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首次錯位的齒輪
「有什麼區別，反正都不是人。」卡莎理所當然地說道。
RBS沒有回應。
「算了。」卡莎轉身走向自己丟掉的重劍，將其撿起，再次轉身看向了RBS，「如果你執意要殺了我，那就來吧。但是，我也絕對不會讓你殺的那麼輕鬆的。畢竟都活了一百多年了，我可不想就這麼死掉。」
空氣在這一瞬間變得沉重了。
卡莎沒有主動發起攻擊，但奉命討伐卡莎的RBS也沒有動手。
「怎麼了么？」卡莎問道，「是不是覺得殺了我這個奇特的物種挺可惜的啊？」
「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立場，是人類，還是Leviathan。」RBS說道。
「知道又怎麼樣？」卡莎問道。
「Leviathan這種生物對一切生命都具有很強的攻擊性，並且不具有智能。」RBS說道，「而你，雖然毫無疑問是一隻Leviathan，但卻幾乎沒有攻擊慾望。」
「所以呢？」卡莎問道，「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RBS不自覺地用他機械的左手捂住了胸口：「我想聽一次上官靜的建議，遵循一次我的內心。」
「那你的內心是什麼？」卡莎問道。
「我覺得留下你，比殺了你更有價值。」RBS說道，「所以，我要搞清楚你的立場。」
「我的立場？」卡莎不自覺的低下了頭，「如果人類的陣營還歡迎我，那我肯定還是會站在人類的一邊啊。」
「為什麼這麼說？」RBS問道。
卡莎沉默了片刻后，對RBS邀請道：「跟我來。」
然後，她便離開了這片「遊樂場」。
RBS也很自然地跟了上去。
就這樣，卡莎帶著RBS走了許久，他們走出了遊樂場，走出了城市，甚至已經走出了C-43號區域的範圍，即將進入C-42區域。
最終，他們來到一個兩個區域交界處的一個山洞前。
「這裡要不要進去看看？」卡莎問道。
RBS沒有回答。
明白了RBS心中所想的卡莎解釋道，「這裡是我以前一直生存的地方，也是證明我的立場的地方。」
......
——
在Harbor上，試驗小隊0-1的其他隊員也已經結束了下午茶。
就在四人準備離去之時，上官靜卻被徐林楓叫住了。
「怎麼了么？」上官靜問道。
「有些事情想跟你單獨聊一下。」徐林楓說道。
一旁的李陌鑫有點疑惑地問道：「不是，有什麼是我和大姐......」
突然，趙紫涵連忙上前捂住了李陌鑫的嘴：「沒事隊長，你們先聊，我們兩個先走了。」
說完，便立馬拉著李陌鑫離開了花園。
「好了，說吧。」上官靜問道，「什麼事嘛，非得避開他們說？」
「呼。」徐林楓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說道：「上官，我希望我接下來說的話可能讓你有點接受不了，但我還是得跟你說。」
「什麼嘛，幹嘛這麼嚴肅。」上官靜說道。
「是關於RBS的。」徐林楓說道。
上官靜沒有再說什麼。
徐林楓也坐在了草地上，開始說道：「你真的覺得他現在值得信任嗎？
雖說他一直以來奉行的是絕對遵守命令行事，看起來一點威脅都沒有。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他接到了上級對咱們不利的命令時，他會怎麼樣？
要知道以他的實力，如果真的發生了這樣的事，我們根本沒有辦法逃掉。」
「不會吧，到目前為止，前輩也沒有做過太過分的事情吧。除了失控的那次。」上官靜說道。
「那你還記得咱們第一次遇見的那個SS級Leviathan嗎？」徐林楓問道。
「記得啊，怎麼了么？」上官靜問道。
「那一次是他收到上機的命令，釋放了誘導劑，才引來的那隻Leviathan。」徐林楓突然說道。
「什麼？你怎麼知道的？」上官靜問道。
「我在哪之後問到的。」徐林楓如實說道，「所以從那以後，我就一直不太信任他。再加上現在他突然表明了身份，這一切你不覺得太違和了嗎？」
「哎呀，你想多了。」上官靜笑著坐在了他的旁邊，「白起前輩沒有你想象的那麼極端啦，至少現在我能感覺到，他在慢慢地改變。
我相信如果再有類似的情況，他一定會做出自己的選擇的。」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這麼樂觀啊。」徐林楓無奈地說道。
