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難民進城
秦澤楊最終還是被流放邊城了,這也是他當時確實是在挨了打的情況下才用刀胡亂揮舞才刺中了夢兒,當時在場有不少人幫他作證,再加上死者家屬又在公堂上幫著他求了情,雖說這郭氏夫婦拿到銀子時那嘴臉讓人很是看不慣,也不管那郭氏夫婦的動機是什麼,不過兩人在公堂上說的倒是頭頭是道,而楊相寧也是個明白人,秦澤楓只是在他面前提了一句以前是在邊城當兵的,那邊有不少的戰友,這楊相寧便懂事的把秦澤楊的發配的地方定在了邊城,這讓秦澤楓對這個城主越發的滿意了,他倒是不介意下回見莫改之的時候順便提提這人的辦事能力。
秦澤楊的事情塵埃落定了,秦家人這邊也就放心了,朱氏最終還是決定帶著孩子跟秦澤楊去邊城,用她的話來說就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倒是秦澤楊的那些個小妾們一聽說秦澤楊要去邊城那麼艱苦的地方,有孩子的說要在家好好帶孩子,沒孩子的乾脆就整天躲在屋裡,生怕秦澤楊說要帶上自己。
知道了這些事情,秦澤楊才真正的醒悟了,那些個平時只知道說甜言蜜語的小妾們根本就靠不住,真正對自己好的,能夠不離不棄的只有在他最困難的時候嫁給自己的朱氏,所以在知道了朱氏要跟著自己一起去邊城的時候,秦澤楊感動的當場就發誓下輩子一定要加倍的對朱氏好,以後再也不找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了,並交代了秦澤楓讓他幫忙把家裡的那些個小妾統統發賣了。
雖說是流放,按理說到了邊城也是應該被充軍或是充當奴隸的,不過秦澤楓在邊城那是神話一般的存在,秦澤楊作為他的哥哥,即便是因為犯了罪被發配到邊城的,靠著秦澤楓的面子在那,想來秦澤楊去邊城的日子也不會難過,至少這良籍就不會變成奴籍的,這樣也免得寧懷等孩子將來也落得個奴籍的下場。
朱氏倒是不能明目張胆的跟著押解秦澤楊的官差一起去邊城,而是會晚上一陣子,等參加完秦雪英的婚禮后再去邊城,而秦澤楊就沒有機會參加秦雪英的婚禮了,只帶了些銀錢和秦澤楓的親筆信還有信物,由白雲城這邊的官差押解著動了身。
秦澤楊走的時候,秦家人都去城外送了行,看著只幾天時間就憔悴了不少的李氏,秦澤楊是真的後悔了,跪在李氏的腳前痛苦道:「娘,都是兒子不孝,讓您老人家跟著我Cao心了,您放心,我都聽他們說了,若是我在那邊能立功的話,那還是有機會回來的,娘,等我回來一定好好孝順您。」秦澤楊這兩天雖然沒受什麼苦,可到底是殺了人,還是熟人,而不是什麼小貓小狗的,在牢房的這幾天里,秦澤楊不知道有多少次都是被噩夢驚醒的,這對於只是個普通人的秦澤楊來說算得上是不小的折磨了,所以雖然只幾天的時間,秦澤楊也是瘦的厲害,神情也不似以往那般精神了。
律法上的事情李氏是不懂,所以本來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這個兒子的李氏,在聽到秦澤楊這麼說心中就是一動,精神頭也是瞬間就好了不少,伸手將秦澤楊扶了起來,輕輕的摩挲著秦澤楊的臉說道:「老二啊,你到了那邊可要好好的做事,爭取早點立功回來,娘在家等著你。」說著李氏便從懷裡掏出個荷包塞到秦澤楊的手裡又道:「這銀子你拿著,雖說老三在那邊認識人,可人情歸人情,該打點的你可別小氣了,咱到底是犯了錯過去的,也不能讓人家太為難了。」
「娘、、、、、、」緊緊握著手裡的荷包,秦澤楊的眼淚是再也忍不住了。
看著這個比自己高上一頭還要多的兒子哭得像個孩子般,李氏的心裡也是難受,抱著秦澤楊就在這城門處哭了起來。
怕李氏太激動的秦澤楓趕忙上前勸道:「娘,您的身子剛剛好點,可不能再激動,二哥不是說了嗎,若是他在那邊好好乾的話,沒兩年也就能回來了,所以您更得好好保重身體,也好等二哥回來,若是您的身子不好二哥他去邊城也不放心不是。」
李氏也知道自己的身子不好不能激動,忙擦了眼淚道:「好好,娘不哭,娘還要等著你二哥立功回來呢。」
李氏的嘴上雖然是這麼說的,心裡也明白,可秦眼淚卻是不受控制的往下掉著,秦澤楓一看這樣不行,便沖著旁邊的官差使了個眼色。
押解的官差會意忙上前一臉為難的說道:「秦老夫人,你看著時辰也不早了,我們還要趕路。」
