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下蠱

長盛說：「他一出現就認出了我，不知道他是如何把我從馬匪那裡要了來，從此對我百般折磨，」長盛悲憤交集，「他是前國師的徒弟，當年他們師徒兩人以天機術為幌欺瞞皇上，被發現后被斬首示眾，他明明死了，怎麼還活著？我和他只有幾面之緣，我從來沒有傷害過他和他的師傅，」長盛忍不住內心的痛苦，哭出聲來，「阿勇背叛我，淪為馬匪頭領的玩物，都不如這一年來的生不如死。」

千凌看她現在這個樣子，就知道她過得肯定很差，等長盛稍微平靜一點后，千凌問道：「他把你一個人留在屋內，你怎麼不逃？」

長盛慘然一笑，說道：「我逃過呀，逃不了的。」

「為什麼？」千凌不解。

「他給我下了蠱，只要我離開這間屋子，他就會發動母盅讓我痛不欲生，自己乖乖回來這裡，」說著長盛又大哭起來，「挨打，被侮辱都不如像狗一樣自己乖乖回來更讓人絕望。」

「你很堅強，」千凌安慰的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長盛突然抬起頭，雙目圓睜，咬牙切齒道：「我要活著，我要看著他死。」

千凌想了一下，對長盛說道：「他已經死了。」

「死了？怎麼死的？你怎麼知道？」長盛不敢相信。

「我殺了他，剛殺不久。」

「你殺了他？」長盛因為消瘦而顯得大大的雙眼突然迸發出精光，然後爆發出一陣大笑，「哈哈哈.....，死了，他真的死了，」長盛的眼淚混著笑聲一直到劇烈的咳嗽起來。

「我能看看他的屍體嗎？」長盛終於冷靜了一些，期盼的看著千凌。

「當然可以，」千凌語氣輕柔，「我現在就帶你去。」

「嗯，」長盛使勁點了一下頭，雙拳緊緊握起。

千凌帶著長盛回到殺人地點的時候，現場沒有任何變化，夜深人靜，當時進入窩棚的兩個人給裡面吹了蒙汗藥，就是防止打鬥的聲音吵醒窩棚內的人，千凌殺人乾淨利索，並沒有多大動靜，周圍的人也沒有被驚動。

長盛怔怔看著躺在地上的灰衣人，來的路上她想好了一百種鞭屍的方法，現在卻大腦一片空白，她頹然的坐在地上，千凌驚覺她生出了死的想法，趕緊一記手刀劈在她的後頸。

回到屋內，千凌把長盛放在床上，問小黑，「她的仇人死了，她不應該高興嗎？怎麼還想死？」

小黑撇嘴道：「人都很複雜，時常變來變去，我哪裡懂她怎麼想的。」

千凌黯然，她們這些人類離開了地球，沒有母體孕育，身體被改造，肌肉骨骼與金屬融合，大腦被植入智能，感情也變得如金屬一般冰冷，她還算是個人類嗎？

長盛悠悠醒來，她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夢，夢裡她漂浮在大海上，浮浮沉沉，有時溺水就要被淹死，使勁掙扎又浮起到水面，有時又空虛的想要淹死自己，卻怎麼也沉不下去。

睜開眼睛，原來她還在這間屋內，昨晚的一切原來都是夢，長盛茫然的盯著屋頂一動不動。小黑蹲在門口，心裡把她罵了一百遍，千凌把它留下就是為了看守長盛，可它也想去餐館呀，昨晚殺了六個人，今天的毛茲肯定特別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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