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 天生反骨乃自驕 何人輕我難遁逃
凌志這剛進門,迎面就撞上了正準備出門的庖長,只見這庖長頭大脖粗體態富闊,一手提著小茶壺興緻能濃地邁出腳步,當即撞上了凌志,壺嘴湧出一股茶水沒被嘴接上,卻淌到了衣襟上,正要發牢騷,一見是凌志立馬點頭哈腰迎上笑臉。
「喲~凌志長老!」庖長隨手擦了擦衣襟,又將小茶壺別在了腰后,一轉話鋒「凌志長老,我這剛想去後方看看這羊到了沒,您看我也不會武功,您不放心趕羊的事,都親力親為...」
「好了,不廢話了,我來這給你推薦個人!」凌志抬手阻止了庖長滿嘴奉承的話語,對著門外招了招手「葉俸明,進了~」
魏歸啼聽見凌志叫自己,立馬走上前去,一看眼前的庖長居然還是當年那傢伙『還沒死呢?這貨也是老當益壯啊~』
庖長一臉獻媚的姿態,見魏歸啼走進,擺出一副慈祥的面容「喲~這孩子長得真白凈,是凌志長老的...?」
「不認識,路上剛收的~」
「哦!」
庖長的儀態瞬間又變得端莊,面向魏歸啼說道「原來凌志長老是你的恩人吶?」
魏歸啼皮笑肉不笑地拱手示意「以後多勞庖長提拔了~」
「喲!眼力勁可以,這就能認出我是庖長~」庖長比起一個大拇指,對著凌志長老問道「凌志長老~需要我對著孩子照顧些嗎?」
凌志一揮手「不必了,尋常外閣弟子做得的事,他也能做得,你只管好好磨礪他~」
「那行!」
庖長點點頭,態度倒是恭敬,只不過凌志轉身離去的瞬間,這庖長萎縮的身姿頓時又變得高大起來,大腹便便地面向魏歸啼「你叫什麼名字昂?」
「葉俸明!」魏歸啼對著庖長的脾性摸得再清楚不過,也不繞彎直接響亮地回答了他,當年就因為嫉妒自己深受凌龍看中,日常工作中就刁難得不行,不過魏歸啼也自有法子治他。
「嗯~聲音還算響亮,這做內閣弟子就是要賣力氣才能被大人們看中,我很看好你~」
「不響亮,你一定會再問一遍的~」
魏歸啼小聲嘀咕著,不過沒有傳進庖長的耳朵里,只聽得庖長說了一句『隨我來~二人朝著內堂走去。
既是庖長接納了魏歸啼,自然是安排在了廚房,這剛步入內堂,一股熱氣便撲面而來,只見幾十號人齊聚在石樓里,有洗米洗菜的,有擦鍋裝盆的,還有推火助柴的好不熱鬧,遠處甚至有幾位體格突出之人,正搬著大石頭往石缸內砸著腌菜,看這興緻倒是樂在其中。
庖長領著魏歸啼來到一方石桌前,這裡四個少年正兩手拿著棒槌,捶打著木板上的肉塊,看樣子是在為做肉丸子做準備。
「你們幾個,都給我備柴去,這裡交給新來的!」庖長一揮手,那四名少年當即欣喜地放下木槌,同情地看著魏歸啼。
魏歸啼則不以為然,看著石桌旁的木桶內至少還有五百斤牛肉,大致明白是要給自己來個下馬威了。
「葉俸明,昂!你聽好了,這裡大概五百斤牛肉,你給我都錘完了,錘成肉沫,要能夠徒手捏成肉丸子的那種,不要出現肉絲什麼的,什麼時候錘完,什麼時候能睡覺,這已經是快過酉時了,你自己看好月亮的位置,可別偷懶耽誤了自己的睡覺時間~」
「五百斤,我一人錘?」魏歸啼提出了質疑。
「怎麼?完不成?」庖長聽出魏歸啼有一絲叫板的語氣,當即陰沉下臉,挪動腳步靠近魏歸啼。
「啊~不是!我意思是我還沒吃飯呢,這讓我先吃完飯,填填肚子~」魏歸啼做出一個進食的動作,像是在徵求庖長的意見。
庖長嘴角一揚貼近魏歸啼「小子,別跟我耍滑頭,你也聽見了,凌志他讓我隨意使喚你,那你就跟別人一樣,新來的就多出力氣,這樣讓老人們看了心中才能服氣,省得他們覺得你太過輕鬆,可是會合夥欺負你的!還有就是...即便是凌志給你面子,這個庖廚之事還得我說了算。」
「了解~」
魏歸啼微微點頭,這庖長不光是長了年紀長了鏢,像是脾氣也不小,礙於剛回凌雲劍閣,這裡有太多的變數,在沒有熟悉之前,這點刁難,魏歸啼還是可以忍受的,畢竟使用內力的話,打勻這些牛肉跟揉面也沒什麼不同。
這五百斤牛肉皆被切成了肉塊,原本是三四塊磊起一併敲,不過魏歸啼嫌麻煩,乾脆直接上了十塊,統統疊在一起,這一行為被遠處的內閣弟子們瞧見,一時間引來不少嘲笑。
「這新來的跟我們一樣也是個外行,疊這麼多,哪裡敲得動嘛,事倍功半!」
「哈哈~我當初四塊都費勁,後面改成一塊塊敲,幸好我當時是三個人,一晚上才將幾百件牛頭打得勻實,第二天手都差點抬不起啦。」