「這不是樂觀，而是信任。」上官靜說道，「我之前也是像你這樣的，但是自從上次跟他困在了地球，我才真正的了解了他，才知道他原來也只是一個丟掉了東西的人。
就像我失去了我的父母一樣，只不過他丟掉的，比這更嚴重而已。」
氣氛開始微妙了起來。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也不好再勸你什麼了。」徐林楓說道。
「所以你打算信任前輩了？」上官靜問道。
「不，我還是沒辦法說服我自己。」徐林楓站了起來，「以後的日子還長，走一步算一步吧。」
「真拿你沒辦法啊。」上官靜也站了起來，「走吧，該回去了。」
「嗯，走吧。」徐林楓也站了起來。
然後，二人也一同緩緩離開了花園。
——
大約地球東八區時間下午七點，RBS終於返航，回到了Harbor中。
可回來的時候，也只帶來了「沒有找到目標Leviathan」的彙報內容。
並且對於武器的磨損情況調查發現，他確實沒有與任何生物發生過戰鬥。
因此，上機得出結論，目標Leviathan已經離開了那片區域，C-43號Island的重建任務，可以開始進行。
而剛回來的白起，腦海里卻很清楚自己說了多麼大的一個謊。按道理來說，此時的他應該為他這第一次違背命令和第一次說謊而感到不安。
但他沒有，或者說他此時心裡更多的是「擔憂」。
不是擔憂謊言會被揭穿，而是擔憂自己這一系列的行為會影響自己的實力。
比較Ark的全能力運作，是要依靠意識的機械同化，所以自我思想的產生，也很可能導致作戰實力的大幅下挫。
這一天對於他來說是最讓他「舒服」和「不適」的一天。
突然，白起的通訊器開始震動了起來。
白起拿起通訊器，打開，那是上官靜發來的一條簡訊。
「前輩，聽說你回來了，要不要一起吃個晚飯啊？
上官靜。」
白起也簡單地回應：「了解。」
隨後便起身，一步一步地離開了自己的寢室。
——
第二天，上官靜提議大家來一次集體的訓練。
那自然是沒有什麼問題，更何況現在RBS的身份也已經明了，大家對訓練的恐懼也降低了不少。
可今天和以往不一樣的是，白起竟然也出現在了備戰室內。
剛剛趕到四人，除了上官靜以外，都已經在備戰室門前愣住了。
「對不起，因為不知道路，所以來晚了。」白起解釋道。
「那個，我們其實不是在驚訝這個。」李陌鑫說道。
「雖然以前也好奇過白起前輩每次連接Ark的時候會在什麼地方，但我也沒想到過前輩有天會跟咱們一起......」趙紫涵也有點不可思議地說道。
「哎呀，沒什麼好驚訝的，是我昨天晚上跟前輩商量的啊。」上官靜最先走到了自己的作戰席上坐了下來，也就是坐在了白起旁邊的作戰席上。
「啥？」趙紫涵和李陌鑫一同發出了驚訝的叫聲。
「你們現在真的是越來越默契了。」上官靜無奈地感慨道。
「不是，認真的，隊長真的是你提議的？」李陌鑫問道。
「對啊。」上官靜解釋道：「因為前輩身為咱們中的一員，每次連接的時候都不在一起，總感覺有點奇怪。所以我就提議讓前輩今天訓練的時候來備戰室，順便增進一下感情。」
「隊長，那你昨天晚上為什麼不跟我提前說一聲呢？」趙紫涵問道。
「對不起啊，我覺得發生這種事情你應該會很淡定的。所以就沒有跟你提前說。」上官靜看似略帶歉意地說道。
「額，雖說我也覺得這件事情並沒有什麼太值得驚訝的，但這也太突然了吧！」趙紫涵說道。
「也不算突然，反而更像是情理之中。」一旁的徐林楓竟然開口說道。
「林楓你怎麼也這麼說啊？」李陌鑫不解地問道。
「他本來就是咱們小隊的一員，共處一個備戰室進行連接有什麼問題嗎？」徐林楓走向自己的作戰席，理所當然地說道。
「不過，這樣真的能增進感情嗎？」李陌鑫有些愣愣地問道。
這時候，一旁的趙紫涵拿胳膊肘頂了李陌鑫一下。
「幹嘛？」李陌鑫問道。
「你也不看看前輩是和誰坐在一塊的。」趙紫涵悄悄地在李陌鑫耳邊說道。
李陌鑫看了看白起和他身旁的上官靜，頓時惶然大悟。
「他們在說什麼？」白起問道。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什麼好事。」上官靜回答道，隨後便又安排道，「前輩，一會就拜託你把他們兩個練得狠一點。」
「為什麼！」聽到這話的二人瞬間就不大樂意了。
「自己反思。」說完，上官靜便戴上了連接頭盔，直接連上了BI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