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師姐,你追我啊
林澤邊琢磨著太極圖,邊收拾碗碟筷子,肥碩道士做的菜有些油膩,碗碟筷子上都是油,林澤找了半天也沒找到洗潔精。
忽然想起古人都是用草木灰去油膩,便在灶台下掏了點燃盡的草木灰把碗碟筷子洗刷乾淨,這才回房間冥想。
林澤曾在一本書里看到過對太極圖的描寫,黑為陰,白為陽,當太極圖旋轉到極致時,兩條魚的黑白兩個點便會融合在一起,這便是道家「煉精化氣」、「鍊氣化神」、「煉神還虛」、「煉虛合道」的四重境界,那是不是要讓太極圖動起來,才能達到冥想的效果?
林澤摸黑,搬著酸軟的雙腿強行盤坐在床上,挺直腰板,模仿著影視劇的樣子,雙手虛抱在小腹處,閉上眼睛開始想太極圖。
黑白陰陽魚,黑白小蝌蚪,黑白兩個點……,終於有了輪廓,旋轉、旋轉、旋轉……,林澤暗示著腦袋裡自以為的太極圖,身體也跟著使勁,啊,啊,啊……,勁使的有點大,小腹膨脹。
林澤整個身體堆坐在床上,無奈的睜開眼睛,得方便一下,走出房間,可是廁所在哪?
塵清子的卧室還點著蠟燭,應該也在冥想吧,還是先隨便找個地方解決吧。
林澤跑出院子,看看左右沒人,在一顆樹下解決掉,立刻通暢起來,回到房間繼續想太極圖,時間不長,終於歪倒在床上睡著了。
林澤做了個夢,夢見老媽給他做了紅燒排骨、清蒸鱖魚、油燜大蝦、蔥燒海參,邊看著他吃,邊嘮叨著他瘦了。
林澤笑嘻嘻的夾起一塊魚肉,還沒等放到嘴裡,那條撒著雪白蔥絲的鱖魚就變成了陰陽魚,並且開始急速旋轉起來。
漸漸的兩個黑白小點重合在了一起,林澤興奮的忘記了吃飯,正要仔細看清楚時,忽然傳來一聲炸雷:「林澤,起床了!」
「啊?!」林澤騰的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四下找了一圈,這才想起不是老媽喊他,急忙穿上布鞋跑出房間,便看見一臉陰沉的塵清子在院子里負手而立,正瞪著他呢。
「去山下提水!」塵清子指著石桌旁的兩個木桶沉聲說道,隨後便轉身向正房走去,走出兩步又停了下來,回頭看了眼正拿起木桶的林澤:「以後不要隨便方便,茅廁又不遠,總改不了壞毛病!」
林澤提著木桶愣了一會,被發現了?不是沒找到嗎,林澤在心裡嘀咕了一聲,向院外走去,天剛蒙蒙亮,啟明星還亮著呢,林澤無意間看到了院子旁邊的小木屋,一股熟悉的味道隨山風傳來,終於知道廁所在哪了。
向山下走的一路上,已經有很多弟子拿著木桶去提水了,相互間打著招呼,唯獨沒人理睬林澤,只是投過來幾道異樣的目光,林澤也不在意,反正自己也不認識。
林澤把兩桶水從山下的小溪旁提到院子里才知道提水的意義,其實山上也有溪水,武當弟子去山下提水是為了鍛煉身體,怪不得胸肌這麼發達。
不過這樣子對身體的鍛煉不到位啊,林澤見塵清子在房間里也不理他,便又跑下山,來回奔跑五遍,終於達到了運動量,又在院子里做了兩百多個俯卧撐,這才心滿意足的琢磨,自己現在居然這麼強壯,而且奔跑起來身體輕飄飄的像學會了輕功。
在塵清子奇怪的目光中,師徒倆吃完肥碩道士送來的早餐,塵清子為林澤安排功課。
黎明時分起床,從山下提完水吃飯,然後是練劍,午後也要練劍,還要看些道家典籍,晚上冥想,林澤一一應諾,覺得武當的生活還是輕鬆的。
山中無歲月,修鍊更會讓人忘記日子,轉眼一個月過去,林澤鍛煉加修鍊,也不知道他冥想的方法對不對。
太極劍法終於在塵清子的教導下練的有板有眼,雖然沒有達到意的境界,但用塵清子的話說,也已摸到了邊,再熟練熟練便有希望突破。
林澤不禁信心大增,塵清子告訴他,太極劍法第一重三層境界形、意、勁,意是最關鍵的。
劍法中有了意境,自然便可帶動全身筋骨中的勁力,對以後各境界的修鍊也有極大的幫助,林澤的修鍊不禁更加勤奮起來。
可是好景不長,掌門要考較三代弟子的功夫,林澤不禁想起了第一次的穿越,心中立刻恐慌起來,一再告誡自己千萬不能使用天殺劍法,否則又要被驅逐武當了。