這議論之人還算正常,可這總有幾名特立獨行之人,看到新人到來免不了想宣誓下主權問題,這不!有幾名內閣弟子三五成群地向旁人交代了手底下的活后,朝著魏歸啼走來。
魏歸啼剛把牛肉累成塔撞,拿起棒槌欲打擊時,一隻手便伸了過來,將肉山給推散了,魏歸啼其實早早就瞧見了這幫人,活了五十年,什麼樣的人放什麼樣的屁,這一看便知,何況還是幾個初出茅廬的小子。
這疊起的牛肉剛被推開,那人手還未抽出,魏歸啼瞬間一棒子朝著手背打下去,也得虧魏歸啼見人家年紀小,沒有用內力,可這畢竟是打肉丸的棒槌,實心極具份量,一棒子下去,疼得那人瞬間仰天大喊起來。
「草!!!啊!!!」
一聲清脆的骨折聲,周圍人聽得可是清清的,那被打了手背之人叫嚷一聲瞬間失聲蹲在了地上。
庖長坐於屋外,雖說庖廚內幹活聲連連,可如此打聲的叫喊也是聽得清楚,但他坐在神仙椅上並沒有起身,而是悠閑地灌了自己一口茶水,繼續搖晃起神仙椅,嘴裡振振有詞地說道著「這人嘛,總是在逆境中成長,多挨點揍是好滴~」
后廚內,魏歸啼雙手舉著木槌一臉無辜地看著地上蹲著的人「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師哥~」
「草,沒事吧?哥幾個,把他給我壓住,手按在石桌上,讓我來替沈哥報仇~」被打之人身旁有位身形瘦小的少年,似乎這個沈哥便是他的老大,也是這一幫人中的主心骨,這一下子來了勁沖向魏歸啼。
「給我抓住他~」
「不要啊~哥哥們放過我吧!」
魏歸啼喊得很是大聲,為得就是讓外頭的庖長聽見,像這種頭頭,無非就是想藉手下的手整頓自己,可惜惹錯了人了。
魏歸啼跳上石桌,開始躲避著眾人的追趕,一時間雞飛蛋打的好戲便上演在了廚房內,反正是哪些菜不經折騰,他就偏偏跑向那些菜的旁邊,鍋碗瓢盆打破那是自然的,這一般打破了東西,對方看了也回害怕不敢再追,可魏歸啼偏偏就拾起東西往對方身上丟,分明就是挑釁,而這幾人也是急了眼,心想反正不是自己丟的東西,自然不能放過魏歸啼。
「咯咯!哐哐!啪啪!」
后廚的鬧騰勁兒一下子引起了庖長的注意,原本閉目養神的他也覺察出了不對勁「不應該啊~以往沈超教訓新人可不會如此吵鬧,都是不聲不響地就將人給悶揍了,今日怎麼像是砸了東西?我看著姓葉的小子就有反骨相,可別給老子弄出什麼禍事~」
庖長收起放在火爐旁的腳,利索的湊進了棉鞋中,而後起身走向後廚,這不看還好,一看差點別憋過氣去,只見滿廚已經亂作了一鍋粥,雞飛鴨騰著,而魏歸啼正在石桌上來過逃竄著,時不時從砧板上經過,還不忘在上方留下一個腳印,而沈括的手下從三四人增加到了十幾人,各自拿著手中的廚具不斷朝著魏歸啼丟著,不相干的人即便是退去兩旁,可也不忘迎頭吶喊著。
「沈哥別放過他!」
「沈哥,這小子就是故意的~」
庖長氣得面色鐵青,已經憤怒到了極點,只因為這飯點快到了,而這無論做沒做好的飯菜已經被糟蹋地遍地都是。
「都給我閉嘴!!!」
庖長一聲咆哮,眾外閣弟子紛紛靜了聲,可唯獨魏歸啼和沈超始終是在鬧騰中,只見沈超忍著忍痛,提著一把菜刀揮砍著魏歸啼,而魏歸啼自然是上躥下跳的跑動著。
庖長見此緊鄒眉頭,這沈超背景不淺,即便是外閣弟子,庖長也惹不起,見自己威嚴不夠,只好高聲呵斥道「夜頭的餐食備不起,我管不了你,自會有人來找你!」
沈超一聽此話,猙獰的面容隨即收起,怒目盯著不遠處的魏歸啼深呼吸著,一旁乾瘦的跟班當即貼上身子。
「沈哥~消消氣,這庖長的面子不給,大人們的脾氣還是要重視的,而且你現在該先把手處理下,至於這新來的,既然同在屋檐下,自有治他的時候,看庖長對他的態度,此人也沒什麼來頭,即便是被我們廢了,估計也不會引起何人重視的!」
「哼!」
這沈超也算是個漢子,忍著骨折的疼痛硬生生追了魏歸啼一刻鐘,最後不顧眾人與庖長的目光氣憤地出了后廚。
庖長看著所有外閣弟子,抬起手一個個指了過去「都聽好了,還有半個時辰,要是菜上不了,我受什麼責罰,爾等三倍受來!都他么給我動起來。」
魏歸啼故作委屈地從石桌上跳下,又聽到庖長聲如雷的訓斥「新來的葉俸明,你今兒個除了要把五百家牛肉打完,飯後所有瑣事都歸你處理,我待會兒自會來看,都他娘的給老子動起來!」
「嘁!」魏歸啼邪笑著掄起手中的木槌『老子沒吃飯,就不可能吃虧!!!』
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