雖然如今有著寧遠候母親這個身份,可李氏對任何人都還是如以往一般有禮,所以這會見衙役面色為難,便點了點頭道:「這一路山高水遠的,還要麻煩兩位小哥照應著點我這不爭氣的兒子,銀子不多,還請兩位不要嫌棄。」說著又拿了一個荷包遞向了其中一個官差。
官差哪裡敢收李氏的銀子,忙推拒道:「這可不敢,秦老夫人放心,我們會好好照顧二爺的,這時辰也不早了,我們還得儘快啟程,您看、、、、、、」
「好,那就不耽擱你們趕路了。」說著李氏便鬆開了抓著秦澤楊的手,不過遞向官差荷包的手卻是沒有收回來,而是把荷包給了秦澤楓道:「老三啊,這銀子你拿給兩位小哥,你二哥的身子這兩年就不太好,這有了銀子一路上吃住也能好點不是。」
秦澤楓知道這家屬打點押送官差是規矩,這兩人也只是礙於自己的身份才不敢要而已,於是便接過了荷包,又從懷裡掏了張銀票塞進了荷包里遞給了剛剛說話的那名官差道:「這銀子你們只管拿著路上用,我二哥身體不好,你們路上慢點走,晚到兩天邊城那邊的人也不會追究的。」
秦澤楓說話那名官差才敢伸手接了銀子,小心的將銀子揣進懷裡后忙不迭的保證道:「侯爺只管放心,我們哥倆定然會好好照顧二爺,保證不會讓二爺遭半點罪的。」
秦澤楊走後,李氏不免又是一場大病,因為這個秦澤楓和悠然一直住在了村裡,秦澤楓每天騎馬來回於靠山村和南山大街,悠然則是留在了家裡靜養,由於保和堂的劉大夫診斷的結果跟韓守義是一樣的,都是說悠然的胎兒不穩,不過知道悠然吃不下藥,劉大夫倒是沒有強求,而只是要求悠然安心靜養。
對於悠然來說,只要不吃藥怎麼的都行,那天那一小口葯可是把她給折騰的夠嗆,因為需要靜養,所以秦澤楓就是連畫畫這樣的事情都不允許她做,每天都在床上躺著,連在院子里散步消食這樣的小事都必須要有人陪著才可以,這樣日子可是把悠然給悶壞了,若不是正好顧子晴和付明蘭這陣子都住在村裡,沒事就過來陪她聊天的話,恐怕悠然真的有可能悶出病來。
在劉大夫來複診以後,在秦澤楓一再的追問下,劉大夫再三保證悠然的身子很健康,已經沒有了滑胎的危險,秦澤楓對悠然的一系列禁令才有部分被解除了。
十月的雲州正是地里的莊稼收穫的日子,村裡人剛剛幫著忙活完了蔣炳正的後事,因為沒有兒女,劉梨花又正大著肚子,所以蔣炳正只停靈七天便下了葬。
不管當初被逼著嫁給蔣炳正是有多麼的不情願,可後來因為蔣炳正對她是真的好,所以此時的劉梨花是真的因為蔣炳正的死而傷心,還好蔣家的幾兄弟為人厚道,沒有出現為了謀奪哥哥家產而欺壓孤嫂的戲碼,這劉梨花至少是可以靠著蔣炳正留下的財產好好的過日子,當然這也只是在她願意和劉家人不惦記她手裡銀子的情況下。
秦秋帶著徐順等人極其家裡的老老小小趕了十幾天的路才趕在了十月初十,董虎和秦雪英成親前趕回了白雲城,秦秋帶來的這幾家在邊城的日子也是過的不好的,再加上趕了十幾天的路,這一個個的樣子造的就如同一個個乞丐般的,更何況這其中還有不少人都是缺胳膊少腿的,這人數一多看起來倒像是丐幫進城一樣,弄得守城的士兵還以為是哪裡又鬧災荒了,急忙把人都攔在了城門外就要去衙門報告。
若不是秦秋及時喊了一嗓子叫住了那要去報告的士兵,秦秋在這白雲城可就要成了笑話了。
守門的杜大彪家就住在南山腳下的荷花村,聽著這聲音耳熟的他忙回頭仔細看去,見那群衣著破爛的人群中似乎是有個熟悉的人影,再仔細一看才認出了那灰頭土臉的人居然是秦秋,這才忙喊拉了正忙著攔住眾人的士兵罵道:「你他娘的瞎喊個什麼,你小子也不好好看看那是誰?」說著就按快步跑到秦秋的身邊說道:「我說秦爺你這是鬧什麼呢?」
一路風塵僕僕的從邊城那邊趕回來,這好不容易到家了居然被攔在了城門外,這讓秦秋是一肚子的火氣,沒好氣的瞪了杜大彪一眼哼道:「你少罵別人,我看就你小子喊得歡,得了,我這還有事,回頭在找哥幾個喝酒,對了,這些人都是我帶回來的,回頭我在去衙門那邊補手續,你趕緊讓開,這一路老子可是把老子累壞了。」
這時其他守城士兵也都認出了秦秋,又聽他這麼說,自然是沒有人再攔著眾人進城,反而是都是一臉艷羨的看著這群如同乞丐的人,如今這白雲城裡的人誰不知道,能跟著秦秋做事的哪個不是小日子過得滋潤,別看這群人來的時候是這樣,說不得以後自己這樣的見到人家都是要點頭哈腰的叫一聲「爺」的。
