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 大丈夫生於天地 豈可鬱郁居人下
凌志肥碩的外形踩著飛劍直降於凌中亘眼前,還未站穩身體就先挨了自家師父凌中亘一擊沖拳,踉蹌到底。
「哎喲~師父你這是做什麼」凌志一身肥膘,接凌中亘一拳不痛不癢,而且也沒出力,只不過是凌中亘象徵性地教訓下徒弟。
「你還有臉問,這是誰?」凌中亘指著魏歸啼對凌志問道。
凌志跟魏歸啼有過眼神短暫的接觸後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嗯…你就當他是我徒弟吧~」
「當你徒弟?你也配!」凌中亘口中的『配』字格外的響亮,噴出一襲口水,而後又指著冰魄洞內說道「方才閣主讓我收他為徒,所以這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你問閣主去啊~」凌志聽到此話,明白魏歸啼與凌木因是接上頭了,那就證明自己沒認錯人,眼前之人就是凌龍派來的,便放心許多。
凌中亘聽著自己徒弟凌志的回答,氣不打一處來,對著凌志屁股連踹幾腳「當長老還長脾氣了,我還說不得了!」
「哎喲!師父,他就是一個普通的外閣弟子,與閣主有緣,讓你收個徒弟怎麼了?你就收了唄」凌志沒法解釋,因為這凌中亘太過耿直,有些事沒法讓他知道。
凌中亘將凌志拉到一邊,扯著嗓門說話,不知是有意無意「這新來的太會拍馬屁了,才見過一次閣主就能上位,怕不是個東西~」
凌志搭著凌中亘的肩膀說道「師父,你的職責是看好閣主,而其他事呢,你就放心,有我在呢,這徒弟啊,咱們該收就收,有規矩就按規矩辦,你也是個大人物,這種事因為隨遇而安才對!」
凌中亘喜愛凌志,自然也聽他的話,可就是心中有些醋意「徒兒啊,你說為什麼閣主不愛跟我說話,這小屁孩一來就牽上線?」
「您這不年紀擺在這嘛,大小也是閣主的長輩,他要是跟你說多了話,顯得他不尊重你,您說是不?而這小子年輕,閣主跟他搭話又能顯得咱們凌雲劍閣親和下屬,這對人心匯聚有好處,省得弟子們都向著那四個老鬼,對咱們不利~」
凌志看著憨厚,可眼明心亮三言兩語就將凌中亘勸服了,心滿意足的凌中亘回到魏歸啼面前,對著魏歸啼使了個眼神「你先隨我徒弟在閣內住上些日子,若是能在凌雲會武中大放異彩,我就收你為徒~」
「謝!凌閣老~」魏歸啼嘴角上揚,老奸巨猾走到哪都吃得開。
當魏歸啼與凌志走在路上,二人心照不宣地沉默許久,最後還是魏歸啼打破了這份寧靜。
「怎麼不告訴你師父?」
「我師父昂?哈哈,他這腦子,今天知道,明天凌雲劍閣就解散,哈哈!」
「哈哈哈~」
不多時,二人經過五方聖地,此時正是劍閣弟子們操練的時辰,聖地中央整齊有序地羅列著隊伍,動作化一形神具備。
眾弟子中總有天賦異稟的人出現,揮劍時會比旁人多出一份韻味,甚至忽然就領悟了劍氣,惹出一陣騷動。
魏歸啼看著這一幕有些難以言表的觸動,想當初自己也曾經嚮往進入一個名門大派,既能學本事,又能受保護,可惜自己最終還是靠個人闖蕩成這番模樣。
回到庖廚,凌志將魏歸啼交給了庖長,但沒有多言,拍了拍魏歸啼的肩膀便離開了,魏歸啼頓時覺得有些尷尬,聽著裡邊鍋碗瓢盆的碰撞聲,不知自己該如何面對,而庖廚陰沉著臉,既然是凌志送回來的,他自然不能強行加罪在魏歸啼身上,但是這口氣一定會想辦法找回來,只見他一手搭向魏歸啼的肩部,語氣平淡地問道「你拿我開涮呢?讓你乾的活幹了嗎?」
