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暈倒

夢語躺在床上，緞面被上傳來的溫暖，並沒有給她帶來任何的睡意。翻來覆去，想得都是穿越到這個世界后第一天發生的所有事和遇到的所有人。二小姐對自己的敵意，父親對自己的忽視，祖母對自己的憐惜還有那位後母看不出深淺的態度。自己只要未嫁，就要呆在這內院一天，雖還有老太太在上，可真正掌管府中中饋的，是那位看起來和藹可親的母親。不知她進門多久了，可有生下她自己的嫡親骨肉？不知母親在她娘家又是怎麼樣的境地。只是想想，二小姐都已經十六的年紀，上面肯定還有一位少爺或者小姐，不知年紀幾何。這樣一算，那還未曾碰面的父親，起碼是三十朝上的年紀。嫁與一個大自己十來歲的男人，還是做為一個繼室，想必母親在家，也不會是多麼受寵的小姐。哎，在這樣一個社會，即使受寵，最終也不過是淪為用來聯姻的工具，真能嫁得如意郎君的，又有幾個。

躺著很久，想了很久，頭越發痛了，就更無睡意了。翻身坐了起來，將外衣披在身上。望著不遠處與床正對著的書桌，決定去看看原來的這位小姐平日都做點什麼。

書架上的書，擺放的很整齊，想必丫鬟們天天都要打掃，上面沒有一點灰塵。取下一本擺放在手邊的書籍，書面上寫著：「蘭朝地域志」。這本書的前半本應該是經常被翻閱，所以書頁上有明顯的痕迹，後半本比之略新一些。翻了幾頁，發現上面的字都像鬼畫符一般，只是看完一字或一句，自己完全能理解它的意思。看來，原來的夢語，是識字的，真的很應該慶幸這項本事並沒有隨著記憶一起消失，否則再從頭開始學習，不說難懂，只怕一開口，就會引來無數猜疑。

女紅應該也是女孩子家必學的技藝，不一定要學會裁剪衣服，但起碼要會繡花。否則，那麼多以帕識人的才子佳人的故事哪來那麼多發展空間。夢語環顧了一下房間，並沒有發現有綉框，連小巧的綉籃都未曾看見。難道以前她都不繡的嗎？有空真的很需要確定一下。

放下了手中的「蘭朝地域志」，走到書桌旁的青花瓷大缸前，從中取出一卷書畫。打開一看，一幅古代仕女圖出現其上。女子彷彿二十五、六的年紀，站在一片花叢中，含笑著微低頭，摘起一朵花湊到鼻尖，頭上cha著一隻芙蓉花樣發簪，一隻蝴蝶正在其旁，好似在分辨那朵芙蓉花的真假。真正的人比花嬌。仔細看那女子的眉眼，清晰可見與自己，有八分的相似，只是年歲對不上，否則還真的要以為是原來的夢語給自己的自畫像。

畫像左上角有寫著：「贈妹夢語憶母林宣逸書。」這時，夢語才敢肯定，這幅畫像畫得是她的生母，畫畫像的，是她的哥哥。應該是親哥哥吧，此舉必然是嫡親親人的作為。原來她還有個疼愛自己的哥哥。只是哥哥哪去了？怎麼都未曾看來探視過自己？難道只是因為不方便？

當夢語還在欣賞著這幅畫時，有人已經在門外低聲詢問了：「小小姐醒了嗎？」另有一守門的丫鬟回道：「應該是醒了，有聽到聲響，可是小姐未曾傳喚人進去服侍。」一陣敲門聲傳來，接著，還有杏兒的聲音：「小姐，起了嗎？時間差不多了。」

「進來吧。」夢語放下手中的畫，攤放在書桌上。杏兒接過手，卷了起來。「小姐自從大少爺去了軍中，已經很久未曾拿出此畫了。小姐必然是想念少爺了，算算也差不多到大少爺回來的日子了。」

「哥哥肯定瘦了，黑了。不知在邊疆的他，可有像我現在這般想他。」夢語站在一旁，配合的將話接了下去。然後轉移話題道：「送點點心上來，我用點，中午吃太少了，雖然沒胃口，但是還是吃點吧。」杏兒答了聲是，然後轉身下去吩咐小丫鬟。沒多久，桃兒就領著幾個丫鬟送了點心上來。一壺開胃山楂茶，配上幾碟精緻的點心。夢語心想，不穿越我哪來這麼好的日子，隨即開開心心的食用了。不知是真餓了，還是山楂茶開胃功效顯著，倒是用了不少。熱茶喝下，連頭疼都有點緩解了。

用完點心，幾個丫頭上來服侍著凈手。趙田家的已經在旁邊等著伺候梳發。杏兒扶著夢語道了梳妝台前，這次趙田家的又梳了個芙蓉歸雲髻。夢語對著桃兒道：「去將太太賞的步搖取來。」桃兒取出鑰匙打開了鎖，小心翼翼地將步搖遞給了趙田家的。

裝扮完畢后，穿上斗篷，帶著杏兒，桃兒和兩個小丫鬟往老太太的禧樂居去。

這次未有用坐蔸，反正去過一趟了，也近的很。太陽已經落山了，屋檐邊都已經掛起了燈籠。夢語身前的兩個小丫頭手中也提著宮燈，仔細地注意著她們小姐的腳下。

這次並未通知老太太要過來，所以門口的小丫鬟看見夢語，很是驚訝。想必從前身體不好的三小姐，難得來禧樂居，即使來請安，也不會一天來兩次。小丫頭福身請安：「給三小姐請安。」然後就伸手給夢語打簾。

這次屋內只有老太太和太太在，夢語依次福身請安。太太已經站起來，拉過夢語的手略帶責怪地說道：「怎麼不在屋裡多躺躺，看你這小手冷的。」夢語微笑著回道：「帶在屋裡悶的慌，就想來伺候祖母和母親用晚膳。」太太回頭向老太太抱怨道：「看這丫頭孝的，伺候你祖母用晚膳是真的，我只是不小心賴在這仰了母親的光。」老太太笑道：「不會，不會，這丫頭是個實心的。快，過來坐吧。」然後對旁邊伺候著的芍藥說：「去吩咐小廚房多做幾個太太和三小姐喜歡的端上來。」

沒多久，飯菜就端了上來，夢語伺候了一會，老太太就拉著她坐下一起用了。

飯後，丫鬟們上了茶，夢語坐在了太太的小手。三人笑著說話。

突然，二小姐夢琪走了門。也不向太太請安，就撲倒老太太的懷裡撒嬌。說著：「我去找三妹妹，結果聽說到了祖母這。我特意跑來看看，是不是祖母要偏疼妹妹，賞妹妹好吃的，不賞給我。」老太太拍了拍二小姐的頭：「你這丫頭，就知道吃。」二小姐起身，對著老太太說：「老太太把三妹妹借我會吧，我想去她房裡借本書。」老太太聽了，就對著夢語說：「去吧，陪著我老婆子也無聊，跟你二姐姐去你房裡說說話吧。」

夢語心裡一點也不想搭理這個所謂的二姐，可還是福了身，跟她一起退了出去。

剛出門沒多久，二小姐夢琪就又開始了：「妹妹今天去老太太那好上心那，怎麼，是去探聽你那來退婚的夫婿的情況？咯咯咯咯……」剛說完，就一陣的笑。夢語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又冒了出來，：「你……」可是剛說了一個字，眼前突然一抹黑，站不穩，倒了下去。

杏兒和桃兒大驚失色，也不管旁邊還愣在那的二小姐，吩咐一個小丫頭去稟告老婦人，另外一個去傳老太太院子里的粗使婆子轎子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