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匯聚

第一章，匯聚

每年中秋前三天，也是農曆八月十二那天，是嶺南牛王山那屯子村最不平常的日子。

屯子村所以得以長久存在，並不斷發展壯大，與這中秋前的十二這一天蜜不可分。

這屯子村，在嶺南，是響叮噹的不得了。它的名聲甚比所屬的水南公社，甚至於陽台灣縣城更加深入人心。

時下，農村人嚮往城市，嚮往鐵飯碗，嚮往朝九晚四；可是屯子村人只有一心：那是紮根屯子村；連得知根屯子村的不少俏麗女子，也削尖了腦袋，盯上屯子村。

屯子村，那是五百年前的淮南省城有李、劉兩個富家弟子，厭倦了城市城市的紛爭，結伴帶著家眷，選擇牛王山腳下一處住紮了下來，——這就是現在的屯子村。

李、劉兩家是世交，為了更好發展、壯大屯子村，兩家間訂立了不少遺傳後世的規章，之中有兩條一直地延續了下來：

一是在住宅發展方向上，在原有的住宅基礎上，李家向村南延伸，劉家向北延伸；

二是婚姻上，李、劉兩家實行聯姻，劉家女嫁人李家，李家女嫁入劉家。

屯子村發展到七十年代，李姓有333戶，劉姓是251戶，總人口達到3231人，在山區邊遠地方，是較規模的存在了。

今年八月十二這一天，李儒生是早早的四點過就起來了，他推開了家門，摸黑就向著村子的後山走去。

這村後山就是高高的牛王山延伸出來的一道山樑，這道山樑到了屯子村的這位置，一下子就開闊、平坦了許多。

村裡每年的八月十二，就是在這裡舉行競婚！

隨著屯子村的不斷發展壯大，就是競婚，在規模上越演越烈，它已經不僅是牽涉到屯子村，引起全民的高度重視與關注，就是鄰近的十里八鄉，也擁擠來不少羨慕、好奇者。

不知不覺中，屯子村的競婚，已經成為了當地一道這亮麗的風景線了。

屯子村有條陳規：二十到三十五歲，是競婚年齡時，涉及到婚姻的男女必須參與競婚，才可能實現終身大事；超越了這個年齡段，不好意思，單身就此向你招手。

屯子村，李姓人員發展快，劉姓慢，由此也導致了聯姻上出現了供求矛盾。此後，就只得修改為：李姓女子過了三十五歲可以外嫁，同時准入比例數量的外鄉女子加入屯子村競婚。

從七十年代開始，每年參與競婚的青年男女有近兩百人數，單單是外鄉女子就是三十多人數。

競婚分兩步進行：第一步，在奔跑中追捕對象；第二步，到男方家裡接受磨合、考察。

第一步是在村背後山舉行，其方式是男女分列兩隊，女前男后，由山腳向山上跑；女子跑出一百米后，男子開始發力追，男子追上抓到誰，那便是磨合、考察對象。

第二步是，被抓女子到男方家庭同吃同住一個季度，磨合、考察期良好就定下終身，不良者則退出，再次參與下年競婚。

李儒生借著天上星星撒下淡淡的殘光走進競婚場地，站立在起跑線位置，眼睛瞪眼成牛眼樣，死死盯著眼前延伸而上的斜坡。

李儒生今年已經進入三十行列，六年前兩次參加競婚，都以失敗而告終。

他心裡已經暗下決心，這次志在必得！

他是奔外鄉來的美麗女子，才決然參加這次競婚，這個女子的美貌，可比李江南從省城帶回來的陳茵茵一樣美麗。

這個女子叫林肯娟，173高，105斤的體重，膚色光滑、紅潤，站立在眼前，猶如早晨八九點鐘的太陽，光芒四射，耀眼奪目。

還有一點，這林肯娟非但長得美艷，而且能山能水，是個技壓群芳的搏獵高手。

李儒生的眼裡、腦海里，甚至於全身的細胞里，裝載的都是林肯娟這匹黑馬。這匹黑馬能夠承載自己披荊斬棘，奔騰四海。

