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半年
白雲飄飄，時光荏苒，不知不覺白凡已經來天院有半年的時間了。
這半年裡，白凡也是如一日般度過的，白琳也沒有再來過，聽別人議論說好像是被關了禁閉。
這個消息是在白琳被方依雲帶回地院峰后不久，傳入白凡耳邊的。他心想著：『可能是白琳的師父並沒有輕易原諒白琳吧。』
至於白琳會不會遭到委屈，白凡想到白琳的天資以及方依雲對她的態度，也不怎麼擔心。
另外，自他擔當了這個藏書閣管理員之後，偶爾有一些弟子會因為不理解書中的語句，前來向他請教。他也是知無不言，將自己的一些見解告訴這些前來請教的弟子。
由於白凡耐心的態度與講解，也使他在平輩中的聲望與人緣越來越廣，漸漸的，越來越多的同輩弟子遇到不懂的都前來請教白凡。
這一日，白凡依舊在藏書閣里翻閱著竹簡，雖然現在他已經有能力查看那些玉簡了，但是一些竹簡上記錄奇聞異事和修行手札，也能給白凡許多不同的修行感悟。
「師兄，在忙嗎？有個問題想請教一下你。」一名身著白衣，年齡和自己相仿的少女來到案台前。
白凡放下手中的捲軸，目光移向少女，等待著她接下來的話語。
「是這樣的……」
少女一邊述說著自己的不解，一邊用手比劃著。
在藏書閣門外不遠處，一名男子眼神有些怨毒的看著屋內的兩人。
男子旁邊的一名跟班此時也出言道：「趙師兄，要不要我出手教訓下那小子？」
「是該敲打敲打下他了，但他是天院峰弟子，在白雲宗里不怎麼好動手。」那名趙姓男子摸著下顎，目露狠厲。
「之前周師妹不是說要去九岩山去採集黑岩石嗎？我們可以利用這個機會。」
「你的意思是我們可以想辦法將他約出來，之後在九岩山時暗中動手？」
「沒錯，不過不能當著周師妹面前動手，不然趙師兄你的形象也會在周師妹大打折扣了。」
「這我當然知道，這事兒就交給你辦了。」
那趙姓修士向身旁的跟班吩咐了一聲，面掛笑意的朝剛剛從藏書閣里走出來的少女走去，臉色如同換了一個人似的，而他後面的跟班，也小聲應了一聲，同樣換了一副堆笑的嘴臉，跟了上來。
「周師妹，這麼巧啊。」
「拜見趙師兄。」那周師妹不敢失了禮數，見到走來的趙姓修士，連忙行禮道。
「師妹不必客氣，大家都是同門，這些俗套的東西就免了吧。」那趙姓修士擺手解釋道。
「是...趙師兄也是來這借閱功法的嗎？」周姓少女有些羞澀的將頭撇到一邊，小聲詢問道。
這位姓趙的道人名叫趙歷，相比白凡與那周姓女子，他要早入門一些年，和那周姓女子一樣同屬地院，修為也已達到了融合中期，天資在同輩中也算是佼佼者，是地院峰的核心弟子之一了。
而那周姓少女，名叫周瞳，是和白凡一同入門的，天資也算不錯，短短半年就已經修到了築基後期，這半年的修行過程中，趙歷也曾多次給予幫助，她心裡對於這個知心慷慨的趙師兄也是心存感激與尊敬的。
「嗯嗯，差不多吧。」
「近段時間，在地院峰新入門弟子間盛傳這位小師弟的名字，今天正好有時間，所以前來拜訪下。」
「師妹剛剛從那出來，可否與我說說，他是個怎樣的人呢？」
「白凡師兄嗎？他是個很好的人，而且最近在修行上有不少不理解的地方，他都能幫我點通。」
「能得到師妹你這樣的評價，也是挺不易的。」
「哪有。」
「那你說說，他和我之間，你覺得哪個懂得更多一點？」趙歷半開玩笑的問道。
「呃......這個，與之相比，當然是師兄你懂得更多，只是...師兄你平日也較為繁忙，我已經受了師兄許多恩惠，所以.....」周瞳紅著臉解釋道，聲音越來越小，臉也越來越紅，直到最後，就連她自己也聽不清了。
似乎覺得自己多說了很多不該說的，周瞳頭上有些冒煙的，隨口急忙向趙歷兩人道別了一句后匆匆快步離開了。
趙歷看著遠去的背影，神色玩味，而一旁的跟班同樣看著周瞳離開的方向，有些疑惑道：「師兄，我看周師妹的樣子，似乎挺喜歡你呀，就算咱們不出手也......」
跟班話還沒說完，趙歷那一轉狠厲的眼神就讓他把接下來的話強行咽了回去。之後趙歷的神態又恢復如常，臉上掛著一絲得意，很顯然和周瞳的對話讓他的心情好了不少。
「走吧，讓我們去看看這位新入門的白凡小師弟。」
「是。」
兩人來到藏書閣后，徑直走向白凡所在之地。
......
