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仇恨與報復(1)
在那片遼闊無垠、草原與沙漠交織纏綿的大地上,天際線彷彿被夕陽染成了溫柔的橘紅,一抹不屈的生命力在黃沙與綠浪間頑強地延伸。此時,一支由四輛戰車組成的車隊,正沿著一條湍急而蜿蜒的河岸,緩緩向東行進,鋼鐵的履帶以沉穩的步伐,碾壓過了草原上起伏的波浪,又巧妙地穿梭於沙漠邊緣那細軟的沙丘之間,留下一串串深淺不一的車轍,記錄著它們堅定的足跡。每一輛戰車都披掛著歲月的痕迹,卻又在烈日下閃耀著不屈的光芒。
按照白髮中年人說的,只要沿著河岸便可到達傳說中的地獄之門,此刻的車隊,也正在向著他們最終的目標出發。
位於中間的三號中巴車寬敞的車廂內,姐姐專註地駕駛著戰車跟隨著前方藍色裁決者號的車轍痕迹行駛,後面,背著火箭炮的白髮中年人依靠在座椅之上發獃,誰也不知道這個傢伙到底在想著什麼,而正與他面對面坐著的,則是激活全部機甲的蘇瀾鈺,金冠面罩后的漂亮眼眸正盯著對面的男人,只要他稍有異動,自己手中的光刃便可以迅速出擊,在車廂內的狹窄空間,光刃要比槍炮方便得多,也靈活得多,蘇瀾鈺很確定,自己能在一秒的時間內將光刃插入對方的腦袋裡。
據眼前的男人自己所說,這傢伙曾經是帕魯的爪牙,跟著那個令人恐懼的惡魔他們無惡不作,屠虐村鎮,殺死所有的生命,喜歡看著那些沉浮在自己腳下不住顫抖的人的眼睛,因為這會讓他們感到無比的強大,幾乎所有的人都是這樣生活的,只要接到命令,自己這些人就如蝗蟲一樣,所過之處,赤地千里,不留一人,惡行遍地,可直到有一天,自己的小隊帶著一部分改造怪物去某地完成任務,在城市廢墟之地,一次偶然的機會,巡邏在外的小隊驚愕地在廢墟中看到了兩個個存活的人類女孩,人性的惡讓小隊所有人獰笑著去抓捕這兩個女人,其中一個有些能耐,可也僅此而已,被抓是遲早的事,可就在即將抓到他們的時候,一群人的出現成果的救下了那兩個女孩。
這個情況讓小隊所有人意識到,在這片廢墟中,定然隱藏著某個人類的聚集地,而之所以他們沒有發現,則是因為那地方必然有著某種結節一類的掩護屏障,這才導致不易被人找到,可現在,已經不成問題了,只要找到防護屏障,就找到了這些人藏匿的地方。
將這個意外的消息傳輸回到帕魯大人,當天,支援過來的其他小隊便破壞掉了屏障,找到了這個被屏蔽的小山村,在裝備精良又全副武裝的眾多同伴襲擊中,抵抗是弱小的,我們屠虐了這個小山村,將村子里的男人,小孩全都抓走,將女人玷污,那一夜,整個小山村響起的是連綿不絕的慘叫和哀嚎。
第二天,所有人倖存下來的人都被抓到了鐵籠子里準備販賣掉,剩下的一些年齡大的,帶不走,直接就地格殺,鮮血,又一次流淌在了整片村莊的土地上,可萬萬沒想到,就在他們的車隊返回的時候,一輛鮮紅的戰車竟然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行進隊伍的正前方,剛剛好堵住了所有人離開的路。
看到那輛彷彿被鮮血染紅的戰車,有些人已經止不住地渾身顫抖起來,說話都開始結巴,火焰在隊伍中炸裂,硝煙與烈焰,澆築整個大地,反抗根本沒有意義,隊伍中最強的戰車被對方一發火箭彈直接融化成了廢鐵,那彷彿自天上降下的天火,焚燒掉世間一切的罪與惡,他們也領略了一次昨天村子里那些被他們親手殺死的人同樣的恐懼與絕望,也就是那一次,白髮中年人徹底記住了『紅狼』這個令人他們聽到都要汗毛倒豎的名字,也記住了那台鮮紅的梅卡瓦超級戰車,這件事件至今已經過去了幾年了,不過始終無法讓人忘記的,則是紅狼那恐怖的戰鬥力。
