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通脈
第二天，石台之上。
白琳將自身的疑問提了出來，方依雲聽了之後，沉思了片刻。
「雖然我沒有研究過世俗武學的修習，但是聽了小師妹你的話，心裡倒是多了幾分猜想。」
「人之所以能活著，身體之中必定有什麼能量在支撐，這種能量，每一個人都有，因為如果沒這個能量，你不可能活著。」
「但是這個能量又是在不斷消耗的，等到這個能量消耗完了，人就死了。」
「而這種能量，因為它存在與生命體內，也可能在這天地間這種能量是存在的，只是還沒人發現。」
「而我們修者，一般都是以天地靈氣來洗滌自身，去濁存清，從而達到身體無垢，超凡入聖。」
「修者的壽命一般隨著修為境界的提升而跟著提升，結合之前的結論，可能在我們吸納的靈氣之中也存在這種能量，只是目前在修界中還沒有先例。」
「因為這種能量的未知性，所以，我的建議是，你先將體內這種能量散去，專心修習天地五行靈氣。」方依雲說出了自己的結論。
「...嗯，這樣啊。」白琳聽了方依雲的解釋，權衡了一下，最終決定散去丹田內凝聚的真氣團，因為她相信方依雲不會害她，外加根據昨天方依雲給她講解的天地靈氣之間的生克，誰也不能保證，這兩種不同的氣一起修鍊會不會產生衝突。
之後的時間白琳又進入了枯燥的修鍊中。
......
此時白凡的意識就如同被關在一個沒有天，也沒有地虛無空間里。
向下望去，入眼就是無盡黑暗的深淵，深淵中彷彿有一種不可思議的魔力，不斷吸引著他，讓他忍不住想要深入，但是內心卻又有一道聲音告訴他，千萬不要深入，千萬不要深入。不然就真的沒法回頭。
「沒法回頭？」
白凡不知道，沒法回頭的意思究竟是什麼，但是他卻知道一定是很嚴重的事。
向上則是一片白色，白凡內心很喜歡白色的那一塊，在那裡他能感受到安心。
就這樣白凡赤身裸體的漂浮在這黑白空間之間，這片空間里什麼都沒有，白凡已經在這片空間里遊盪了很久，可以確定，這裡就他一個人。
白色空間，他向上飄了很久，但是還是如同沒有盡頭一樣。
至於黑色空間，他只是向下探究了一小段，就不敢再深入了。不過根據白色空間反推，那黑色空間也是沒有盡頭的，只是沒法求證。
就這樣一年，兩年，三年...
不知過了多久，白凡突然發現，黑白相間的區域好像變大了，慢慢的，整片空間都變成了灰色，而後灰色慢慢消失。
四周變成了一片星空，四周依舊無邊無際，只是有了很多星辰。
「這裡是，天外宇宙？」
白凡不清楚為什麼空間會變化，但還是比較欣喜的，至少比只有黑白的世界要好得多。
無盡的隕石，漂浮在這片宇宙中，放眼望去，也可以看到有幾個星辰輪廓。再遠的就只能看見一點微弱的光芒，以及一團團絢麗的星雲了。
白凡有些感慨造物主的神跡，思緒之間，白凡已經飄到了離自己最近的一個星球。
巨大的星環將整個星球環繞，星環由無數隕石組成。而這些隕石，都被這顆星球所束縛著。而且相對於這個星球，白凡的存在實在是太過渺小了，如同一粒塵埃。
白凡感慨，「如果我能大一點就好了。」
但隨之，奇怪的事情發生了，白凡的身形真的開始變大。
直到和這個星球差不多大小。
「哈？」
白凡先是看了一下自己的雙手，在看了看眼前的星球，很是詫異，隨後又是一陣興奮，自顧自的開始觀察星體的運轉起來。
......
轉眼之間，一周過去，這些日子裡，白琳一直和方依雲住在一塊，方依雲已經進入辟穀階段，只需要服氣，不用攝取五穀，但是白琳卻不同，她還是凡人，好在方依雲還有一些辟穀丹。足以維持白琳的食物需求。
所謂辟穀丹，就是一種針對於還沒有進入辟穀階段的修者而研製的，只需要一顆，就能抵得上兩三天所需要的飯量。煉製也是非常容易的，當修者進入築基期后就可以自行煉製了，煉製材料也不算很是昂貴，所以在修界，很多低階修者基本上都是自己煉製這些丹藥的。
而方依雲手裡的辟穀丹也是當初自行煉製后，所剩下的。
只有當修者進入金丹期之時，才算是真正辟穀，服氣而生。
「真沒想到，這種丹藥，還有用到的一天。」方依雲坐在洞府的修行室里，有些感慨。
又一日......