「幹了啊~」魏歸啼坦然自若地點點腦袋,雙手做出捶打肉牛的姿態,關於洗碗之事閉口不言。
「很好~」庖長看出魏歸啼是個硬茬,可沒想到還是個不要臉的主,捏了捏魏歸啼的肩骨道「我教訓人從來不自己動手,進去跟師兄們一塊幹活吧,待會兒內閣弟子們可要吃飯了!」
「你不怕我再整出什麼幺蛾子?」魏歸啼邪笑道。
「好啊~讓我看看你敢不敢!」庖長很明顯已經有想吃了魏歸啼的心思,庖廚內定是安排了什麼,等待著魏歸啼進入。
魏歸啼隨手一揮,將庖長的手剔開,雙臂架於後腦勺大搖大擺地朝著庖廚內走去。
這剛撩開帘子,庖廚內所有人的目光統一投向了魏歸啼,特別是被魏歸啼整過的沈超,此刻眼含殺意緊盯著魏歸啼,被魏歸啼折斷的手臂還被弔帶綁著,另一隻手敷衍地剁著肉塊,見到魏歸啼后,剁肉顯得更為用力。
魏歸啼頂著眾人的目光靠近沈超所在的位置,既然昨天安排在這,今日很自然也是在此做事,所有人彷彿都開始壓低自己幹活的聲音,開始聆聽沈超剁肉的碎碎聲。
「咔咔咔!」
砧板聲有節奏地回應著沈超的憤怒,魏歸啼站在一旁自顧自敲著牛肉鎮定自若,忽然砧板聲戛然而止,一道白光閃過,沈超手中的肉刀徑直斬向魏歸啼的手臂,魏歸啼輕鬆避開刀鋒。
沈超見狀準備抽回肉刀,可哪知硬是抽不開,發現手中的肉刀已經被魏歸啼用木槌壓在砧板上壓得死死的。
「看在你只是想取我手的份上,我饒你一命!」魏歸啼說罷,另一隻手將木槌狠狠捅進了沈超的口中,讓他想嘛也罵不出口,隨後又補上一腳將沈超踹到了臨邊的石台上。
「都看著幹嘛!給老子上啊!」
「那就都甭吃了!」
沈超和魏歸啼同時發難,這兩人的吼聲傳到了外頭庖長的耳中可將他嚇了一跳,瞬間撩開帘子咆哮一聲「沈超!你要做你的地頭蛇,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別給我破了事兒!」
沈超怨氣難消,他不怕庖長,可手底下的人怕,於是他提出要讓魏歸啼出去一趟「新來的。敢不敢到外面打?」
「好啊~不用幹活,老子巴不得!」魏歸啼好久沒體會這種被人威脅的感覺『老子像回到青年時候!哈哈~』
話不多說,沈超帶著幾人與魏歸啼對峙在雪地中,只不過魏歸啼是赤手空拳,而對方各個握著棒槌,砍刀。
「怎麼個打法?」魏歸啼伸了伸懶腰,這暖陽照得自己還有些困意。
沈超剛想回話,身旁的瘦子跟班連忙制止了他「沈哥,這人有兩把刷子,而且看他氣定神閑的樣子,根本不怕一對一,你既然要教訓他,也顧不上什麼面子不面子的。」
「我明白~」沈超輕喝一聲走上前去,以大拇指指著自己的鼻尖對著魏歸啼喊道「我沈超跟人對決有兩種,一就是單挑,你單人挑我們一群;而就是群毆,我們一群人打你一個,你自己選!」
「那就是沒得選咯~」魏歸啼一攤手,話還沒說完,對方已經發動了進攻。
要說這些人都出自名門望族,或是江湖兒女,這身手自然是差不到哪去,可在魏歸啼面前實在是入不了眼,即便是七八個人同時攻向他,也能以怪異的身法輕鬆躲開,還不忘調戲一句。
「我說,開打前不自報家門,是怕這三腳貓功夫丟了自家的臉面嗎?」
「找死!」沈超一聽這話更是來氣,自己在家族中算是天賦出眾的後輩,憑藉家族的努力終於在凌雲劍閣薄了一個名額,可沒想到卻是不入流的外閣弟子,自尊心極重的他自然不會泄氣跑回家,幾載后也在庖廚所在的外閣弟子中混出了名堂,算是給自己一絲安慰,可魏歸啼一句話又點醒了他,他只不過是做了個雞頭,放在凌雲劍閣屁都不是,要不是家族在暗中打理,自己早就被踢出了玉虛峰。
