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7章 多面手

「愛卿之前要查的大墓消息，朕已經命人密查，所得消息並不是很多。」

「如此說，大內也無詳細密檔。」

「目前只知此墓極可能是當年神翼衛大將軍萬御之墓，其他一無所知。」

「神翼衛？也是禁軍？」

「目前不得而知，查遍所有密檔、庫檔，均未查到有關神翼衛任何消息。」

目前禁軍共有十二衛，分別是羽林衛、驍騎衛、龍武衛、豹韜衛、監門衛、鷹揚衛、千牛衛、威武衛、領軍衛、戎武衛、執金吾、神武衛，外加女帝內衛牡丹衛，其實是十三衛。

但是牡丹衛只有女帝時期才啟用，男帝時期不置，因此牡丹衛不作為常備禁軍編製，通常以十二衛統計禁軍。

而神翼衛是第一次聽說，女帝和禁軍內部都從未聽說過還有一支這樣的禁軍存在過，而且似乎只在孝德帝期間出現過，孝德帝之前，和孝德帝之後，從來沒有出現過。

而且與神翼衛有關的任何庫檔、密檔，都沒有發現與神翼衛有關的詳細資料，都是一筆帶過。

也就是說，神翼衛的存在是從事秘密任務性質的禁軍，只在孝德帝期間出現過，孝德帝之後，神翼衛就撤編失蹤了。

而萬御此人是神翼衛的大將軍，萬御山莊所在的萬御山，應該就是萬御埋在這裡而命名。

但禁軍大將軍並不是常置職務，很少置禁軍大將軍，因為不論是禁軍大將軍，還是禁軍各軍大將軍，都有調動其他禁軍的權力，權重太大，非特殊時期不會置禁軍大將軍。

而神翼衛如此神秘的禁軍組織，竟然會置大將軍，足可見孝德帝時期雖然天下承平經濟繁榮，出現中興，但孝德帝面臨的問題可能比想象中的棘手複雜。

「陛下，孝德帝時期的檔案可有全部細查？」

「尚未細查。愛卿想說什麼？」

「這萬御的墓室規格與用器，絕不是尋常人所能使用，一定是皇室成員，但萬御是神翼衛大將軍，卻享受如此之高的規格待遇，臣懷疑萬御是否還有其他身份。

因此臣建議對孝德帝期間的檔案與史料進行徹查，但是最好秘密進行，以免翻出什麼舊案。另外，既然神翼衛的檔案全部失蹤，臣猜測是不是都被孝德帝帶進了陵寢之中，所以能不能打開地宮查找一下。」

「荒唐！帝陵如何能開，朕不準。」

「是……」

女帝之所以反對開帝陵，其實是不想開這個先例，以免日後自己死後被別人開帝陵光顧提現金，所以女帝得為自己身後事考慮。

更何況孝德帝時期距離現在都三百多年了，再多的舊賬跟自己有什麼關係，開皇陵地宮這種出霉頭的事，不幹為好。

而且這已經不是沈雲卿第一次提議開皇陵，上一次密州假幣案，沈雲卿也提議開地宮。這次是第二次了，難保日後不會有第三次，第四次。

哪天自己死後，沈雲卿還活著，也要開自己的地宮，還有誰能攔住這個無法無天的傢伙，所以這個先例不能開。

女帝甚至正在考慮，日後得下一道聖旨，從法律層面杜絕隨性開地宮，對帝王考古的事情發生。

現在女帝不讓開地宮，那就只能繼續推進萬御墓的發掘工作。

「既然陛下不準，那臣懇請儘快組織人力對萬御的墓葬進行發掘，也許萬御墓中還有其他線索。」

「准。但朕聽說萬御墓中機關重重險象環生，而愛卿似乎對此道很是精通啊。」

女帝言外之意，這麼危險的機關陷阱都被你沈雲卿給輕而易舉解決掉，是不是沈雲卿有祖傳的盜墓手藝，要不然心心念念的開地宮皇陵幹什麼。

「陛下言重了，所謂盜墓機關殺人陷阱，其實都是機械，只要精通機械，就能通過蛛絲馬跡尋找到機關陷阱，另外就是得多推敲思考，才能化險為夷。」

「這些年來，朕愈發發現愛卿還是一個不可得多的多面手，朕心甚慰啊。」

「陛下過獎了，為陛下效力是臣的本分，就是肝腦塗地也在所不惜。」

沈雲卿的無所不能，讓女帝覺得快要上天，其實哪是沈雲卿無所不能，而是一個現代知識分子掌握的技能知識，通過轉化應用出現在了農耕王朝，超出了統治階層的視野，帶來了巨大的利益好處。

