會起到反作用，還需好生滋養才行。」
「…」
待到雞鳴，太陽也完全露出時，房間里還在床上的白琳也慢慢醒了過來。
「哥哥這是在幹嘛？練武嗎？怎麼看都不是用來打人的，軟綿綿的。」雖然腦子裡是這麼想的，但是目光卻被吸引過去了，沒法移開。
庭院之外，白凡一撫一推之間，氣流涌動，體內真氣也隨之流動滋養身體，此為太極，乃是前世武當基礎武功之一。隨著白凡一世的武道感悟，原本平凡的武學，也變得有一絲超凡起來。
白凡雖然常用劍，但不僅僅只會劍，前世後半生更是為求解先天之上，博覽百家武學，內外功，刀槍棍劍無一不涉，毫不誇張地說，當世武林白凡一人，等同於整個武道。
「小琳醒了啊。」
「嗯？嗯…「白琳被呼喚聲拉回現實，才發現自己竟然看那軟綿綿的拳法看失了神。回過神來，卻發現白凡已經站在了自己身前。
「哥哥，你…」白琳看著白凡，有些猶豫與疑惑。
「小琳別怕，也別太驚訝，昨日溺水之中，我夢見一個老人，估計是傳說中的仙人，這些都是他教給我的。」白凡很自然的解釋道，因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確實是事實。
對於白琳，不說原來的白凡殘留的感情，白凡個人的也是非常喜歡這個小丫頭的，前世白凡孑然一身，一生都在追求武道的路途上，沒妻兒子嗣，而白琳卻給白凡不曾有的感覺，心裡也將她當作了自己的女兒一樣。
「哦哦，那哥哥現在是不是超厲害？這樣小琳兒是不是就不會被隔壁王狗蛋欺負了？」白琳眼裡懷疑消散，兩眼放光，興奮的問道。
「嗯嗯，哥哥不會在受欺負了，小琳也不會在受欺負了。快收拾下，去魚鋪幹活吧，魯爺爺還等著我們呢。」白凡含笑，颳了下白琳的鼻樑。
「嗯，哇，以後再也不用受欺負。」白琳開心的一蹦一跳回房準備。
「小琳，千萬別和其它人說哦，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白凡輕聲呼喚提醒欣喜若狂的白琳。
「嗯，知道了，小琳兒誰也不會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