這幫孩子的品行被魏歸啼早早看出,特別是這個沈超,自尊心強的無比,顯然想凌駕於所有人,可惜眾多內閣弟子放眼江湖都是不可一世的天才,沈超想步入其中還是差點。
魏歸啼來回躲閃片刻,忽然以極快的手法奪過了所有人的武器,而後將圍在自己身邊的人一一踹開,並且補上一句「很顯然,你們都是廢物!」
沈超等人皆倒在地上,聽聞魏歸啼此話又再次爬起準備衝上去,卻被魏歸啼一個抬頭的動作制止了。
「先說好了,我打贏了,你們各自大喊三聲『我是廢物』,否則我把你們挨個都丟下玉虛峰,畢竟你們在凌雲劍閣都是可有可無之人。」
魏歸啼此話一出,有人開始猶豫了。
「沈哥,我爹好不容易將我送上來,我看我們也打不過他,要不算了~」
「是啊,我爹要是知道我被凌雲劍閣逐出山門,他會氣死的,他老人家本來就有點氣血不順。」
「都滾!」沈超再次拾起地上的肉刀,兩眼已經開始泛紅「什麼狗屁沈哥,呵呵,我他娘的就是在你們這幫廢物中稱老大而已,放在那內閣弟子中,我連屁都不是,同時進山門之人,他們作了內閣弟子習武修鍊,我們在這剁肉拾牛糞,這外閣弟子我不當了,今日我要跟你拼個你死我活!」
「噢?有骨氣~」魏歸啼佯裝拍手,可雙手一合,掌鳴剛發出,他的身影以迅雷之勢閃現到了沈超身後,讓在場人為之一驚。
「好…好好快!」其餘人已經被嚇得結巴,而沈超只覺得眼前一閃,魏歸啼的人影就已經消失了。
「怎麼樣?他們不把你當屁,跟我混如何?」魏歸啼低沉的聲音在沈超心中豁然響起。
「你…你什麼時候?」沈超難以置信地看著魏歸啼,以肉刀指著魏歸啼,身體卻不斷後退,腳步一點點往懸崖邊上走去。
「沈哥,小心吶!」瘦子一聲尖叫讓沈超及時發現自己的處境,可腳下石塊一滑,仍舊沒有站穩身子跌落下去,不過身形矯健的沈超一把抓住了一塊岩石掛在了懸崖上。
眾人想去幫忙拉上沈超時,魏歸啼卻走上前去,讓其餘人不敢輕舉妄動,魏歸啼蹲在懸崖邊看著沈超輕佻地問道「知道我來玉虛峰做什麼嗎?」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沈超大吼著,一絲沒有屈服的意思,即便是一手艱難地抓著岩石。
魏歸啼拿起身邊的一塊碎石在手中掂了掂「你看這種時候,靠別人的人,就得這麼被人脅迫著,我想你掉下去,你立馬就一命歸西~」
「那你敲啊,我已經混到如此地步,我不會苟且到在外閣弟子中還屈居人下!」
沈超此話一出,其餘人皆低頭不語,自慚形愧,而魏歸啼忽然揚起手中的石塊,朝著下方重重砸了下去,本以為災難就此發生,可沈超閉著眼睛虛驚地等待片刻,仍然覺察不到一手疼痛,再睜開眼時,發現魏歸啼只是把石塊敲在了自己握住的那方岩石上,讓本該滑輪的岩石固定住。
再看魏歸啼,臉上張揚著標誌性地邪笑緩緩站起身「小子,教你一句話,把別人踩在腳下的最好方法就是把他打趴下,而不是浪費力氣爬得比他高!」
說罷,魏歸啼回身朝著庖廚走去,其餘人這才敢走上前去把沈超拉上懸崖,沈超氣喘吁吁地跪在地上,一手撐地急切地朝著魏歸啼喊到「你說你來凌雲劍閣為了做什麼?」
「做萬人之上啊,不然呢?做肉丸子?」
沈超面露驚色,想起自己當初上山前信誓旦旦的宣言,居然已經快忘了。
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