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東甌之變 天外之仙
正月,彩燈紅聯,火樹琪花,紫襖翠衫,熙熙攘攘。鞭炮聲,此起彼伏;歡笑語,此伏彼起。中都沉浸在過年的喜慶之中。
御花園。一人身著黃龍袍,腳踏紫雲靴,行步隱有矯龍之威,舉手盡顯王者之風。眉微斂而目有神,人不怒然威自存。身後有兩個宮女服侍,身前有兩個太監提燈:應是批閱完奏摺,散心而來。忽然,一個人急匆匆趕來。此人腳步雖急卻不雜亂,落地而無聲。
「奴才,叩見皇上。」那人走到皇帝面前。
「嗯,平身,同大人,有何要事?」皇帝依舊按他原來步調走著。
同大人亦步亦趨:「奴才剛接到情報,東甌之地有一群邪教分子造反了。」
「嗯?多少人?」
「大約100多人。」
「依你之見此事如何處置?」皇帝的步調語氣始終沒有改變過,目光一直看著沿路的梅花。好像不是在與同大人講話而是與梅花。
雖然皇帝絲毫沒表現出他的態度,但是同大人內心已有把握,道:「依奴才之見,這些賤民不守本分,不謝皇恩,更加的不自量力,應該不論首從,一律斬首,以儆效尤!」
「嗯。」皇帝嘆了口氣,「只怕這事情還算小的。近幾年,國運興隆,物阜民豐,百姓豐衣足食,肚子不用擔心了,就跟著信這信那,湊成一團,結成一幫,進而發展一派,霸佔一方。表面臣服朝廷,可是暗地裡與朝廷角力。照此下去……」
「果然還是聖上思慮深遠,可這江湖勢力,自古以來,根深蒂固,除之不盡,殺之不完。該如何是好?」
皇帝停下了腳步,沉思了一會兒:「先皇亦盡心於此,可由於種種原因,未見成效。而如今國力鼎盛,兵強馬壯,況萬國來謁,四方賓服,正是處理內患的最佳時機!此之頑疾,吾必除之!」
同大人站著皇帝身後,面有憂色,但聽皇帝有這麼大的決心,知道現在阻止是非常不明智的,便道:「冰封三尺非一日之寒,尋常方法恐難見成效。不知皇上有什麼長遠之計?」
「這事得找一個引子!你去給我找一個人,這個人要既在江湖上有些影響力,號召力,又要與朝廷無利益衝突,最好能聽順我朝。這樣才有下手的地方。」
同大人跪道:「奴才領旨。」
「嗯,下去吧!」
「奴才告退。」
同府。一老者青色道服,玄色方巾,瞑目盤坐,手結法印,凜然道風,姦邪難犯。
同大人走了進來,輕道:「先生。」
老者緩緩睜開雙眼,做個收勢。起身道:「同大人,事情如何?」
「果不出所料,聖上對現狀早已不耐,要向江湖勢力伸手了。這次我看決心很大,不趕盡殺絕,是不會罷休的。」同大人有些憂慮。
「同大人是問我一個人吧?」老者停頓了一會兒道。
「果然一切都瞞不住先生,想必先生已是知道了!」同大人笑道。
「嗯,有些麻煩。要想徹底根除江湖勢力,非此人不可。但是此人非同尋常,竟然半點都算他不出!只知一點,他與白虎同現。可這白虎,西方之神,為武將之象,為肅殺之氣,是凶喪之卦。唉。」老者嘆了口氣,不再言語。
同大人眉頭一皺:「是也不是,為誰之將?為誰肅殺?為誰凶喪?我知道你想說這是把雙刃劍,你怕我掌握不了。但——」同大人眼神一凜,「凡事總要嘗試嘗試。」
老者嘆了口氣:「既然你下定決心,我也就不說什麼了。可是總隱隱感到不安,就忠勸你一句:一招不慎,萬劫不復!」
同大人面容凝重了起來,他素知老者為人,知他絕非危言聳聽。可是皇命難違,如今的武林人士要不有名無實,靠著上幾輩積攢下來的威望,混吃混喝。要不有實無名,隱居起來,不問世事。要找一個大家都能認同的人,可謂是難如登天啊!再說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個人縱有通天之能,也得臣服在天子腳下。想到此,同大人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與此同時的老者仍然眉頭緊鎖。