方依雲帶著白琳來到白凡旁邊，說道。
「如今，小師妹你已經可以靈活調用體內靈氣了，之前修習過一段時間的凡間武學，對人體的經絡也有一定了解。」
「待會兒為你哥哥梳理經絡時，按我之前教你的那樣就好了，結合你所學沒問題的。」
看著旁邊很是緊張的白琳，方依雲開口鼓勵說道。
白琳知道，今天就要輪到自己幫助哥哥，一直幫助自己的哥哥，終於也輪到我去幫了。
心裡這樣想，雖然有些得意，但還是有些不自信。
我真的能幫哥哥嗎？會不會在行氣過程中將哥哥的經絡沖壞，沖壞了之後怎麼辦？如果哥哥再次陷入危險，那就又是我的錯了，我果然沒用，即使強迫自己成長，最後還是個只會躲在別人背後的愛哭鬼。
一連串的質疑，不斷的否定著自己，白琳始終沒有上前。
一直以來，出現任何困難都是白凡擋在她身旁，和白凡在一起時，她只能躲在白凡後面，因為白凡會為她解決一切；但同時，她的成長，也全部被白凡的光芒所掩蓋。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導致了白琳內心的極度依賴與極度不自信。
她始終沒法相信自己，和拿出勇氣邁出那一步。
這時，一隻手悄悄的放在她的身後，輕輕的往前推了一下，宛若天籟的聲音自白琳旁邊響起，將她從那種不自信和自我懷疑的深淵中拉了上來。
「你可以的...」
只是很簡單的一句話，卻讓白琳有了那麼一絲勇氣。
在方依雲的幫助下，白琳終於也邁出了那一步，即使心裡還是懷疑著自己。
就算如此，白琳依舊在內心不斷暗示著自己。
「白琳，你可以。」
「白琳，你能行。」
突破自己，真的很難。
白琳在一次次心理暗示中，來到石床上，將白凡扶起，自己則盤坐在他身後。
伸出雙手，拊掌按在白凡背後，體內靈氣運轉，自丹田流入手掌，接著流入白凡的體內，緊接著白琳的靈識也隨著靈氣，進入了白凡體內。
此前方依雲提醒過她，白凡體內的經絡因為是重塑的，相對而言比較比較脆弱，所以需要格外小心。
白琳此時想起，在半年前白凡傳授自己武學之時，說過的一些常識知識，比如說經脈與絡脈。
所謂經脈，正經一共有十二條，這十二條經脈遍布全身。主要是用來調節身體五臟六腑的機能，而此時，白凡正處於一種氣血缺失的狀態，這十二條經脈正可以進行調節梳理。
「就先從十二正經開始吧。」白琳意識一動，靈氣運轉，從手三陽經開始，到手三陰，到足三陽，到足三陰。整個行氣過程白琳都是小心無比，白凡的經脈很脆弱，經不起她的過多的靈氣衝擊。
期間白琳也遇到了很多問題，比如說，十二正經中，有不少經絡是被堵塞的，有的是閉合的，白琳不敢託大，遇到后小心加強靈氣輸入，將那些被堵塞的，閉合的經絡疏通之後，在將靈氣強度慢慢降下來。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白琳的額頭上也開始滲出汗水，眉頭時而緊皺，時而鬆開。
一旁的方依雲目光中露出讚許。
在梳理到第八條經脈時，白琳體內的靈氣已經有些不足了。
「還差一點！！」白琳骨子裡的執著，也在這一刻被引了出來。
方依雲一直觀察著白琳的狀態，此時靈氣不足自然也瞞不過她的眼睛，這時有些好笑到，平日里這個小丫頭又是撒嬌，遇事膽小，但是沒想到骨子裡竟然藏著一分執著。
要不就不幹，要不就干到底。
在明知體內靈氣不足的情況下，依舊固執的輸入靈氣到白凡體內。
「今日一定要把十二正經疏通！」
帶著這個執念，白琳繼續咬牙堅持著。
最後在丹田氣海枯竭之際，終於將白凡體內的十二條經絡全部疏通完畢，靈識隨靈氣退出白凡體內，白琳只感覺頭腦發暈，渾身上下力量都被抽干。
『啪』的一聲，直接盤著累倒在床上。接著就是一陣困意襲來。
「我，成功了，我，做到了。」雖然很累，但是白琳心裡卻異常開心。
而白凡，雖然還是在昏迷之中，但是面色卻紅潤了一些，氣血也在十二經絡全通的情況下恢復了不少。
方依雲則走過來，將已經睡過去的白琳抱了起來，小聲讚揚道：「還說自己不行，你看你這不是做到了嗎？」
不過白琳已經聽不到她的表揚了。
隨後她又重新安置好白凡，將白琳抱回了她的耳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