白髮中年人在那一場戰鬥中有倖存活下來,從昏迷中逃的一命的他,看著周圍一片血與硝煙和遍地的屍體殘骸,已經被嚇破膽的他從泥濘的血泊中站起身,這才發現,身上的機甲已經破碎,腰部一陣劇痛,有一片彈片深深地刺入了自己的腹部,隨著起身,疼痛和流血讓他額頭青筋暴起,為了活命,他給自己用上了人身藥劑,可傷口因為彈片無法取出,根本癒合不了,他只能拖著不斷流血的身體尋找一條出路最終昏迷了過去。
再次醒來,他躺在一個木頭門板上面,頭頂是一片破舊的殘房斷瓦,腰部的疼痛已經不那麼疼了,他想掙扎著起來,這才看到自己的腰部被纏上了許多布條,地上還有很多帶血的布,一旁缺了角的破碗里,放著一塊直徑有三厘米左右的彈片,上面沾染的鮮血依舊鮮紅奪目,自己被打破掉的機甲被脫了下來,就放在一邊,包括自己的武器,擺放得十分整齊。
「你醒了?」一句平淡的女音響起,門口,站著一個二十多歲女人,渾身上下的衣服很是破舊,但是洗得還算乾淨,亂糟糟的頭髮下是一張塗滿鍋灰的臉,手中還端著一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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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救了我?」他盯著女人手上拿著的碗,這才發現,這個碗也是破的,甚至,比剛剛那個還要破,已經裂開了。
「不是」女人走過來,冷冷的回答完將碗放在他嘴邊,讓他喝水。
剛剛蘇醒的身體確實缺水,沒有任何猶豫,他將碗里的水一飲而盡。
「那是誰?」他很好奇,畢竟,能救自己一命,那可是自己的恩人。
「沒誰」女人依舊是冷著一張臉,看不清表情,可話語依舊是冷冰冰的,似乎很反感眼前的人,看著他喝完碗里的水,接著走到一旁的破水桶里,提起桶,將裡面不多的水甚至還有泥沙倒入碗里,等著沉澱了一會,仰起額頭,將裡面的水一飲而盡,隨即輕輕的吐出嘴裡的一些沙子。
他還想問什麼,可女人已經在旁邊的柜子里找出一些半生不熟的土豆,放在了床邊,然後瞅了他一眼,頭也不回地出了屋子。
他沉默了,低頭看著那幾個土豆,久久沒有說話。
接下來的幾天,一直是這個女人在給他送水,送吃的,只不過,這吃的比較單一,全都是土豆,有時候是兩個,有時候只有一個,還不大,更有些時候,拿過來的土豆還有別切割分掉了一部分,這令他一度以為對方是故意刁難,不讓自己好,可直到有一天,感覺身體好多了,人蔘藥劑保住了他一命,嘗試著站起身,激動地走出這個躺了好幾天的破房子,他才看見,女人正蹲在一堵破牆後面咀嚼著已經有些發黑的小土豆,喝著下雨天接的雨水,他這才明白,自己吃的,已經是對方給的最好的了。
嗓子里好似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他站在那裡,說不出一句話,眼角忽然有些濕潤,他伸手一摸,手指間帶著一些濕潤,好像……是眼淚,這令他相當驚訝。
女人回過身,發現了站在身後的他,卻並沒有說話,而是看了看手中的那塊被啃了兩口的爛土豆,然後遞給了他。
「你吃嗎」女人舉著那塊土狗,依舊塗著鍋底灰的臉只漏出一雙明亮的眼睛。
「我……」,這是他們續剛見面之後的第一次對話,可此時此刻,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說,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趕緊女人手中的那小塊土豆在自己的眼中無線的放大,在放大。