轉眼間。半年已過,到了六月。天朝的北方有一片大草原,六月正是草原最美麗的時刻。綠浪層層,廣闊壯麗。但在這最美麗的草原里,一眼望去,偶爾有一兩點白色,比天空的白雲還少。輕輕拂過臉頰的微風,似在無聲地泣訴。草原中間,有一片沙漠將綠海一分為二。南邊稱為漠南,北邊稱為漠北。兩邊雖隔著一個沙漠,但彼此的衝突卻從未減少。或許是這個沙漠讓他們忘了,他們曾經是一家人。
這天,風和日麗,萬里無雲。一個小牧童悠閑自在地躺在柔軟的草地上,享受著自然的賜予,任由羊群四處閑逛。
忽然,牧童似閉非閉的眼中出現了一個紅點。牧童以為眼花了,沒有在意。可那紅點越來越大。牧童倏地坐了起來,揉了揉眼睛:「媽呀!」牧童大驚,「救命!」
只見那個紅點已如包帳般大小向牧童砸來。
牧童大喊:「老羊快跑!快跑!」
羊群中一隻睡卧的羊猛地站起,見主人瘋狂逃跑,自己也慌忙開跑。羊群頓時慌亂起來,跟著老羊紛紛逃竄。
大約跑出一里多遠,只聽,轟隆一聲巨響,遠處塵土飛揚。牧童驚魂未定,抹了一把汗:「媽呀,虧我跑的快,不然被砸的連渣都找不到。」
牧童看著遠方飛揚的塵埃,有些好奇對老羊道:「去不去看看?這麼大的動靜,我估計是個大東西,弄不好我們就此發大財了。」
老羊堅決地搖了搖頭,一臉驚懼。牧童鄙夷地望了它一眼:「膽小鬼!都說羊的膽子小,一點也不錯。」
老羊不滿地叫了一聲,似在反駁。
牧童實在按奈不住好奇,也不管老羊道:「你不去拉倒,那你看好羊群,我自個去看看。」
老羊忙頂住他,叫了兩聲,似在勸他。牧童推開老羊,風也似地跑去了。老羊一臉的不放心:這小子剛才還嚇得屁滾尿流,轉眼就拋到腦後了!不得已也跟了上去。群羊看頭兒去了,也都跑來了。
只見一個巨大的深坑,出現在牧童眼前。他不禁好奇地靠近邊緣向下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能砸出這麼深的坑。這時群羊也都趕來,繞著大坑邊緣伸頭向下看。老羊雖然害怕,但是身為領導,小羊們都去看了,自己也不能顯出膽怯。便也湊上去看個究竟。
就在眾目睽睽之下,一個人漸漸升起。一襲白袍,如蚌中之珠,白澤鮮亮;如天上之雲,飄逸輕柔;如雪裡之梅,清香暗送。再定睛,一個目藏閃電,口含蓮花,氣爽神清,俊逸瀟洒之人,手執玉笛,款款而來,歌曰:
劍光乍起,風雲局開
亂世英雄何在?且論生死籌謀外
江湖路遠,知己難和
雲紗曼帳輕歌,夢裡何尋天命客
白袍走到了牧童身前,道:「小朋友,你好啊!」
牧童有點蒙:「啊,啊!好。。你是誰?」
白袍微微一笑:「我叫鬼幽子,你呢?」
牧童只感到一股溫和之力包圍自己,本來戒懼的心竟然緩緩地放鬆了下來,只覺得眼前是一個可親可信之人,好像相處過好長一段時間似的。
牧童道:「我叫木奇,我是在這裡放牧的,這些都是我的羊。」老羊不滿地叫了兩聲,似乎在宣示自己的主權。
鬼幽子笑道:「嗯,好!走吧,我們換個地方。」說罷,衣袍一揮,深坑頃刻間恢復如初。
木奇新奇叫道:「哇!叔叔會法術耶!」木奇從鬼幽子身旁跑到身前,道:「你可以教我法術嗎?我好想能像你一樣飛天,像老鷹那樣快活。」鬼幽子有些尷尬:自己那是不得已才飛的。想了一會兒,道:「可以。」
木奇很是興奮:「那你現在就教我,好嗎?」
「現在恐怕不行,天就要黑了,明天吧。」
「好!明天明天。」木奇高興地奔跑起來,「明天我就會法術嘍,我就能飛嘍!」
老羊也眼巴巴地蹭了蹭鬼幽子,似在乞求。鬼幽子笑道:「好好好,一起一起。」
落日餘暉映照的滿天彩霞傾灑在草原上,沾染在兩人與一群羊身上。
「真是爛漫無邪的年華啊!」鬼幽子微笑地望著木奇,突然,劇烈地咳了兩聲,忙用手遮住,調息了一下,穩定住了內息,嘆了口氣:「果然傷得不輕啊,幾道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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