這是自從李儒生在年初發現有這麼一個林肯娟加入競婚起，他就加緊了奔跑鍛煉的強度訓練，他平時是五點半起床向後背山跑，做完所有訓練程序，就到河裡冷水浴兼摸魚。

李儒生在起跑點站立著觀望了一會，就開始把頭顱三百六十度旋轉了兩圈，踮起腳尖在原地彈躍了幾下，就一個瘋勁向著前面斜坡跑。

就這樣一來的三個回合，才又是徑直向著他幾年來一直既定的訓練基地跑去。

李儒生進行這種特別的訓練，屯子村的鄉民依然是未知未覺，即使要參加競婚的都少不了要進行訓練，可是像李儒生這樣，五點鐘就起來訓練的人，就只有一個李儒生了。

今天，就李儒生剛剛隱退到到山坡上他的基地時，林肯娟也是上來了。

林肯娟是個外入競婚的女青年，可她也常常到這裡來訓練一番，她是立志要在屯子村找個最棒的男人。

林肯娟很慶幸自己首次就通過了屯子村族長老們的挑選，在百多位外鄉候選女子中的脫穎而出。

屯子村那些長老們，眼光能洞若觀火，每個參選者的身體素質，以及各個人的品行，都很難逃離他們的法眼。

林肯娟在場上跑了兩圈，天色依然迷濛著，她在場地又是慢慢踱著，才發現起跑點下有人在靠近。

這一下子就上來了十多個人，他們看著場地上竟然首先是個女子，眼睛都一下子瞪圓了。

「各位靚仔、美女們：你們好！」林肯娟朝著那幫人先發聲。

「你好呀！——美女！」李光榮靠近了林肯娟，發現是他心目中的對象，很驚愕。

「就你一個人嗎？」

林肯娟笑著望一眼李光榮，笑著說：「我前面不是有你嗎？假如我調轉頭去，不是我後面有你們嗎？」

李光榮站在原地，身體的上半部，就自然而然的向後縮了一下，才定下眼看著林肯娟說：「厲害呀！怪不得一個靚女竟然敢獨自闖蕩這裡了。」

「我厲害嗎？」林肯娟看著李光榮畏縮了一下，有點好笑。

李光榮見到對方嘲笑自己，就心生鬥鬥看看。他一下子抱著胸，拉動著雙腿說：「你就不僅僅是你一個吧？」

林肯娟頭輕輕動一下說：「還有誰呢？」

「你這麼美麗，應該思想很活躍吧？」李光榮有意逗著。

「那我求你告訴你好了！我是外貌可以，裡面空虛，這樣得了吧？」林肯娟看著李光榮。

「你就非要我告訴嗎？假如誠心誠意，那就伸耳朵過來吧？我保證和風細雨說的。」李光榮說得神神秘秘的。

林肯娟的臉面紅起來，說：「我是光明正大的，那裡像你。」

「哈哈！還有很多人在你心裡呢！沒有嗎？還說光明正大呢！屁！」李光榮笑。

林肯娟聽著，手是很自然地縮回自己的胸口處，輕輕按動了幾下，傻傻的笑。

已經走近了李光榮、林肯娟的大家，看著林肯娟不說話，只是笑，也跟著笑起來。

笑聲過後，李光榮又是追著林肯娟問：「靚女：不是一整個晚上在這裡夢遊吧？」

林肯娟發現出氣的機會來了，就接上薦說：「哦！怎麼你竟然成為了我肚子里的回蟲了呢！

「沒有錯，我的腦海里曾夢遊過你們屯子村，還有這裡的山山水水，甚至是你們屯子村的老老少少，特別了你們這些俊俏靚仔，不然，我們到你們屯子村不是傻蛋嗎？

「這樣的夢遊理由是充足、直白了吧？」林肯娟一口氣拋出了一串話。

「哦！哦！」李光榮連連點頭

「我是因為夢遊才到了這裡來呢！」

「哦！夢遊竟然是這樣嗎？你看看，我現在是否在夢遊呢？」李儒生兩手在眼前划動著，「眼前這個是美女還是仙女呢？是真是虛呢？」

林肯娟聽著李光榮的說話，大笑起來，她也學著李光榮，舉起雙手掌，在眼前划動著，爬行著，說：「哦！剛才誰在跟我說話呢？是人是鬼，請速速報上名來！」

「哎呀！不用乾急嘛，是你的就是你的嘛！」李光榮笑。

林肯娟看著李光榮越來越不著調的，便丟去一句：「你能正經點嗎？」

