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三年未見的微信

陳凡，不是器宇不凡的「凡」，而是凡夫俗子的「凡」。人生在世二十年，開過跑車，上過美女，互聯網大會上侃侃而談，口頭禪是我對錢沒有興趣！

「叮，幸福外賣為您自動接單了！」

一道看似溫柔卻又盡顯冷漠的合成音女聲將他拉回現實，他漫不經心地從口袋中摸出了某魚上淘的二手水果6，大拇指輕輕滑動一下。

「叮！」一個肥鯰魚的微信頭像突然亮了起來：「凡哥！凡哥在嗎？」

「嘶！」陳凡倒吸一口涼氣，瞳孔收縮，「好傢夥，這都三年了，你這個騙子竟還敢出現，真當我陳凡好脾氣么？」

「哼！」鼻子噴出一團熱氣，手指在屏幕上飛快跳動：我警告你，趕快還錢，不然我絕對饒不了你，看我不卸了你的狗腿。

微信對面：還錢？凡哥，您還在乎這點錢嘛？小弟求罩啊#害羞

陳凡皺著眉頭，三年前，他被這胖子騙了四十萬，現在居然還有臉求他罩著，他就是個送外賣的屌絲，干一分拿一分，被客戶投個差評還要扣200塊。

呵呵……老子還要送外賣，沒空跟你瞎扯。

陳凡看了一眼時間，只剩二十分鐘了，他還要跑5公里取餐。

他的微信震動起來，對面發起了視頻聊天。陳凡接通語音，一個腦門鋥亮的光頭胖子映入眼帘。他滿臉堆笑，極盡諂媚。

「凡哥，您都這身家了還送什麼外賣，不如我們合夥開公司吧！」

陳凡撇了撇嘴，按了兩下喇叭道：「我什麼身家，送外賣一天兩百塊？」

「哎呦，凡哥，您開玩笑，太以坊上市了你不知道？」

「太以坊，你還好意思說？我的八十米大砍刀已經饑渴難耐了。」陳凡一陣齜牙咧嘴。

三年前，這胖子跟他說什麼太以坊眾籌ICO，讓他投錢進去，結果三個月後就倒閉了，他賣房的錢全部泡湯了，想想都一陣心疼，這錢要是開個便利店，雇個美女跟自己兩班倒，說不定愛情事業雙豐收了。可惡的胖子！陳凡磨刀霍霍，殺豬宰羊的心都有了。

「凡哥，這可是四十萬啊，您一直都沒關注？」胖子倒吸一口涼氣。

「國外的消息我怎麼知道，還有，這個上市是什麼意思？」

「大佬，我服了，給你發個網址，你用郵箱和密碼登上去看看。」

「叮！」對面微信掛斷，三秒鐘后，一個網址發了過來，後邊還帶著一個紅色的感嘆號。

納尼，危險網址？

只有小H網和釣魚網站後面才有這個標誌，看來這胖子賊心不死，還惦記我微信錢包里的4213塊，做夢！陳凡關掉手機，等送完這單再收拾這個胖子。

他騎著野馬電動車，一擰把手，電動車如同脫韁的野馬飛了出去，不愧是多加了三個超威電池的，這速度就是非同凡響！

「正宗川味菜館，對了，就是這家。」

陳凡擰住剎車，停了下來，徑直走進川菜館，對老闆說道：「取餐號，286。」

「早就好了，在那邊自己拿吧！」老闆拿著IPAD玩王者農藥，頭都懶得抬一下。

取過外賣，陳凡的手機震動起來，胖子又發來視頻邀請。

陳凡掛斷。再邀請，再掛斷！

大佬，不帶這樣的，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了，哪有你這樣提上褲子不認人的。

陳凡發微通道：呵呵……你整個釣魚網站，想搞老子微信錢包，我早就身經百戰了。

大佬，誤會了，你把錢包提現再打開網站行吧，我真沒有耍什麼滑頭。

陳凡猶豫了一下，在川菜館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將微信里的4213塊錢全部提現到銀行卡里。

