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星遭遇森羅門 哪知閻羅門外站
三江鎮,巳時三刻,天氣晴
三江鎮顧名思義,有三條江流交匯於此,巫山跳峽的水便是其中之一,經沿峽谷數日的徒步搜尋,魏歸啼與風不快二人抵達了三江鎮的地界。此時風不快正駕於馬背之上,面色慘淡仍舊努力睜著眼睛,對於前頭牽著馬匹的魏歸啼抱有一絲歉意。
「魏前輩...走了一天了...您上馬吧,我已經能走動了~」風不快斷斷續續地吐出一句話語,抿了抿嘴,與幾日前的浪子形象斷然聯繫不到一起。
魏歸啼回頭看了一眼風不快,對於方才的話乾笑一聲,放下馬繩后,魏歸啼走到路邊的小溪處挽了口水喝,順道擦了擦嘴「小子~要喝水嗎?把嘴張開!」
「哦~」風不快遠遠應聲張開了嘴,只見魏歸啼單手朝溪面一拍,無數水花頃刻濺起,魏歸啼用內力一頓牽引,水花沿著他的手臂縈繞流淌,隨後一甩,進了風不快口中。
「額...噗~」風不快滿滿吞了半口,又嗆出了半口。
「要是沒走錯,前方應該有處村子,你先把傷口包紮下,如果無礙,再尋你那小徒弟,找到他后,你再把欠我的銀子補上!」魏歸啼抖了抖下擺繼續牽著馬繩往前走。
「良鳳~」風不快有氣無力的念叨一聲,隨口說道「魏前輩,銀子我身上確實不多,需到時候再交於你!」
「嗯,不急~沒錢我也不會放你走!」魏歸啼悠然自得地拔了一根野草咬在齒間「你眼神好~看看前方的木牌坊上寫了什麼?」
在東南方向數理的道路上立有一座木質的牌坊,而牌坊後方隱約能看到幾束炊煙,看樣子確實是有人居住的模樣。
「回星...」風不快眯著眼神隱約只看清二字「實在是看不清了~只看到回星字樣~」
「那沒錯了,前方就是回星村~村後方數里有一座天馬河堤,巫山跳峽的水流會貫穿於此,等到了村裡給你換藥,換完我們就去河堤附近問問人家!」
聽到這,風不快有些惶恐向前走去,他的心裡從一開始就沒有想到過徐良鳳還有倖存的可能,與其見到一局屍體,倒不如問不出音訊。
「魏前輩,風某想下來走動,也好知道身體那處傷得更重!」
「隨意!」
交談間,二人已經來到了牌坊底下,看著牌坊立柱上輕顯得鍘刀痕迹與道路旁一堆廢棄的木料,風不快本能地觀察起了四周,沿著主道望去,道路兩旁皆是大大小小的草屋,甚至還有些許殘破的土樓『牌坊是新立的~村子看著也並不富裕,看著炊煙數量,人口想來也唏噓~
「想什麼呢?」
魏歸啼早已越過牌樓進了村子,回頭看著風不快杵在原地埋頭思考。
「魏前輩,我覺得有些奇怪,想這樣一個貧瘠的村子,為什麼會特意在村口多次修造牌樓,彷彿很是在意讓人看見!」
聽到風不快的闡述,魏歸啼似乎也發現了問題,冥心一想很快明白問題所在「呵呵~我們闖了森羅門了~」
正當風不快想要詢問何為闖森羅門時,一陣拍掌聲從路旁的樟樹後傳出,隨後從草叢、土屋等四周隱蔽地方竄出幾十號人將魏歸啼二人統統圍住,緊接著一名身穿虎皮短打的高痩漢子從樟樹后探出頭來,望向魏歸啼二人露出一排參差不齊的黃牙「想不到還能遇上個道上的人,既然知道規矩,那就乖乖把東西交出來~」
「魏前輩~什麼是森羅門啊?」風不快對面眼前這幫匪人實在提不起興趣,雖說他不是江湖人士,但大小也是長安第一神捕,況且問鼎江湖的魏歸啼就在一旁。