李光榮聽到林肯娟的口氣，即刻雙掌合十，是順著說：「阿爾陀佛！」

李光榮的話音剛落，跟著就是「啪啪」的十多雙手的掌聲連連。

接著又是傳出一個聲音：「好！郎才女貌！」

「可是，如果我們都是鳥，我只是常常來往田間與農家那些簡陋民房的小麻雀，人家卻是穿越雲空的天鵝呀！」李光榮聲音一高一低地說著。

「光榮兄弟：是軟蛋了？你要是拱手相讓的話，由我上任吧！」與李光榮一齊上來的李水源搶前一步說。

「哦！你們屯子村競婚還有相讓這一出嗎？」林肯娟馬上瞪眼發問。

「水源兄弟呀，你不要胡亂地嚷嚷好嗎？我們屯子村力來都是講求競爭，你不要誤導別人哦！」

「是！我剛才是心血來潮吧了，再說了，我見到天鵝，我們這些麻雀切實是害怕嘛。」

「水源兄弟啊！你頭腦發熱還好吧？我才巴不得等待會，你奔跑就兩腿必軟呢。」

在今天的競爭者中，李光榮最害怕的對手是李水源這個兄弟，他的實力只是與李水源旗鼓相當。

李光榮的第一對象是林肯娟，他能夠想到，李水源也是，還有那些參加今天角逐的就是一樣的貪婪著。

屯子這實行的競婚，就是能夠最大限度實現競婚姻的最佳組合，以及所有人能力的展現，這是其一。

充分挖掘，引導婚前青少年的自律性，以及人與人之間的融合性，這是其二。

要在屯子村搏得最理想的人生依附，就必須具備其一、其二，這是基本條件，這也是屯子村繁演一直牛氣衝天的根本。

「還有誰個希望那個人間蒸發的嗎？」林肯娟剛才聽著李光榮的說話，一直大笑不止。

李光榮盯著林肯娟笑著說：「我希望自己人間蒸發，當然前提是，抱得美人歸。」

「煩請說話的靚仔確認一下，自己說話是否無賴性成分過高了呢？」

「我也是請教靚女，我們村裡的家狗老喜歡往廁所狂奔，你能否替代狗們一下，那廁所的氣味是多強嗎？」楊儒生邊說邊笑。

林肯娟聽著李光榮的說話，身體里的血液在倒流，但是李光榮身後的俊男俏女卻是暴笑不止。

笑聲稍沉，後面的李水源大著聲音說：「兄弟呀！美女跟前能夠盡說些好聽的嗎？」

「我說的話不中聽嗎？若是不中聽，你們大笑什麼？難道你們是傻了，還是瘋了？」

「我沒有說你的說話不好，只是凈讓人的血氣倒流的感覺吧了！」李水源說。

他們還在鬥嘴中，不知不覺的，天上的黑幕拉了開來，淡淡光亮投遞了下來，隨之向這裡圍攏過來的人越來越多起來了。

本來早先摸黑上來的十多俊男少女才記起自己的真正意圖，都匆匆間朝著山坡向上奔跑起來。

後面上來要參加競婚的，見到前面有人在試跑，不知不覺的，也跟著瘋跑起來。

傾刻間，競婚場上漫散開很多人來。

那些競婚者們，有穿紅的，著綠的，花花綠綠，這場地忽然間就若栽種上不少能夠移動的花朵。

在游呀！在飄呀！

競婚是早上八點十二分開始進行。還未到八點，這競婚場周邊，已經黑壓壓的站滿人群了。

這人群，除了本屯子村人，更多的是來自十里八鄉的好事者。

競婚者分開四隊，李、劉男女各一隊，因為劉姓女少，所以外鄉參與女子插入劉姓隊。

李姓男子競抓劉姓女子隊員，劉姓男子競抓李隊女子隊員。

女子隊準備后首先出列，男子準備好站在女子隊后一百米處。

屯子村老村長（兼任族長）李青山，一手執小紅旗，一手按著嘴巴上的哨子，昂首挺胸的站在女子三米處，等候八點十二分那一個激動人心的時刻。

競婚場上的隊伍還站著未動，可是場外的觀眾的眼睛已經在兩隊間掃視，他們猜測著是那個男子最快，那個女子最快。

「八點十二分到！」計時的呼叫。

族長紅旗手一揮，哨子一響。女子隊在前面拚命跑，男子在後面拚命追。

兩條筆直魚桿樣的隊伍，很快又是像撒開了的大網。