簡訊：【工商銀行】20年03月28日13：02您尾號740的賬戶提現金額4209元，餘額16455.60元。

「還扣老子4塊錢提現手續費，真TM的黑。」陳凡咕噥一句，切進微信，打開胖子發給他的網址。

網址載入的很快，幾乎是瞬間載入，一個巨大的虛擬幣下面，有著登錄後台的郵箱密碼。

看上去像是真的，以陳凡的經驗，一般釣魚網站載入的速度都很慢。

他飛快地輸入郵箱和密碼，這些都是胖子以前幫他弄得，輕車熟路。

一登錄，就是滿是英文的後台，上面還有類似股票一樣的K線，看不懂，英文學的不好，但數字他認識，劃了兩下，就看到了一個￥標誌，後面有一串數字13048000USD。

USD？他切出瀏覽器千度了一下，心都顫抖了起來，這尼瑪是美元的縮寫。

他切回網站，點擊下方的後面的藍色Cashwithdrawal，找到華國的紅旗標誌，顫顫巍巍地輸入銀行卡號和提現金額。一分鐘后，陳凡收到了一條簡訊。

【工商銀行】20年03月28日13：06您尾號740的賬戶提現金額10000000元，餘額10016455.60元。

「我勒個大操！」陳凡暴喝一聲，雙拳緊握腰間，腳下猛跺，臉上跟打了雞血一般漲的通紅！

飯店老闆嚇了一跳，IPAD都差點摔了，他抬頭怒道：「你怎麼還在這裡，信不信老子投訴你！」

雖然過了飯點時間，川菜館還是有不少客人的，他們的目光齊刷刷地看著陳凡，沒有一絲同情憐憫，全是看他笑話的，一個送外賣的，還敢在別人飯店大喊大叫，素質極差！

陳凡一愣，抄起外賣，一把摔在地上，冷笑著說道：「投訴我，你投啊！」

餐館吃飯的客人無不瞪大眼睛，有人甚至將手機舉過頭頂，生怕有人不知道他用的是最新款的水果11pro。飯店老闆明顯嚇懵了，這麼吊的外賣小哥，他還第一次看見。

陳凡上前一步，抓起他的IPAD，魯班戰績2-11。

「玩你馬的農藥，2-11還玩的起勁，原來不僅小學生坑，還有你這種廢物！」陳凡猛地將IPAD從中扳斷，火花繚繞中，一陣霧氣升起，他將IPAD扔到身後，吹了吹手掌：「怎麼，還投訴嗎？」

飯店老闆反應過來：「我操你馬！」他抬起拳頭向陳凡砸過來，陳凡身子一側，腳下一勾，這老闆一個踉蹌摔在地上，陳凡蹲下身子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你操誰馬呢？」

「我操你馬！」

「啪！」又是一個巴掌扇在老闆臉上：「你操誰馬呢？」

「我操你馬！」

陳凡揪住老闆頭髮，猛地一拎，老闆發出殺豬般的嚎叫：「我馬，我馬，我艹我馬。」

「哼！」陳凡冷哼一聲，對著那個秀水果11pro的客人喝道：「收起來，把剛剛拍的通通刪掉！」

這客人鄙視道：「刪，我憑什麼要刪，你死定了，毆打商家老闆，等著15天管教吧！這年紀輕輕的，我看大學都沒考上吧，這華國人的素質越來越差了，外賣都不需要培訓上崗的喲，世風日下……」

這傢伙比比歪歪說個不停，陳凡一個箭步衝上去，一拳轟在他的臉上，搶過他的水果手機摔成齏粉：「拿個破手機，拽你馬呢，老子平時最討厭你這種人。」

「你敢摔我手機，還敢打我！」客人不可思議地喊道：「你完了，你全完了，這手機官網售價10800元，還有我的精神損失費，你等著傾家蕩產吧！」

一個金髮妖嬈的美女起身，搖了搖手上小巧玲瓏的水果X，嘟著嘴道：「我已經報警了，人證物證俱在，你現在跑也來不及了。」

這美女穿著銀色鑲邊的高跟鞋，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濃烈的香水味，胸前一團飽滿若隱若現。

陳凡大聲地嗅了嗅香水味，看來這美女在香水上花了不少心思，至少不是幾十塊錢的劣質香水。

看到陳凡這個模樣，金髮美女眼中鄙夷之色更甚，這種噁心的屌絲她見多了，可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麼不要臉的，果然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多少錢？」陳凡問道。

「問了你也買不起，香奈兒可可小姐，1480，夠你半個月工資了吧！」美女滿臉得瑟，彷彿這世界就她一個人用得起1000塊錢以上的香水。

「詩蘭，別和這種人說話，拉低了我們檔次，等警察來處理吧！」

被打的客人用怨毒的目光看著陳凡，他西裝革履，皮鞋擦得鋥亮，此刻正用一張淡黃色的手帕捂著鼻子，上面隱隱有鮮紅之色。

「我說，睡你一晚多少錢？」陳凡淡淡道。

「什麼，睡我一晚？」

這美女像只野貓叫了起來，瞳孔接連收縮，她什麼身份，是這種臭屌絲能睡的嗎？

「一萬夠不夠？」陳凡嗤笑一聲道。

「一萬塊？呵呵，你不撒泡尿自己照照……你算個屁，一萬塊錢也想睡我……」

「十萬塊呢？」陳凡雙手抱肩，繼續說道。

「十萬塊？」美女明顯猶豫了一下：「就你這個屌絲，也能拿的出十萬塊錢？」她心想，如果真有十萬塊也未嘗不可，她弟弟買房結婚，首付差個十萬塊，家裡爸媽一直催她要錢，別看她是個白領，朝九晚五的，但一個月真正到手的工資也才8000多，這十萬塊，夠她一年的工資了。

「你銀行卡號多少？」陳凡問道。

美女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報出了自己的銀行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