仙武大殿前的廣場上,一位鬚髮皆白的老道士端坐在椅子上,面前站立著十幾名中年道士。
這些中年道士的身後站立著各自的弟子,塵清子身後只有林澤一人,真是孤單師傅帶孤單弟子。
而中間那名中年道士身後的為首弟子一直在挑釁的瞟著林澤,林澤頓時有種歷史將重新上演的危機感。
這些弟子的功夫大都達到了意的境界,有兩人甚至達到了內武的境界,無論是力道還是速度都不是林澤能比的。
而且比第一次穿越時的武當弟子強太多了,林澤也沒有下場比試的意思,最好是能混過去,天殺劍法有些身不由己,那殺意會自己跑出來。
時間過的很慢,林澤感覺度今日如年,他用眼角的餘光搜尋一圈,還真沒法確定那位被身體表白的師姐是誰,但願沒來吧,這樣所有人就會暫時忘記他。
終於那個一直用挑釁的眼神瞟林澤的弟子出場了,點名道姓要討教林澤的功夫,塵清子還幫林澤擋了一下。
可是老道士發話了,說是趙宇晨做為三代弟子的大師兄,理應幫助師弟練好功夫,林澤只好下場比試。
根本不是對手,身高也矮了半個頭,林澤剛剛才把劍法連貫起來,趙宇晨已經做到連綿不絕了。
只是做為大師兄不能欺負師弟,趙宇晨的劍勢有些慢,而且力量也不大,林澤只有後退的份,想著認輸,可正要開口,大師兄的攻勢就猛烈起來。
林澤開始還在廣場上轉圈圈,後來被打的離眾人所在的廣場越來越遠,而大師兄俊朗的面容也兇狠起來。
「既然想死還回來幹什麼?竟敢侮辱紫月師妹,再去跳崖啊,還能落個全屍!」大師兄咬牙切齒的說著,長劍也跟著咬牙切齒起來,林澤忍著,極力向塵清子那邊退。
「快去死,紫月師妹不想再看見你這個垃圾,你也不配做武當弟子!」大師兄卻是邊說邊阻止林澤返回廣場,最後竟然發展到碎碎念:「快去死!快去死!快去死!」
人其實是很難控制心中怒火的,能忍住是因為自己弱小,發火的後果自己無力承擔,所以自古都有皇帝夢,可以隨便發火,尤其是有人在你耳邊碎碎念「快去死」的時候。
林澤胸中的戾氣越攢越多,殺意洶湧,手中的劍沒了章法,大師兄的劍又快又狠。
林澤只覺得自己的心中發出一聲怒吼,手中劍如一道黑色閃電,「鏘」的一聲,把大師兄的長劍抽飛了出去,大師兄瞪大眼睛不肯撒手,隨劍飛回廣場,「嘭」、「啊」兩聲,砸在老道士的腳下。
「你竟敢偷練天魂訣?!」在所有人驚呆的目光中,老道士終於反應過來,騰的一下站起身,鬚髮飛揚,道袍獵獵,指著也已驚呆的林澤大聲怒喝:「廢了他武功!」
「求師傅再給他一次機會!」塵清子最先反應過來,撲通一聲跪在老道士身前懇求。
「林澤驅逐出武當山,塵清子去思過崖面壁!」仙武大殿前死寂半天,老道士終於再次開口,隨即仰望天穹滄桑一嘆:「我張三丰自創立武當以來,還從未驅逐過弟子!」
有過一次經歷,林澤輕車熟路,回去收拾東西,把天殺劍從床底下取出背好,低著頭往山下走。
心裡想著這天魂大陸重名的怎麼這麼多,武當的張三丰?看來自己是跟武當山沒緣啊,來一次被趕走一次,只是這次連累了師傅,而且還變成孤兒,何去何從啊!林澤也不禁要仰望天穹嘆息一聲。
走到山下正看到一個小道士牽著一匹神駿的白馬,手上還拿著一個包裹,林澤心裡念叨一句「感謝師姐」,走過去拿起包裹翻身上馬,在小道士的懵逼中縱馬便走,心裡還尋思著怎麼沒準備馬鞍。
「紫月師姐,他、他搶了天馬!」小道士終於反應過來,沖著從山上走下來的紫裙少女,指著林澤失聲大喊。
林澤在馬上循聲回頭看了一眼,正與望著他的紫裙少女看個對眼,林澤心裡還尋思著師姐怎麼親自來送他,只聽見紫裙少女嬌喝一聲「登徒子,還我天馬」,隨即便飛躍般追上來。
林澤只覺得哪裡不對勁,馬和包裹好像不是為他準備的,忽然回味過來,師姐送他馬匹和銀兩是上次穿越的事,這次好像還沒人告訴他。
林澤不禁有些緊張,雙腿便用力夾緊,白馬得到命令快速奔跑起來,紫裙少女見林澤要跑,也開始加速,林澤俯在馬上不住回頭看,心中忽然有了一絲大仇得報的莫名快感,隨即便回頭喊了一嗓子:「師姐,你追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