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兩族血戰

紅燈初上月輪高。

黑夜逐漸驅散了光明，但在此刻的杏原城中。

那紛紛點亮的萬家燈火，不出意外的是延續了白天時的熱鬧氣氛。

且隨著時間的流逝，城裡的喧囂與人氣非但沒有減弱，反而還變得愈發高漲了！

此刻所有徘徊在杏原城中的旅客以及那些貴人們。

大家彼此都心照不宣的期盼著離島上的那座離人閣快點開業。

然而，就在杏原灣燈火通明的此時，港口岸邊，一艘小漁船上。

正坐在船幫上抽著旱煙的老漁翁，目光憂慮的凝望著遠處的大海。

煙雲繚繞，朦朧了老漁翁的視線。

這一刻，老漁翁就彷彿是隔絕了整個世界的那個人。

沒有快樂與開心，唯有孤獨與寂寞陪伴在他左右。

濕冷的海風吹打著他那身單薄的衣裳。

隱約顯露出他藏匿在胸前的那一角白符……

一袋煙終究是會燃盡。

抽完煙的老漁翁在船外側敲了敲煙灰。

待收拾好了煙槍之後，老漁翁緩緩起身，整理衣裳，把露出來的那一角白符仔細藏好。

然而就算藏得再好，老漁翁的臉上也沒有絲毫自信，有的只是忐忑與不安。

從腰間接下錢袋，老漁翁攥緊手中的錢袋，臉上的愁容漸漸褪去，目光變得堅定！

旋即，老漁翁向附近的同行好友打了聲招呼，請對方幫忙看船，作為代價，則是一壺美酒。

安排好以後，趁著離人閣還未開業，老漁翁一步步的踏入了杏原城中……

「阿離，這次輪到我來保護你了！」

海風一陣吹過，帶走了誰也聽不到的心聲。

——

——

老漁翁走後，港口的漁夫們都還在談天說地，大家有說有笑。

只不過，這一刻誰都沒有發現，在港口的水面下，有一道碩長無比的恐怖黑影正在緩緩蠕動。

很快便有幾名漁夫感覺到自己屁股底下的船隻晃蕩不穩。

可此時誰也沒有在意，大家笑一笑，以為只是波浪。

殊不知，水底下的那道可怕黑影，已經游入了深海，似乎是去報信了……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杏原城中。

熱鬧的小吃街上。

斗牙和小玉藻在白天有些逛累了，此時正坐在一間茶屋外歇腳。

「謝謝。」

向送來點心和茶水的茶屋女將表示禮貌。

等對方走後，斗牙這才拿起一串彩色糰子吃了起來。

品味著口中的甜食，斗牙不著痕迹的瞥了一眼坐在自己對面喝茶的某隻狐狸。

「玉藻，你白天說的那個大妖怪，不知火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咪咕？」小玉藻眯著一隻眼，俏皮的看著某人說道。