「兩位師兄，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你就是最近天院峰新招的弟子之一，白凡？」趙歷開口詢問道。
「正是。」白凡恭敬回應道，對於趙歷，他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壓力，顯然他的修為要比自己強很多，而且沒有可以隱藏。
「最近聽說白凡小師弟在新一屆的弟子中略有名氣，在修行上也是感悟較深，心中頗為好奇，所以前來拜訪下。」
「師兄過獎了，我只是個看守藏書閣的弟子，很多門中發生的事，並不是很了解，如果是在之前哪裡得罪了師兄，在此我向師兄道歉。」白凡鞠了個躬，從這兩人來到面前，到從趙歷身上散發出來的壓力，無不讓他感受那微妙的針對之意。
白凡是個比較怕麻煩和不喜歡爭端的人，能避免的爭端他都會儘力去避免，雖然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了這位地院的師兄，但是如果自己先行道歉，以這位師兄的身份應該不會和自己計較太多吧。
懷著這種想法，白凡略帶誠懇的回應道。
「白凡小師弟這是哪裡話，而且你也不用太過謙虛，畢竟據我所知，我們地院峰也有一些新入門的弟子經過你的點撥，成功突破了瓶頸。」趙歷嘴上雖然說，但有些陰霾的眉頭卻微微舒展開來。
白凡也感受到周圍的壓力減少了一些，內心暗自鬆了口氣，謙虛開口道：「也不算什麼點撥，只是我的修行淺見而已。」
「哦？可否說與我聽聽。」
白凡本想婉言拒絕的，但是趙歷卻已經衣袖一揮，一座蒲團憑空出現在案台對面的地上，趙歷也含笑端坐其上，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他也只好將準備好的說辭咽了回去，心中嘆了一聲，身子也坐了下來。
「如有不妥之處，還望師兄不要見笑。」白凡謙虛說道。
趙歷沒有回應，白凡則開始述說他在齊思遠筆錄中得到的一些見解。但卻又有所保留，比如他個人的修行體系，以及對於天地的認知，他都沒說出。
大概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白凡才停了下來，等待著趙歷的回應。
沉默了良久，趙歷才開口說道：「確實是很新穎的觀點，很難想象你才修鍊半年多。」
「師兄過獎了，還望師兄指點指點。」
趙歷擺了擺手，道：「不了，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路，我的經驗或許並不適合你，只能你自己去嘗試摸索。」
「白凡小師弟，我還有點事要處理，就先告辭不打擾了。」說著，趙歷起身又是一揮袖，收起蒲團，整頓了有些起皺的衣裳，不等白凡回應就帶著跟班離開了藏書閣。
白凡看著趙歷離去的身影，有些心有餘悸，而出了藏書閣的趙歷也是一副思考的模樣。
這時跟班看到趙歷的臉色，有些遲疑不定道：「那趙師兄，之前的計劃是否......」
「計劃依舊。」趙歷淡然回了一句：「我倒是對這位小師弟開始有些興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