不提守城士兵們心裡的想法,秦秋帶著眾人直接奔著南山方向走去,他走的時候秦澤楓和悠然,還有顧子辰等人可都是住在南山別院的,只是等帶著眾人到了南山別院,卻是只見到了看門的肖山一家,一文之下才知道了他走的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說不得只能先安排眾人先都住下,還好這邊的房子不少,除了悠然等人住的小樓,悠然後來又在院子里建了幾棟類似集體宿舍一樣的房子,供高升等人住,只是秦秋卻是沒有把這些人安置在那邊,而是都安置在了他和顧子晴的小樓里,雖然人不少,可小樓的房間也多,倒是住得下。
秦秋安置眾人的時候,肖山已經下山去找秦澤楓了,他是負責別院安全的,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雖然是秦秋帶回來的,可他還是要第一時間通知秦澤楓的。
得知去追瀟然的秦秋帶回來一大群人,其中還有不少缺胳膊少腿的人,秦秋心中一時也是想不明白秦秋這是帶了什麼人回來,不過他知道秦秋不是個做事魯莽的,能帶回南山別院的人自然是熟人,所以他倒是很好奇秦秋帶回來的是什麼人,簡單的交代了一下手頭上的事情便騎了馬往山上跑去。
剛剛跑到半山腰的秦澤楓便看到了秦秋領著一大群衣衫襤褸的人往山下走著,遠遠看去,秦澤楓竟是認出了徐順等好幾個人,忙催馬疾馳了幾步。
徐順等人自然也是認出來馬上的秦澤楓,不論是少了一隻胳膊的徐順,還是拄著拐杖,跛著腳的,都是紛紛快步的往山下跑著,因為南山別院的的關係,這山道修的倒是十分寬敞平整。
這些人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已近中午竟是沒有一個人說要吃飯,放下行李便嚷著讓秦秋帶著他們下山看秦澤楓,這才使得眾人在半路碰上了。
還沒到眾人面前,秦澤楓便飛身下了馬,看著這些個以前的兄弟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殘疾,秦澤楓心中激動的同時,更多的是難受,看看這個,拍拍那個的,在看到徐順那齊肩斷掉的手臂時,秦澤楓伸手拍了拍徐順的肩膀道:「你做事一向小心,怎麼會弄成這樣?」
被秦澤楓拍過的人都是一臉的激動,而被秦澤楓詢問道的徐順更是激動的有些哽咽的說道:「不小心中了鮮卑人的埋伏,我已經算是幸運的了,只丟了一條手臂,不少兄弟都丟了性命。」
看著這一個個本就一身是傷的兄弟,又都是衣衫襤褸的,便皺緊了眉頭看向了秦秋問道:「秋子,這事怎麼回事?」
秦秋還沒說話,徐順便有些緊張的開口說道:「老大,我們是來投靠你的,你不會嫌棄我們吧。」
秦澤楓問秦秋的意思並不是怪秦秋擅做主張的把人給帶回來,而是奇怪去追瀟然和呂大牛的他怎麼會碰上了徐順他們,可是在見到大家都是一臉緊張的看著自己時候,便知道眾人可能是誤會了,忙攬過徐順的肩膀道:「我這邊正好需要人手,你們來的正是時候,走,我們回家說。」秦澤楓說著把手裡的韁繩遞給秦秋道:「你去聚緣樓讓他們派個廚師過來,中午我們對付一口,下午我帶你們去南山大街那邊看看,正好那邊的事光是我和子辰幾個還真是忙不過來,等晚上回村裡我們再好好喝一頓,肖山媳婦那飯菜做得實在是太難吃了。」作為指揮官的秦澤楓對於手下這些士兵的脾氣還算是了解,知道這些人雖然身上多少都帶了些殘疾,可卻都不是能坐等著別人養活的性子,所以他這麼說也是為了讓眾人覺得自己是真的有事讓他們幫忙,也是為了照顧眾人的自尊心。
果然,聽秦澤楓這麼說,眾人那忐忑了一路的心才放了下來,直到秦秋接過來了韁繩要上馬徐順才反應過來秦澤楓是讓他去找廚師給自己這些人做飯,忙叫住了秦秋,轉身沖著秦澤楓說道:「老大,不用去請什麼廚師,我媳婦做飯的手藝還成,一會讓她做就行。」
秦秋也只是習慣性的執行秦澤楓的吩咐,這會聽徐順這麼說才反應過來,忙跟著應道:「是啊三哥,順子媳婦飯菜燒的還是不錯的,就別去聚緣樓請廚師了。」
「那成,走,我們回家。」
秦澤楓這簡簡單單的一句回家,卻是讓這些在戰場流血受傷都沒皺一下眉頭的漢子們紅了眼眶,卻也都是興奮異常的紛紛吆喝著跟著秦澤楓又往南山別院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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