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2章 效果特好

蘇亞雷斯給自己找了一個好借口坐地收稅，以反洛聯盟對洛倫薩造成巨大損失為由，在直布羅陀海峽攔路收稅。

因為一旦蘇伊士運河打通，歐洲商船前往亞洲，最近、最安全、最便宜、成本最低的航線只能走蘇伊士運河。哪怕上稅，無論時間、成本還是風險，走非洲海岸仍然比走蘇伊士運河更高。

所以蘇伊士運河開通之後，就會成為海上必經之路，而直布羅陀海峽又是進入地中海的必經之路。眼見圖曼塔、烏茲曼在蘇伊士收費，他們也動起了歪腦筋，在直布羅陀收費，美其名曰彌補戰爭損失。

一旦洛倫薩這麼做了，歐洲商船就只能走直布羅陀海峽走，洛倫薩徵收高額關稅後，歐洲商船的成本會迅速增加，利潤被洛倫薩吃掉，而洛倫薩自己的商船卻不收稅，就會讓洛倫薩在貿易上擁有巨大的成本優勢，從而衝擊歐洲各國的市場。

但是直布羅陀海峽不同於蘇伊士運河，蘇伊士運河是人工挖出來的運河，其次是蘇伊士運河本不存在，因此歐洲商船就只能繞走非洲，直布羅陀海峽並不那麼特別重要。

其三是蘇伊士運河的開通，降低了貿易成本和貿易風險，縮短了貿易時間。節省的時間，又能進行更多的貿易，帶來更多的豐厚利潤。

其四是蘇伊士運河開在主權國家地盤上，人家投資開發，提供便利服務，收稅就是合情合理。

而直布羅陀海峽是天然海峽，公共海域，洛倫薩既沒有花一分錢海外，也沒有提供便利服務，憑什麼在這裡攔路收費。

「此事事關重大，本王需要向我朝陛下與內閣彙報。同時貴國在此處收取稅金，是不是還要與圖曼塔王國、烏茲曼國、波茲津國交涉，這不是我朝一方就能答應的條件。」

「運河的挖通還需要很長時間，我國有足夠的時間遊說圖曼塔與烏茲曼，同時如果天朝與圖曼塔、烏茲曼能給與我國通行運河的最惠關稅，我國也可以給圖曼塔、烏茲曼最惠關稅，而給天朝的將是友誼關稅。」

「閣下很聰明，這樣確實有可能服圖曼塔與烏茲曼。」

沈雲卿不否認蘇亞雷斯的方案很具可行性，圖曼塔、烏茲曼、岐帝國控制蘇伊士運河后，是三方共有財產，而直布羅陀海峽是洛倫薩獨霸海域，這樣一來洛倫薩就有了與三國議價的能力。

四國相互之間通過直布羅陀與蘇伊士運河時，只收取最惠關稅，而其他國家經過直布羅陀與蘇伊士運河時，根據自己情況，如果看著不順眼的，就往死里收稅，看著順眼的就按正常收稅。這樣一來，三國之間在攔路收費上面就踩平了。

但是，總體上還是蘇伊士運河吃虧，因為過高的關稅並不利於發展貿易，而岐帝國又是貿易出口和貨運大國，通過的船隻最多，貨物最多，再怎麼收友誼稅，船隻噸位和貨運量一大，那也是一筆巨額收入。

同時岐帝國、烏茲曼、圖曼塔三方投入巨資和人力挖通了蘇伊士，而洛倫薩什麼也沒做，攔路就能收費，這算什麼事。

這件事還需要精算成本，但沈雲卿原則上不反對。

首先，岐帝國日後有鐵路通往東歐，可以以東歐為據點，和歐洲做生意，進行經濟滲透，短期內大型鋼鐵船、滾裝船出現之前，鐵路的成本還是要比風帆船海運成本低得多，因此可以繞靠蘇伊士和直布羅陀。

其次是洛倫薩只看到了眼前利益，而沒看到坐地起價的危害。

你攔路收費你得有這個實力和氣場，還得有合情合理的說法。蘇伊士運河是三國坐鎮收費，而且是花了巨資、大力氣開挖，收費是合情合理的，即便有人看不慣，你動手試試，你敢動手嗎。

但是洛倫薩就不一樣了，區區一個地區小霸主，卻要壟斷現在世界的海上節點，坐地起價收取關稅，且不說這塊地方你沒花一分錢開發，你有這個實力鎮得住歐洲小夥伴造你的反嗎？

所以沈雲卿琢磨著，如果洛倫薩在直布羅陀收稅，肯定會逼反歐洲一眾小夥伴，反洛聯盟肯定沒完沒了。

如果歐洲不斷爆發戰爭，這無疑對岐帝國深耕美洲，加強控制極為有利。

其三是如果歐洲因為洛倫薩攔路收費，再次爆發反洛戰爭，岐帝國完全可以利用他們間的矛盾，讓他們自己相互內耗血拚，岐帝國可以坐收漁翁之利，兩邊賺錢，並遲滯歐洲的文明發展。

總之，攔路收費這種事情在任何時代都會引發眾怒，關鍵在於你鎮的住鎮不住。如果只看到眼前利益，而看不到長遠利益，勢必後患無窮。

之後二人就其他經貿問題進行了深入磋商，雖然反洛戰爭只進行了兩年，但實際上歐洲各國的商船損失非常慘重，相互之間擊沉對方商船、貨船、軍艦，進行海上貿易封鎖。歐洲陸戰一響，亞洲也跟著遭殃，尤其是岐帝國出口額，銳減百分之二十三還多。

