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北長路 同行
四
白衣女子落淚念信:「此信未開甚好,此信開,足已證明老夫客死他鄉,不必難過,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望你倆能平安歸去,見見親人,不辜負他厚望,送信者也是他安排,可以帶隨他上路,以保不全,記住三關頭外,有雙魚玉者引路,再次叮囑,珍重。」
「林相死了?」
「不清楚,但是林相連寫信非常慎重,仍不敢留漏半點風聲,不敢帶有半點感情。」
「我倆不會辜負林相期望,堅強些,擦擦淚。」
馬車剎停,紅色姑娘出車廂,她見到無名抱劍擋路,立刻罵道:「厚顏無恥之徒回來幹嘛!」
「我吃你家大米,還是佔你便宜,哪來得厚顏無恥說法。」
車廂內白衣女子問道:「無公子,為何折返?」
「牢獄安穩,可是林相逃獄,把我抓走,又令我接你倆出城,這仔細調查,我真要回去,可能扣上叛國頭銜,若小姐不嫌棄,以銀兩顧用我為護衛護行,多好。」
無名隨意編個理由忽悠,臉笑嘻嘻。
「無公子,錢銀小事,請問有何能耐護行?能勝於三名護衛嗎?」
話音剛落,馬前護衛拔刀,潛藏弓手拔箭,連隨從馬夫也拔短匕,紅衣姑娘嘚瑟道:「聽到沒,我家小姐讓你趕緊滾蛋,唯利是從的市井鼠輩!」
無名笑道:「刀箭相對就能嚇唬我?連北漢名劍客都死於我劍下,殺你們綽綽有餘,我就要銀兩,看錢辦事,且行且珍重啊~」
三名護衛猶豫不動,於是稟報道:「小姐,蕭炎確實死於無名劍下,他真是無名嗎?」
此刻,白衣女子甚是喜悅,便故意問道:「我願意聘請你辦事,但是怕你會有反心?」
「理由簡單,我以為殺掉敵國名劍客必有重賞,可延國朝廷不領情非要治罪,於是牢獄裡結識林相,他不報仇且欣賞我劍術,同樣相信我能護送你倆,這是錢得問題嘛,哪來反心,難不成你是老賴?會不認賬嗎?」
紅衣姑娘眼睛通紅,她厭惡無名態度囂張得意,狠狠地反駁道:「荒謬!我家小姐一言千金!」
「行行行,那容我大劍豪為您開路。」
話完,無名自信滿滿地大步向前,背後車隊緩緩尾隨,護衛們看著「大劍豪」的背影,心感畏懼。
同樣,無名額頭流出冷汗,僥倖忽悠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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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當先,車隊前行,三日里安然無恙,午時,歇息於二關口郊外竹林河邊,一隨從馬夫打盹休息,兩姑娘車廂不出,三護衛蹲坐吃干餅,無名四顧周圍無異常,便想靠近套話。
「喝點水別嗆住啊。」
無名好意把水壺遞給護衛們,他們接過水壺,甚感喜悅:「謝謝無大人,您需要干餅嗎?」
「我不餓。」
「我們在城裡時已經聽說您的威風之事,可否講講?讓小弟們見識下?」護衛們尷尬又不失禮貌微笑著。
「我刺殺北漢名劍客蕭炎,你們不恨我?」
三護衛支支吾吾,略顯無奈回話:「確實有少許恨意,為何比劍非要殺人呢,不地道。」
「我心裡特別難受,可是高手過招,招招致命,控制不住啊!」
「明白,只可惜北漢名劍客又少一人。」
「北漢名劍客還有誰?」
無名裝作眼神鋒利盯著三護衛,嚇得他們身體都僵硬。
「別怕,我不再尋事,你們說出名劍客還有誰?我就說說怎麼贏蕭炎?」
「好......北漢名劍客除蕭炎外,還有肖恩,霄景騰。」
「此乃三兄弟?」
「三人關係親密。」
無名愣住許久,背部滲出陣陣冷汗,心裡哆嗦道:「蕭炎是自盡,可眾人皆以為是我殺之,百口難辨,萬一傳到另外兩名北漢名劍客耳中,知我殺害其親兄弟,天大仇怨就難解啊!「
「無大人,沒事吧?」
