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15章 是你
月璃手中緊緊攥住一個布包,那是早上出門時,青崖給她的特效蒙汗藥。
另外一隻手裡攥著的是見血封喉,不到萬不得已,希望不要用到。
腳步聲越來越近,月璃手心冒出了汗。
突然,月璃聽得「咚」一聲,接著眼前出現一張放大的臉。
「是你?」
「是你?」
他以為躺著的是衛凝。
她以為來人是林山。
「把剛剛走出去的那位小姐打暈了弄進來。」只片刻的驚愕,月璃反應過來,對衛宸說道。
衛宸指了指外間,月璃看過去,於小姐被扔在地上。
月璃看了他一眼,從床上跳下來。
這丫的動作倒快,只是,就這樣把人打暈扛了進來,這衛家大公子,可不像是她以往認識的那種,金玉其外的公子哥嘛。
這一手,就很當機立斷。
是一把做官的好材料。
衛宸把兩人搬上床,皺了皺眉。
月璃從荷包里拿出一包東西,「退後。」
「退遠些。」
退到外間的衛宸,只見月璃一手捂著鼻,一手小心翼翼地將藥粉放在床上兩人的鼻尖下。
做完后,快步退到外間,重重地吸了口氣。
前門是不能走了,沒準這會已經有人往這邊來了。
「你剛剛是從哪裡過來的?」
衛宸指了指她身後,「窗戶。」
月璃這才發現窗戶大開,她走過去,向外看了看。
這房間後面是林子,厚厚的雪沒有清掃,衛宸來的時候留下了一排腳印。
月璃略一思索,扯下桌上的布快速將地上的痕迹抹掉,才對衛宸道:
「翻出去,倒退著,扣著先前的印子走。」
衛宸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可以有進來的腳印,但是不能有出去的。
「你呢?」她的腳小,疊在一起,一定會被發現。
「你先出去,我有辦法。」
衛宸還想說什麼,裡間突然傳出一聲難耐的嚶嚀。
他轉過頭,不讓人發現他發紅的耳朵,側身一躍跳了出去。
月璃倒是面不改色,小心地爬上窗檯,「伸手。」
衛宸有些木訥地伸出雙臂,月璃抓住他的手臂,一隻腳向下滑去,輕輕一躍,兩隻腳踩在了他的腳背上。
站穩后騰出一隻手關上了窗,然後兩手抱住了他的雙臂,「走吧。」
衛宸全身僵硬,心嘭嘭嘭直跳,額頭竟冒出細密的汗珠來,原來她說的辦法是這樣。
真是……
屋子裡頭的動靜,越來越大。
「我很重?」見他不走,月璃問道。
「沒,沒有。」
衛宸一步一回頭向後走著,他比她整整高出一個頭,他不敢低頭看,鼻尖縈繞著若有若無的清香,很好聞,是她髮絲的氣息。
腳背上有一些重量,但是這些重量卻莫名地讓他輕飄飄的。
總之今天他體會到了許多在之前的人生里沒有體會到的感覺。
好奇特。
衛宸的手僵直著,任由她抓著。
出了林子,月璃手臂借力跳了下來。
「還好鞋沒濕,不然換不了。」
月璃抖了抖身上的雪,遠遠地看見一行人往荷花池走去。
「我得趕緊去薔薇院看看,今日之事,有些複雜,但絕不是小姐們之間的矛盾,是有人在謀算衛家,你小心些。」
說完,頭也不回地向里走去。
直到人沒影了,衛宸才回過神來,眼眸深邃,不知在想些什麼。
荷花池旁,帶路的丫鬟惶恐不安,身後一眾面色各異的夫人。
衛夫人走在最前面,剛剛丫鬟報到跟前的時候,她差點沒暈過去,之前聽說誰家誰家發生了什麼事只說道幾句,如今發生在自己身上,真如晴天霹靂似的。
她還沒往衛凝身上想,自己的女兒是什麼樣的人自己心裡有數,想來不知是哪個不要臉面的小姐借了衛府的地方。
之前季小姐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不要臉,她就恨不能立刻將人攆出去,這會子居然有人干出那等下作之事,她自然不會姑息。
原本衛夫人想著帶一兩位夫人做個見證也就算了,別鬧得太難看,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只是這丫鬟也是個沒眼色的,一進來就大呼小叫的,一旁的於夫人說,「可不能讓人鑽了空子,影響衛府的聲譽。」
衛夫人一聽連連點頭,事關衛府聲譽,她不能大意,且於家向來和衛家交好,於夫人的話,衛夫人也聽幾分,當下便請了眾夫人一起幫忙做見證。
私下裡見機讓身邊的人去雲雀樓看看究竟是誰,也好心裡有數。
一群人才走到院子里,裡面的聲音已經不堪入耳,來的都是夫人們,自然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一個個羞得面紅耳赤。
那邊還沒有人來報,衛夫人心裡有些不好的預感,這會像被趕上架的鴨子。
四周的視線都投過來,衛夫人硬著頭皮叫來幾個健壯的婆子撞開了門,闖了進去。
只聽見女子大叫一聲,接著是兩人衣衫不整地被婆子拖了出來。
女子跟在身後,身上是慌亂之中抓住的床單,只蓋住要緊部位,始終低著頭小聲哭泣著。
男子將女子的床單扯了扯,蓋住她的肩,將她留在屋內,自己走了出來。
大家見了這一幕,心中瞭然,果然是在這裡私會。
人群里有人認出來,「佳秀才。」
眾人都面露詫異,這佳秀才人品文采俱佳,待人和善,長得也是一表人才,為人謙遜有禮,怎麼做出這等事。
「怎麼是佳秀才,此事可是有誤會。」
衛夫人蹙著眉,怒道,「佳秀才,你好大的膽子,把我衛府當什麼了。」
佳秀才從出來時抬頭看了一眼后,始終低著頭,這會聽衛夫人說話,直接跪了下來。
衛夫人嚇了一跳,心中不好的預感愈加強烈。
「小子知錯,小子和小姐情投意合,情不自禁,請衛夫人責罰。」
佳秀才不躲不避,大方承認,一副負責到底的態度,倒讓人覺得事情是不是另有隱情。
只是,聽佳秀才的意思,怎麼是話裡有話呢。
「責罰不敢當,只是你今日在我衛府做出這等事,置我衛府於何地,衛府是斷斷不敢再留你……」
「夫人,小子不能啊,衛小姐於我情投意合,待我如此,我怎能……」
說著七尺大男人說哭就哭了起來,眼淚一把鼻涕一把,要多傷心有多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