「人家還以為斗牙大人在白天聽了那麼多，現在肯定會比較在意那座離人閣的說。」

「開、開什麼玩笑！」

老臉一紅，斗牙才不會承認自己想去逛窯子呢。

「你當我是土鱉嗎！那種地方我又不是沒去過！」

「嚯嚯~原來斗牙大人去過那種地方啊。」

眯眼捂嘴偷笑的屑狐狸，此番舉動是大大刺激了某人的羞恥心。

到最後，斗牙也豁出去了，不再遮掩的說：「無路賽！華夏的聖人都說過；食色性也。」

「怎麼，我身為男人，喜歡美的事物不行啊！」

「行，怎麼不行，就算斗牙大人想開後宮，來一個佳麗三千都行。」

小玉藻單手撐在桌面上，托著臉頰，笑容嫵媚的調戲著某人。

「可惜就是不知道斗牙大人有沒有那個本事~」

「哦對了，如果斗牙大人真的想開後宮的話。」

「小玉藻不介意幫忙喲~」

拿起茶杯，早就看穿某隻屑狐狸的惡作劇的斗牙，以牙還牙的說道。

「好啊，我要開後宮的話，絕對先把你這隻狐狸給收了！」

「讓你天天給我端茶遞水，揉肩捏腿，洗衣疊被，順帶暖床。」

本以為自己的這番話會刺激的小玉藻滿臉嬌羞甚至是生氣。

誰知道，小玉藻接下來的表現讓斗牙看的人都傻了。

小玉藻羞是羞了，至於生氣？

她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還表現的十分……動情！

「喂，玉藻你……」

此時此刻，被小玉藻那一副低眉垂眼，含羞帶怯，雙頰暈紅，情竇初開，楚楚動人的模樣給嚇到的某人，不禁心跳加快。

感覺有些口乾舌燥的斗牙，急忙喝了口茶，打算先壓壓驚。

然而冷不丁的，小玉藻這時柔情萬千的開口來了一句。

「夫、夫君……不知，你想和妾身要幾個孩子？」

「——噗！！」

狗軀一震再震！

天靈蓋都要震飛了的某人，嘴裡的一口好茶瞬間全噴了出來。

斗牙一臉彷彿見了鬼似得表情，傻傻的在那望著說出這番虎狼之語的小玉藻。

吾疑汝驅車且飈之，奈何無據以示眾，任其車軲轆軋於臉上，甚痛……

這真的是他認識的那個玉藻前？

「……誒嘿~人家開玩笑的啦。」

「咪咕咪咕~斗牙大人該不會真的當真了吧？」

隨著小玉藻突然改口，斗牙瞬間鬆了口氣。

「呼……你要嚇死我啊！」

「嘻嘻嘻，斗牙大人剛才的樣子真的好有趣呢。」

「有趣你個頭啊！這種玩笑是能隨便亂開的嗎！」

歪了歪頭，小玉藻此刻的臉色給人一種捉摸不透的感覺，淺笑道。

「如果人家不是在開玩笑的話，斗牙大人會答應娶小玉藻嗎？」

「我說玉藻你夠了，開玩笑也該有個度吧。」

斗牙放下茶杯，報復性的一口氣擼光碟子里的所有糰子，含糊不清的說道。

「娶你什麼的，我都嫌我自己不夠資格靠近你呢。」

「好了好了，吃飽喝足，也休息夠了，走了走了。」

攤位上，小玉藻意味深長的看著某人起身去付錢的背影，口中呢喃自語著。

「……現在的你或許還差了點，但是未來的你，絕對夠資格了。」

念至於此，小玉藻的眼神突然暗淡了下來，整個人低著頭，不知是想到了什麼。

「可惜……」

「喂！還坐著幹嘛，不是說要去找那個不知火嗎。」

斗牙結完賬，嘴裡叼著一根剔牙的竹籤走了過來，順著大街上涌動的人潮看去。

「看這架勢，離人閣估計是開業了吧。」

「再不走，到時候那邊人多可就擠不進去了。」

放下手中涼透的茶杯，小玉藻抬頭，含情脈脈的笑看著某人說道。

「沒關係，人家已經訂好了船隻，絕對會有一個好位置的。」

「呃……是、是么。」

某人被小玉藻這突然表露的溫柔弄得有些不自在。

為了掩飾尷尬，他只能催促著離開。

「總之咱們還是快點吧，別又搞出什麼意外……」

「嘻嘻，知道了，走吧。」

小玉藻起身，動作自然的挽住某人的手臂。

密集的人群中，乍一看這就是一對恩愛的小夫妻。

跟著人群緩緩前進，憑藉出色的視力，斗牙已經能夠看到那座被無數燈火所點亮的離島。

白天不怎麼顯眼的建築，如今在火光的照耀下，顯得是那麼的富麗堂皇。

鱗次櫛比的離人閣上，鼓樂齊鳴，綵綢飄揚，飛閣流丹，美輪美奐。

如此獨樹一幟的離人閣，也難怪可以成為九州當地最負盛名的煙花之所。

當兩人來到港口正在找船時，斗牙忽然開口問道。

「玉藻，你帶我來這裡，目的不僅僅是為了找到那個叫不知火的妖怪對吧。」

「咪咕~就知道瞞不過斗牙大人呢，好吧，人家這次來的目的有兩個。」

「第一是抓住那個不知火，第二是檢查。」

「檢查？檢查什麼？」

「檢查藏在這個火之國地下的那座鬼門關！」

「鬼門關？地府的大門！？在這？」

「嗯，因為鬼京都里的羅生門被毀了，所以地府的大門就被轉移到這邊了。」

「總之這個問題待會再說，咱們還是先去找不知火吧。」

「……行，不過在去之前，你得先告訴我，這個不知火是不是從地府里跑出來的？」

「別亂猜了我的斗牙大人，那個不知火原本只是當地的一種傳說。」

「可是不知怎麼的，在幾十年前，那座離島上舉辦舞蹈演出的時候發生了一場大火。」

「期間有一位歌姬在大火中喪生，進而和不知火的傳說結合起來，變成了真正的妖怪不知火。」

「由此我很懷疑那個歌姬是不是和地府的某些東西有聯繫。」

「你說那個不知火的妖怪是人變的！？這怎麼可能！人怎麼會變成妖怪的？」

「很遺憾斗牙大人，時代變了。」

「不過人類變成妖怪這種事，背後絕對百分百是有原因的。」

「而且據我所知，這種情況還不是個例，總之我們要先去找到那個不知火才行。」

「……啊，看到船了，快~斗牙大人，我們走。」

人山人海的港口裡，老漁翁剛拒絕一批要搭船的客人。

轉個身的功夫，就看見了白天的那一男一女向他走來。

深呼吸，老漁翁下意識的摸了摸懷中準備的硬物，彷彿有了一絲絲的底氣，整個人也振作了起來。

「兩位客人還請上船吧，老漢我恭候多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