無名緩過神,又忍不住忽悠起來:「呵呵,沒事,我劍術非凡,甚是喜歡激流勇上,挑戰名劍客。前段日子,我與蕭前輩只過三招便勝,其一招重重砍下,霸道劍氣將亭子一分為二,接二招重重橫劈,霸道劍氣將湖面......」
「劈成兩半?」
三護衛聽得津津樂道令無名興趣大增。
「劈成兩半就過分了,將湖面劈至平坦,即是劍氣壓住湖面不起波瀾!前兩招都被蕭前輩躲過,可我控制不住力度,第三招奮力衝刺誤殺蕭前輩,他沒能躲過,痛哉,痛哉!」
「無心之失,我們明白,非凡劍術,我們佩服,請受在下們一拜。」
三護衛難掩激昂之情向無名跪拜,無名急忙阻攔,甚是自覺無恥。
顯然無名獲得護衛的崇拜,只缺白衣女子信任,他見紅衣姑娘下車廂,那便是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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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廂里白衣女子看著信,低聲哭泣,車廂外無名看著河,保持沉默。
「姑娘為何哭泣?」
「無公子耳力甚好,我是為林相之死而難過。」
「或許林相能吉人天相呢。」
「無公子可知情?」
「林相掩護我前走,獨自面對軍機八處處長范辰,范辰雖然劍術頗高,但是為人狡詐,若林相還有利用價值,可能會留住性命。」
「若林相被范辰殺害,你能替我報仇雪恨嗎?」
車廂外無言持劍嘆惜,車廂內白衣女子沉默無言。
「可否實情告知?」
「不瞞無公子,我乃北漢賢淑公主,也是延國挾持北漢的其中人質。我與林相感情深厚,他待我如閨女,自小看著我長大,為避免兩國紛爭禍害人質,便策劃送我回國。」
「此路回北漢,豈不是繞過延國東邊境五個關口,太艱辛了。」
「路不難走,怕有追兵,三日前悄無聲氣,三日後必有人阻攔,若我等被抓,公子同樣性命難保。」
「選擇此路走,便將生死置於度外,神來殺神,佛擋殺佛,范辰若是也來,我定刀刃他替林相報仇,也替自己了個恩怨。」
「無公子乃是林相託付之人,小女子感激不已!」
白衣女子聲線溫柔如同綿綿雲朵,言語間得體不失端重,也顯得知書達理,無名心中喜悅,好奇著賢淑公主容貌如何,若能掀開面紗一睹風采乃無憾。
「卑鄙無恥之徒,既然躲於車廂外偷窺允兒!」
相反,紅衣姑娘隨地撿起木棍敲打無名,見無名不敢還擊,便用腳踹其褲襠,男子之痛即是姑娘之樂,無名跪地憤慨道:「你!野蠻動腳!不講道理!」
「事已至此,別想耍賴。」紅衣姑娘對待無名毫不留情。
「婉兒,你誤會,剛剛無公子與我正在談話,並無偷窺。」
「就是!臭婆娘,你信不信我還手!」
男人之痛令無名不顧面子說俗話,【臭婆娘】一詞更令紅衣姑娘受委屈,她指向三名護衛說道:「你敢再說,我就令他們殺了你!」
遠處三名護衛牽連進去,嚇得緊張直搖頭,示意著得罪不起自稱大劍豪的人物。
「婉兒到車裡面坐,勿鬧。無公子且見諒,但是【臭婆娘】一詞聽得俗氣,寒透人心,望日後能慎重言行。」白衣女子(允兒)掀開車布,讓紅衣姑娘(婉兒)進車。
三日相處,無名取得白衣女子(允兒)與護衛的信任,卻始終與紅衣姑娘(婉兒)水火不容,深感無奈。
胡鬧過後,無名板著臉走前開路,車隊也緩緩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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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屬薄荷蓮花原創,請勿抄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