到十分鐘后，那斜坡了，一雙雙，一對對的男女開始迴流。

有牽著手雙雙走下坡的；

有雙雙接著肩膀走下坡的。

還有大力的男子，直接抱起女子走下斜坡！

這時候的一雙雙，一對對，已經撕開遮掩在頭目的紅布條，大大方方南面對觀眾，面對自的家人。

人群激奮，那些見到自己兒子抱得美人歸的父母們，雙雙朝著自己的兒女這邊湧來。

兩對家長擁著一對俊男俏女，就像一把撐起來的傘一樣。

第一場是劉姓男，李姓女的角逐。

該因劉姓男少，李姓女多，當然的，從山坡上走下來的還有未曾配對的李姓女子偏多。

比例上的失調，李姓女子要贏得婚姻，必須倍加努力，不然三十五歲后，只得到清冷屯打發餘生，或者嫁出外鄉。

屯子村，任何一個開始董事的人，都害怕自己有朝一日到清冷屯去。

屯子村裡，哪家小孩要是不聽話，做父母的嚷出一句：「看你這個樣子，長大了就是到清冷屯的料！」那些孩子立刻就會乖巧起來，連個臭屁都不敢放。

所以屯子村的後代，生就下來，從小就乖巧，努力上進。

第二場是李姓男，劉姓女加上外鄉女子出場。

那些剛剛從換裝棚子走出來的女子，最多人搜索的是美人林肯娟了。雖然裝束統一了，但是她一出來，就有一種鶴立雞群的范兒，很容易被辨認出來。

男隊中，現在最緊張的當是李儒生、李光榮、李水源三個了，他們勢均力敵，是男隊中的姣姣者。

在李光榮的心目中，他的競爭對手是李水源，同樣的李水源心目中的競爭對手是李光榮，他倆個都完全忽略了六年前的失敗者，李儒生。

李光榮、李儒生很快就領略到六年後的李儒生已經，今非昔比了！

李儒生雖然有志在必得的願望，可他大腦發給他的指令是不得大意失荊州，所以他明確知道族長一聲令下之前還需要做些什麼。

他是在等待中不停地轉動著全身的筋骨，避免在狂奔中出現抽筋。到族長叫喊「各位預備」，李儒生才停止下來，靜心等候命令。

「嗶！」的一聲，族長的小紅旗同時划動，兩排整齊的隊伍即刻間就零亂起來，兩條直線迅速變形。

前面的女子隊，林肯娟很快就與隊友們拉開距離。

後面男子隊，先是三個身影一齊把隊友丟棄，再是一個李儒生把李光榮、李水源甩在後。

那一個是李儒生！

怎麼會是這樣的情況？被丟在身後的李光榮、李水源同時驚愕。

很快的，李儒生就追上了前面的女子。再瘋跑一會，最前面的那個女子距離李儒生不到二十米了。

前頭的那個林肯娟，忽然的一回頭看看，可是這一看，她就發現不對勁，前面那個人太高個了。

林肯娟即時止步不跑了。她現在心理里抗擊著這個高個人。

李儒生見到林肯娟突然停下，自己心裡一陣緊張，自然地放慢了速度，可是聽到了後面的卻步聲后又是猛然一加速前飛。

就是要接觸林肯娟的當兒，這林肯娟卻忽然一個偏身，坐在了地下。

林肯娟的這一手，奔跑中的李儒生毫無防備，再還有是慣性的作用，使得李儒生這個猛然向前失控，重重地栽倒地上。

李儒生未及翻身，比李水源前兩步的李光榮，已經雙手抱著林肯娟了。

這是結果！

這是六年來努力奮鬥的最終？！

李儒生雙手抱著頭顱，眼光射向還抱著的一對，僅僅一秒——不！沒有一秒，才零點一秒！就再也不敢望了！

結束了！

抱得美人歸的，或者是未如願，這一次放棄的，都向著山坡下折回去了。

李儒生又是慢慢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再一個勁的向著山上瘋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