「森羅殿誰把門?」魏歸啼低著頭怕山匪中有識貨的主,認出自己的面容,挨著馬屁乖乖站著,既然想要歸隱,能不動手就不動手。
「判官啊~」
「那就對了~江湖上有那麼一類撲風,額,也就是你們常說的強盜,他們搶人的方式很是怪異,先截了莊子,然後偽裝成莊裡的主人,待過往的客人入住后,開始判定客人的底細,如果是窮苦人,他們會給點糧食放人過去;如果是財主富商,那就等被人摘梁子吧~他們管自個兒叫判官,也就有了森羅門的說法」
「有趣~」
魏歸啼與風不快的輕聲談話被虎皮漢子看在眼裡,覺得很是不尊重自己,於是繞道樟樹前拍了拍樹榦「嘿!說你們呢!咬什麼耳朵,把身上值錢得交出來!」
「可我們看著也不像有錢人啊~」風不快看了一眼虎皮漢子,自顧自又與魏歸啼說這話。
「看那頭頭的瘦樣,估計也是許久沒開張了,急著出來!」魏歸啼說著話,餘光瞄見虎皮漢子氣急敗壞地朝這方走來,於是轉頭開始拔弄起馬鬢。
「別挑戰爺的耐心~」虎皮漢子剛走進風不快便一手提起了風不快的衣襟「小子,錢留下,可以放你們主僕二人一命!」
「主僕...額~」風不快憋了一眼魏歸啼,原來這群人把自己當公子哥了,沒辦法這身黑袍是皇上獎賞的,做工那是沒得說「這位大王,您別看我穿得好,我是真沒錢,你看我唇色慘白,也是餓了好多天了。」
「糊弄說呢?平常人騎得起馬嗎?還有馬夫跟著」虎皮男子說著拍了拍魏歸啼的腦袋,對著風不快罵道「非要我砍了你的腦袋,然後扒了皮搜嗎?」
風不快看到這一幕,心裡有股說不出的悅意,反正就是想笑,居然有人敢這麼打魏歸啼的腦袋。
「大王,那您自己搜吧~」風不快雙手攤開,將佩刀杵在地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嘿~」虎皮漢子兩眼一瞪作出要吃人的模樣,可風不快早已閉著眼不反抗。
「來人!給我搜~」虎皮漢子一聲令下,周圍走出幾個嘍啰開始對風不快上下齊手翻找著財物,可到最後也沒找出什麼。
「回...回...三...三桿頭,他...身上,什麼都每天」一名嘍啰搜完后結結巴巴說道。
「嘖~」虎皮漢子顯得有些不快,突然他將目光鎖定到了魏歸啼背後的錦盒上「哈哈!老糕~給老子轉過頭來~說你呢!」虎皮漢子說著拿腳尖踢了一腳魏歸啼的屁股。
見無處可躲,魏歸啼無奈轉過身來。
「把背上的盒子給我看看~」虎皮漢子得意地說道。
魏歸啼瞄了一眼風不快,只見風不快的佩刀已經慢慢從刀鞘內浮出一寸,就看這幫匪人接下來的動作。
「嘖~別以為老頭我就不殺,雖然我也尊老愛幼!」虎皮漢子推了一把身旁的下手,示意讓人去搶過來。
一名嘍啰得令后昂著頭,威風地走進魏歸啼一抬手就把魏歸啼的腦袋往下深深一按「臭老頭,惹我家三大王生氣,非要我們亮招子嗎?」說完伸手就要去摘那錦盒。
「錚!」一道蜂鳴聲響過,那名嘍啰往前伸出的手臂憑空斷落在地上,在場的人還不知發生了何時,直到嘍啰本人感知到了手臂傳來的痛覺才知自己伸出的是一支斷臂「啊!!!我的手!」
一瞬間,除了魏歸啼與風不快,在場所有人都紛紛亮出自己的兵器,驚慌地觀察起四周「什麼人?有暗器!!!」因為在他們眼中,風不快的刀可一直老老實實地待在刀鞘之中。
「什麼人~護我!護我!」虎皮漢子原本就比常人高出一個頭,眼下一著急拉著周圍的弟兄往自身上靠,而他自己為了掩護住腦袋自得狼狽地半蹲著。
