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亂飛的劍!亂剪的噩夢……
柳澄的問題,挺簡潔,「請阮芳華同學說說唐國馬車的起源吧!」
阮芳華覺得,這定然是一個煙霧彈,讓她掉以輕心的煙霧彈。
她似笑非笑,習慣性的揉了揉右耳上方柔順的長發。
開始作答:「車的發展是很複雜的,早期發現的車不一定是馬車,也可能是羊車、牛車、甚至是人拉的車,恐怕還是要區別對待。國內考古發掘中所見的車馬坑遺迹最早的是晚商時期,這個時期車馬坑較為重要的考古發現是殷墟、西安老牛坡遺址和滕州前掌大。
「這雖然是考古發現中所見的最早的車馬坑,但是不能說唐國馬車的起源是這個時期,因為晚商發現的馬車製作技術已經相當高超了,形制也比較統一,可以看得出來,這個時期已經是唐國馬車一個較為成熟的時期了。
「那麼馬車的起源應該還要向前追溯一個較長的發展完善時期。
「可以這樣說,唐國的馬車技術,在以殷墟為代表的商代晚期已經發展到一個技術成熟、制度完備的階段了。
「那馬車技術是怎麼來的呢?考古界一般是有兩種看法:本土起源和西來說。這兩個觀點的論據往往是針鋒相對的。
「本土起源說的論據主要是:1.在比殷墟更早的中商、早商和二里頭文化遺址中曾經出土過車轍和馬車構件等文物,說明馬車技術在本土有過一個發展時期;2.商代馬車和以兩河流域為代表的西方馬車在形制、系駕法等方面有較大不同;3.西來說的傳播渠道、路徑、方式有諸多缺環。
「西來說的論據主要是:1.在考古發現馬車相關的遺迹遺物的年代上,中古地區的確晚於中亞、西亞。馴馬技術也晚於這些地區,現在普遍認為馴馬技術是由這些地區傳播而來;2.對比西方馬車和本土發現的馬車,的確也有很多類似的地方。這個和本土起源說就是方法論不同,所造成的區別了。3.隨著近年來在中亞和蒙古地區的考古工作開展,特別是聯合考古項目的推動,發現了很多與馬車有關的遺迹遺物,這或許關聯上傳播途徑的缺環。
「我個人是持馬車技術西來說的觀點。」
阮芳華回答后,柳澄只搖了搖摺扇,扇中飛劍並未飛出。
問答對抗賽進行到第七回合,阮芳華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心有所感,試探性地將裁判權交給馮教授,馮教授果然迅速點擊了柳澄通過。
這二人之間,果然有貓膩!阮芳華瞬間明了。
前面七個回合,雙方竟然毫髮無損,這令某些心理有些瘋狂的吃瓜眾覺得有些不滿,卻又只能將不滿暫時積壓到心底,伺機而動。
第八回合,柳澄忽然將裁判權交給了吃瓜眾,於是,瘋狂的吃瓜眾用唇語大肆慫恿周圍的人搞點事情出來。
結果,阮芳華取得了百分之八十一的通過票。而規則是,學生投票獲得百分之六十,即可通過。
這個結果,令少量吃瓜眾更為不滿。
第九回合,仍舊是平局。
至關重要的第十個回合來臨。
優先提問的阮芳華,這次吃了虧,儘管問題有點刁鑽燒腦,柳澄依然侃侃而談。
京大來的,果然有幾把刷子。
阮芳華不得不服氣,於是將裁判權交給了吃瓜眾,吃瓜眾的投票結果是百分之六十八的通過率。
最後,是柳澄的提問,他這次又來了一道實踐題:還未有最後結果、尚存在爭議的堯都陶寺遺址的發掘。
眾所周知,陶寺遺址是唐國文明起源與早期國家探索中的關鍵支點性都邑遺址,是考古探索、推動「堯舜禹傳說時代」成為信史的關鍵遺址。近四十年來,陶寺遺址的考古發掘與研究工作,跌宕起伏,飽經風雨,創造了一個又一個的輝煌與突破,也經歷了一個又一個的挫折,也曾飽受各種質疑與非難。
這道題,確實太刁鑽了!
阮芳華對陶寺遺址自然是深入研究過,甚至還親自考察過。
當然,她對野外考古是絲毫不感興趣的,她主要是聽說附近農民發掘出一些難得的根材,才慕名而去,果然收穫頗豐。
專家們都在反覆爭論的東西,她一個還未正式邁入田野考古大門的學生,能有什麼定論,她當然只能將專家們的學說拿來用一用。
柳澄將裁判權交給了馮教授。
阮芳華心知不妥,卻絲毫沒有辦法。
她只能期待馮教授能發揚下鐵血無私的風格。
果然,事與願違。或者,本就在她的意料之中。
老馮果然擺了她一道。
遊戲界面:【阮芳華,未通過!】
好在,遊戲界面對女性角色是比較客氣的,不會有大量的血噴涌而出。
書生柳澄的扇中飛劍飛出時,有藍色炫光加持,音效杠杠的,直奔手拿彎月雙刀的紅衣女賊。
飛劍再次回歸摺扇之中,全場一片輕聲唏噓。
「芳華女神怎麼會未通過?我沒聽錯?」
「咋會是這個結局捏?」
「啊?怎麼只斬斷了頭髮?這樣也行?」
「效仿曹操斬首隻斬落頭髮?」
「等了這麼久,竟然是這樣的結局……太沒勁了!」
「有史以來,殺神十連斬的最大敗筆!」
「依我看,還是女神的魅力值佔據主要位置!」
「切,這結局……早在意料之中!誰會對芳華女神狠心下手?」
「今天,老馮是不是有些不地道?難道只有我一個真相了?」
但,阮芳華的手卻開始發抖。
她緊握雙拳,指關節霹靂嘩啦作響,緊挨著她坐著的貝萱萱嚇了一跳。
「芳華?你怎麼啦?」
阮芳華眼眸里露出一片不正常的猩紅之色,她儘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平靜地說了聲,「沒事!覺得很意外而已!」
方才一瞬間,她腦海里又閃出了童年消逝已久的白日噩夢,一群女生揪著她的長頭髮,用剪刀胡亂地剪,剪得七零八落之後,再抓著她僅剩下的長短不一的揉搓得雜草一般的頭髮,把她的頭塞進馬桶里,又開始剪她的裙子……
那一次之後,她剃了平頭,十幾年沒有穿裙子。
遊戲里,頭髮被飛劍斬落的瞬間,她看見的不是飛劍,而是一把剪刀,童年時代的那種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