所以才讓女帝覺得沈雲卿是個無所不能的大羅先，其實在現代社會都司空見慣，沒什麼值得稱道的地方。

毫不誇張的說，現代一個高中生，掌握的中級物理、數學、化學技能，擱在古代只要用對地方，就能創造出巨大的力量。但如果沒有用在合理的地方，沒有碰上伯樂，就是科學狂人穿越回去也白搭。

之後君臣二人就密黨密會和這次官制改革、農業開禁幾件事進行了深入討論，目前官場上對官制改革態度較為樂觀，但是也擔心鄉一級政權模式開啟后，朝廷中樞會把地方州縣架空。

其實這就是一種不正常的思維邏輯，也是典型的派系山頭主義。

如果天下都是打的一個旗幟，地方上還在乎是不是中樞放缺。只有有山頭的地方，才會出現地方抗拒中樞放缺任命官吏的問題，地方上越抗拒，說明問題越大，山頭越大。

之後幾日沈雲卿一直在神都潛水不露面，他再次提審了孟曾澤。

「孟莊主別來無恙。」

「托海郡王的福，孟某還有一口氣。不知海郡王何事需要孟某效力。」

「關於當年蘇家滅門案，孟莊主可知道龍湖寺？」

「龍湖寺！」

孟曾澤聞訊臉色有變，這一反應告訴沈雲卿，孟曾澤顯然是知道什麼的。

「看來孟莊主知道龍湖寺。」

「海郡王怎知道龍湖寺？」

「本王很好奇，孟莊主為何對龍湖寺如此緊張。」

「因為據傳，蘇家在龍湖寺藏下了巨款。我當年便是以此借口去了的蘇家莊。」

「哦！此事是你上峰授意？」

「是。據傳，龍湖寺內有金銀，呂臨飛命我以此為借口攻打蘇家莊。」

「如果蘇家莊交出秘密呢？」

「一樣還是滅口。」

「那你們可有察覺到蘇家在滅門前，進行了轉移。」

「並未察覺。」

孟曾澤否認行動前掌握蘇家轉移撤退的信息，沈雲卿隨即再問：

「蘇家莊與龍湖寺是什麼關係？」

「據孟某所知，蘇家與龍湖寺的執法首座相熟，其他並不知曉。」

據蘇薰風交代，龍湖寺是蘇家的秘密據點，這件事密黨高層並不知道。現在孟曾澤佐證了這一點，這意味著龍湖寺財寶的消息，不太可能是從龍湖寺泄露。

這樣一來就很奇怪了，如果龍湖寺沒有泄露秘密，蘇家內部也沒有泄露秘密，那麼密黨高層是怎麼知道的。而以孟曾澤的地位，密黨高層顯然不會把消息來源告訴他。

「孟莊主知道萬御山莊嗎？」

「看來你們已經盯上了萬御山莊。」

「據本王所知，萬御山莊的余恆只是襄陽地區的一個中層成員，但是從一系列的觀察來看，這個余恆似乎並不簡單。你對此人了解嗎？」

「具體的老夫不太清楚，只知道余恆多次去見呂臨飛，恰好我又每次在場。但我每次前往襄陽，多數都是不定期前往，沒有特別固定時間。卻每次都能碰上余恆去見呂臨飛，因此我懷疑呂臨飛與余恆關係非同一般。」

「那以你猜測，余恆是什麼人，在密黨內部是什麼地位角色？」

「從二人談話時的表情上看，二人關係密切，不是普通關係，甚至在我之上。但呂臨飛能讓我看見他二人聯繫，這意味著此人不會是極為重要人物，因此我也猜不透此人是何身份。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我也是偶然聽到，余恆此人不光與呂臨飛有交集，與其他大頭目可能也要有關聯。

而密黨上層之間的聯絡，不會採取一人多線的方式，能採取一人多線的方式，意味著這根線非同尋常。」

「有些明白了。」

孟曾澤的說法無疑佐證了沈雲卿此前猜測，萬御山莊莊主余恆的身份不簡單，蘇薰風也沒弄清楚此人究竟扮演什麼角色，知道的甚至沒有孟曾澤多。

根據此前推斷，余恆此人絕對是密黨高層核心人員，至少也是密黨核心人員信得過的中間人或是披肩客，同時考慮到這次密會比以往更為重要，在萬御山莊召開密會，更能說明余恆此人的非同尋常。

沈雲卿猜測，余恆此人很可能是與沈合併駕齊驅的高級頭目之一，是蘇家滅門后，新加入的一個核心頭目，由於來得晚，蘇薰風並不認識。

而萬御山莊莊主這個普通密黨身份，是余恆掩護自己的一個身份。

就像孟曾澤以地主身份隱藏在鄉里，余恆這個核心大首領以普通密黨成員的身份隱藏在郊外，從而通過這次密會，監視和觀察密黨成員。

也就是說，這個余恆才是這次密黨開會的幕後監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