看到這,風不快也知曉眼前這幫人的實力,對著魏歸啼微微一笑抬手請到,示意走咱們的。
「你們倆!誰讓你們走的?」虎皮漢子在人縫中瞧見魏歸啼二人的離去,既慌張又氣憤,見四下無動靜,一氣之下推開了身旁的嘍啰,徑直朝風不快追去「他奶奶的,要不是二哥讓我別傷人,我早他娘的將你們二人剁了,給老子停下!!」
「錚!」再一次蜂鳴聲響起,虎皮漢子兩眼瞪得似銅鈴般碩大,眼下自己脖子被風不快用刀架著,清晰能感覺到一陣刀片涼意,摸了摸脖子還未留出血跡『我怎麼什麼都沒看到,刀就到脖子上了?』虎皮漢子腦海中閃過一聲質疑,聽到身後手下追上來的腳步聲,連忙喊道「小的們~別亂動!」
「因為你口中的二哥~我今日饒你一命!」風不快眼神閃過一絲殺意很快就轉作笑意,緩緩收回了佩刀轉身跟上前方仍在緩緩走動的魏歸啼。
直到魏歸啼與風不快二人走遠,虎皮漢子才緩過神,身後的嘍啰們也緊跟上來,爭相去扶虎皮漢子「三大王~您沒事吧?」
「別!別!別!」虎皮漢子連忙擺手,眼神朝下遊離看了看「別動我,下擺涼~誰把褲子脫了先給爺穿,爺要去找哥哥替我報仇!嗚嗚嗚~」
風不快隨魏歸啼沒走多遠,一股無力感從腳底直達雙肩,隱約覺得身上的傷口已經裂開,魏歸啼眼疾手快地將風不快一把提上了馬匹。
「你的武功路數很是奇怪,出手速度比前幾日快了許多~」魏歸啼說道。
「我所學的刀法名叫霸刀,發功時需要將全身意念匯聚於刀身,此功法施展時極易走火入魔,因此要分出一份心力控制意識,但是現在我身受重傷,全身的疼痛感能讓發功的瞬間保持自我清醒,反倒不用懼怕走火入魔,因此運刀更為暢快!」風不快咧著嘴堅強地笑道。
「一看就不是中原武功,以物御人形似魔功」
「所以我一般不用~」
「在忍忍,前方說不定會有村子!」
「嗯~」
巳時末,龍門寨內傳來男子委屈的哭喊聲「大哥~二哥~我讓人侮辱啦~大哥!您是不知道啊,我事先聲明劫道放生,可他們居然先出手將我手下的手給剁了,我當然不能放過他們,我也記得二哥說過切勿隨意殺人,與他們纏鬥間,刻意避開他們要害,可他們居然處處發難攻我要害處,我險些落下風丟了性命!大哥~二哥替我做主啊!還有我那可憐的手下~」
「好了!三弟!你慢慢道來~對方有幾人?武功如何?」龍門寨的大堂內,一名身穿白虎皮短打的光頭走下交椅,心疼得扶起了下方跪地的虎皮漢子。
「二人,只有二人,一主一仆~」虎皮漢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憤憤說道。
「一主一仆?我開始便說過,除了商隊,鏢局,其他人切勿染指,你為何不聽?」一旁坐著一名黃袍束腰的武者,看打扮與身旁兩人格格不入,正是虎皮男子所謂的二哥巢三河。
龍門寨位於三江鎮北部的龍門山尖,以楚天霸為首的土匪窩,下方二把手巢三河,緊接著便是虎皮高痩漢子梁秋秋,原本龍門寨只有兩把交椅,分別是楚天霸與梁秋秋並坐,後來楚天霸與巢三河一見如故,極為欣賞巢三河的聰慧,封其為龍門寨的二把手,做起了自己的軍師,三兄弟一併稱起了大王;巢三河身世成謎,但極為收楚天霸信任,為此還聽信巢三河,立下了四條規矩:不截苦難!不截書生!不截佛門道家!不截孤身單影!也為此,龍門寨的處境也一日不如一日,便有了今日一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