「你們把所有東西都掠奪走了,吃的,已經不多了」女人見他並沒有接,收回手,接著咀嚼了起來。
「你知道我的身份!」他很驚詫於對方的話語,更從對方的隻言片語間聽出了問題的所在。
「掠奪者,最臭名昭著的殺人犯,不敢對獅子張口只能對弱小齜牙的野狗」女人冷哼一聲,繼續吃著自己的爛土豆,因為她已經沒什麼能吃的了。
「我……」他啞口無言,這是他第一次覺得自己掠奪者的身份是那麼的恥辱,那麼的……不堪入目。
「如果你身體好了,也吃飽了,就走吧」女人頭也不抬,似乎自己真的救了一條狗一樣,語氣平淡之極。
「你跟我走吧,我保證不會讓你在吃這種東西」想了半天,他也只想到了這個說辭。
「去幹什麼?當一條狗嗎」女人諷刺地笑了一下,不為所動。
男人沉默,轉身返回殘破的屋裡,愣愣地坐在躺了好幾天的門板上發獃。
時間流轉,這一天,男人正在房子里活動身體,女人慌慌張張地跑了回來,因為焦急,女人的鞋子都跑丟了,赤著足,全是泥污,可女人沉重的呼吸以及久久無法平復的呼吸包括她那慌亂的眼神都說明,出事了。
「怎麼了?」他下意識地拿起槍,可下一秒,外面嘈雜的喊叫聲以及各種諾亞改造怪物的嘶吼聲便傳入了耳中,這熟悉的一幕讓他在一瞬間意識到了什麼。
女人嘴角都在顫抖,即便是那塗滿鍋灰的臉上依舊無法掩飾,最終,女人強壓制下心中恐懼,盯著眼前的他看了兩眼,隨即繞過他,掀開他一直躺著的門板,那下面,竟然有一個地洞,女人毫不猶豫地逃進了洞中,急忙蓋上門板。
他知道,女人的這個辦法根本沒有用,也只是糊弄自己的把戲,在外面沒被發現罷了,一旦被發現,諾亞的怪物不乏有嗅覺靈敏的,找到她也只是分分鐘的事。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虛掩的房門便被人一腳猛地踹開,站在門外的果然是跟他一樣的掠奪者,整整八個人,還帶著幾隻諾亞改造怪物,這些人他曾經在帕魯的營地見過,但根本不是一個小隊。
看到裡面的男人以及男人腿上穿戴的掠奪者機甲,門外的掠奪者們明顯愣了一下,似乎沒有想到這裡面居然還有一個自己的同夥。
「你是誰?也是掠奪者?」為首的掠奪者小隊長上前兩步,盯著他破碎的機甲看了看,目光冷冷的說道。
「我是Z小隊的」他趕緊回答道。
掠奪者小隊長思索了一會,接著想起了什麼,冷哼一聲說道:「Z小隊任務失敗,已經全體陣亡了,你為什麼不去死」說著話,掠奪者小隊舉起武器直接對準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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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的恐懼又一次席捲上來,他下意識的準備後退,這個時候,旁邊的一名掠奪者則是趴在掠奪者小隊長耳邊說了些什麼,那個掠奪者小隊長眉頭一皺,接著開始打量起周圍的一切,最終,將目光鎖定在屋裡唯一的木門板之上。
「把那門板打開……」不帶一絲情感在的掠奪者小隊長用武器指了指他,示意他照做。
這一刻,他全身下意識地顫抖了一下,這個潛意識的動作立即讓掠奪者小隊長敏銳地察覺了出來。
「那個女人在下面是嗎?」掠奪者小隊長嘴角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他已經猜出了結果。