廣州出口的商品超過百分之三十五的貨物都出口到歐洲，百分之四十的貨物出口到烏茲曼、圖曼塔，百分之七出口到波茲津，其他都出口南洲百夷和天彌諸國。

歐戰一響，歐洲對岐貿易量腰斬過半，布蘭德又在天彌用兵，貿易再減百分之六，岐帝國兩年間每年損失百分之三十的出口額，同時歐洲被擊沉的商船損失的運力短時內無法彌補，歐洲的海上商業秩序需要時間回復。

最樂觀的估計，也需要四年時間，才能恢復到三年前的水平，一來一去就是七年，等到恢復增長，得是七八年後。

這就不難怪蘇亞雷斯要求岐帝國增加商船運輸量，因為洛倫薩的商船損失很大，他們出現了巨額運力缺口。

之後二人就軍事、技術領域進行了初步磋商，蘇亞雷斯不出所料要求與岐帝國結盟，但明著拒絕顯然是不行了，於是沈雲卿這麼說：

「公爵閣下，恕本王之言，貴國和西洲（歐洲）其他諸國在新大陸做下的那些事情，在我國看來都是令人髮指的暴行。令我國，還有閤府盟各國深感震驚、憤怒與不安。我軍在新大陸所到之處看到的都是累累白骨和萬人坑。

當地的土著還告訴我軍，你們毫無人道的屠殺掠奪他們的黃金、白銀和土地，強姦**的暴行遍地都是，並且把他們變成奴隸，像牲口一樣驅使著。你們還從菰洲販賣數以千萬的黑奴，一樣當成牲口一樣趨勢，這是一個文明國家所不能容忍的暴行。

我朝如果與貴國結盟，我朝陛下將無法向天下臣民交代，更無法向閤府盟的諸國解釋，因此這件事上恐怕會令我朝非常為難，甚至難看，還請閣下體諒我朝的難處。」

沈雲卿講事實擺道理，不是我不想和你們結盟，而是你們在新大陸乾的那些事情實在太髒了，我實在不好意思和你們結盟，否則讓我這個盟主大哥怎麼向其他小弟交代，我不就成了道貌岸然，說一套做一套的強盜小人了嗎。

沈雲卿的話讓蘇亞雷斯與在場的洛倫薩武官臉上尷尬，因為在他們看來，那些個土著不是人，是牲口而已，屠殺和奴役畜生是他們應有的義務和責任，是上帝賦予他們的神聖正義權力。

如果換做是其他國家說出沈雲卿這種話，他們會毫不猶豫的激烈批判，毫無廉恥地伸張奴役、屠殺劣等人是他們的權力。

但現在，這些話從一個比他們更強大的帝國口中說出來，而且是黃種人口中說出來，他們總不能說在新大陸屠殺黃種人，是應有的權力吧？

氣氛一度尷尬至極，許久后蘇亞雷斯才說：

「這是貴國陛下的意思嗎？」

「是閤府盟各國對貴國與西洲諸國在新大陸的暴行感到震驚和恐懼，就像布蘭德在天彌諸國犯下的暴行一樣，讓各國深感恐懼。沒有人希望一夜間被你們殺光、餓死、病死幾百、上千萬的國民，這些是暴行，是文明國家所不能接受的暴行。如果我朝與貴國結盟，就等於承認了這些暴行是合法的，那麼閤府盟的其他國家會怎麼看待我朝，這對我朝是非常不利的。

我朝一貫主張以和為貴，不應該濫用武力。我朝雖然也對外用兵，但是每次都是我朝被挑釁與遭到侵略之後，才會出兵討伐，從來沒有一次主動侵略他國，都是他國不自量力侵略我朝而被我朝滅國。

而且即便我朝滅了他國，也不會奴役、屠殺他國的子民，相反會保障他國子民的權力、財產、宗教信仰自由，與我朝子民沒有任何差別。

但是貴國與西洲諸國，卻是到處滅絕屠殺原住民，掠奪他們的財富和土地，奴役他們的身***污他們的妻女，這種事情對於我朝而言是無法接受和容忍的暴行。」

去年召開的閤府盟大會效果特好，比連看三遍《午夜凶鈴》的效果還要棒。

當時可把各國嚇壞了，尤其是南洲百夷的那些小國，諸如昆吾這種人口幾十，上百萬的小國，聞訊歐洲對待土著就跟屠牲口一樣，當場就懵了。

而且更缺德的還在於，召開閤府盟大會期間，沈雲卿以參觀先進技術的名義，邀請各國參觀了洛寧縣的生豬屠宰肉聯廠，每天成百上千頭生豬在這裡工業化屠宰。

之後再讓他們觀看岐軍使用舊式活門步槍密集列隊齊射，瞬間數百口活豬斃命。

然後通過語言和視覺衝擊的渲染，就很容易讓各國聯想到歐洲人在新大陸殺人，就跟屠宰生豬的肉聯廠一樣，每天成千上萬的工業化屠殺，毫無理由，毫無道理，毫無人權，反正屠宰你沒商量。

最後可把各國給嚇得夠嗆，然後越來越覺得還是天朝對他們最好。

所以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既然做了，就得認賬。出來混，遲早要還的，不在早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