「你們不能殺她,是她救了我」一股莫名的勇氣衝擊了理智,他居然舉起了手中武器,毅然決然地將槍口對準了前面的八個曾經是自己同夥的掠奪者。
掠奪者小隊長的目光在一瞬間冰冷了下來,但還沒等他開口,一個刻入所有掠奪者骨髓深入靈魂的聲音忽然傳來,而聽見這個聲音的所有掠奪者們趕緊向兩旁散開,就連那些不懂得情感的諾亞改造怪物也匍匐了下去。
「你在命令我嗎?」一台巨大的雙足機器,全身裝載著武器武裝到牙齒,機器自兩旁散開的掠奪者中間出現,站在門口,機器微微下傾,所有的武器系統全部打開,直接鎖定了他。
這台機器是防禦機器,不光擁有自主巡邏的能力,更能隨時成為帕魯的眼睛,由遠端進行信號連接,帕魯可以命令和指揮這台恐怖的殺戮機器,完成他的要求,而這台機器,也間接等於是帕魯的分身。
「不敢」他真的害怕了,渾身止不住地顫抖著,根本不敢抬頭去看面前的機器一眼。
「放心吧,我們不會虧待朋友的,帶他回到車上,從新編隊」對於他的表現,機器另一端的帕魯很是滿意。
他不敢反抗,被兩名掠奪者帶著,向著遠處的戰車走去。
剛剛走到裝甲車跟前,女人的驚呼聲與撕心裂肺的慘叫聲接連傳來,聲音猶如利劍,深深地刺入了他的內心,坐在掠奪者裝甲車上,對面的兩名掠奪者死死地盯著他,手中的武器始終不成移開,慘叫聲持續了將近二十分鐘,才漸漸弱了下去,不是暴行結束了,而是女人已經沒有力氣慘叫了。
「你要記著,一天是掠奪者,一輩子都是掠奪者,你那點仁慈,已經沒有留著的必要了,嘿嘿~嘿」防禦機器站在裝甲車的門口,帕魯放肆的笑聲回蕩在周圍,久久不絕,直到其他掠奪者一個個返回,他才猶如丟了魂魄一樣,返回到破敗的小屋。
女人被捆綁固定在那扇破木門板上渾身的衣服都已經被撕破,女人的臉被擦乾淨了,那是一張算得上很漂亮的臉龐,肌膚也很不錯,被綁在門板上的女人身上遍體鱗傷,脖子上被掐得通紅,一抹鮮艷的紅色,緩緩流淌在門板傾斜的一面,那樣的刺眼,女人的頭歪向一邊,正好對著他,曾經那明亮的眼眸充滿著死氣和灰敗,帶血的嘴唇彷彿在訴說著方才的痛苦遭遇,唯有微弱的呼吸顯示女人還活著。
最讓他無法原諒自己的,則是女人左手上依舊還死死攥著的一塊物品,那,正是他這些天吃了無數次的爛土豆,這一刻,他明白為何女人要出去了,他明白為何女人會遭遇這一切,那塊已經被死死抓得破爛的土豆碎塊,猶如一根鋒利的針刺,刺破了內心最後的底線。
「啊~~」他徹底憤怒了,怒火徹底燃燒心中的恐懼,憤怒的他舉起了手中的武器,可是身後一股大力傳來,手中的武器被打掉了,一隻機械金屬爪死死地扣住了他的脖子。
「你敢反抗我」防禦機器死死的抓住他,語氣中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到帕魯的憤怒,抓著他,就如同拎起一隻可憐的雞仔一樣的輕鬆,而因為缺氧,他已經憋得臉色通紅,用手無力的捶打著防禦機器的合金的鋼爪,做著最後徒勞的反抗,可這根本無濟於事,造成的傷害,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既然你這麼喜歡她,那就留在這裡跟她一起等死吧」防禦機器里,帕魯已經被這隻弱小的螻蟻給徹底激怒,防禦機器上方的重機槍突然開火,清澈的槍聲以及清脆的子彈落地聲伴響徹天地。
他的雙腿在重機槍的掃射下直接斷掉,甚至帕魯還調轉槍口將已經掉落的腿與腳徹底打成碎肉,最後,將已經昏厥的男人隨手扔在了一旁,就這麼,帶著自己的手下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