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帶走關小小
夜色朦朧,杭州城漸漸進入夜晚的寧靜,一輛寬大舒適的馬車很快駛出了杭州城。
「你放我下去!」馬車越往外走,關小小就越慌。這蒼閉月是說得出做得到的人,居然真的將自己帶上馬車,要回天山去。自己的自由呢?這簡直是綁架!
「乖,別鬧。我和非正有正事要說。」蒼閉月用像大人哄小孩般的語氣和關小小說話。
關小小冷哼一聲:「你們談你們的,關我什麼事?放我下去。」
宮非正靠在車廂上,身子隨著車廂的顛簸而晃動,她看了眼關小小,又看了看蒼閉月笑道「你找了只小野貓啊。」
蒼閉月伸手將被封了真氣的關小小摟到懷裡,低下頭沉聲威脅道:「聽到沒有?非正都笑話你了,你要再胡鬧,我就堵上你的嘴。」
「我憑什麼……」關小小一句話沒說完,蒼閉月低頭就吻住她的嘴。
關小小懵了,這裡還有宮非正呢。然後,她的臉唰的就紅了,不知道是氣紅的,還是羞紅的,也或者是被嚇得一口氣沒能緩過來,憋紅的。
宮非正肩頭微微抽動,忍不住笑了笑。蒼閉月才將關小小放開。
「你……」關小小一個你字才出口,蒼閉月危險的目光就甩了過來。她頓時沒了膽氣——和蒼閉月斗,是鬥不過的,她是流氓。君子怕流氓,顛撲不破的道理。
「這就乖了,否則我會以為你在邀請我。」蒼閉月滿意了。
關小小低低的罵了聲無恥。卻真不敢動了。
「還是我家的小白兔可愛。」宮非正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白衣,衣襟和腰帶同為青色,上面有絲綉,是自己面具的藤蔓圖案。宮澄是個很賢惠的女子。
「話可別說早了,披著羊皮的可能是狼,帶刺的可能是玫瑰。」蒼閉月一笑,伸手在氣鼓鼓的關小小臉上摸了摸:「非正,你說想要查些柳道正的事情,查得怎麼樣?」
「倒是有個讓我上心的事情,原本想去看一下的,不過柳家也不是個可以隨進隨出的地方,我在杭州地面上,他的防範會更緊。我走了他反倒會松一些。換個時間。」宮非正輕輕挑起馬車窗帘的一角朝外看了看,有月亮,否則這趕路還真不是什麼容易事。
「什麼事?」蒼閉月知道,讓宮非正上心的,應該是有價值的事情。
「柳家莊後院有個小院,大門緊鎖,沒有窗戶,但裡面有人。莊上的下人說裡面關著個曾經對柳道正有恩的瘋子。那個地方是柳家的禁地。」宮非正手指在窗沿上無意識的敲擊。這個問題她一直在想,但是沒有頭緒。
「禁地?所謂的禁地里,多是見不得人的東西。柳道正見不得人的東西,我倒是很有興趣。」蒼閉月笑得陰險:「我們什麼時候殺個回馬槍,去看看?」
「先回天山。」宮非正說完,低下頭,目光落在自己襟口做工細緻的藤蔓花紋上。
「如果你那小白兔,真的去了你的老巢,拿了你的東西,你怎麼辦?」蒼閉月看著宮非正微微垂下的頭,有些摸不准她的心思。
「沒事,拿了就拿了。一塊牌子而已。」宮非正說得輕描淡寫。
關小小聽得有些入神,她是關戎的女兒,金剛宗的繼承人,對宮非正的事情,當然知道的,聽二人一說,也猜出那塊牌子就是太極宗主令。只是聽宮非正那輕描淡寫的口氣,似乎並不在意。
「不管她拿不拿,不管柳道正能不能拿著那塊牌子上武林大會,柳道正這個人我都要殺。也不管她恨不恨我,她都是我的女人,我身上穿的都是她做的衣服。閉月,有些事情走了再多的過場,都是沒有意義的。我註定要殺他,這是我和他的宿命。是他必須付出的代價。」
宮非正的聲音低低的,帶著一點兒莫名的笑意。
「希望她不要讓你失望。」蒼閉月還是有些擔心。宮非正這人是很固執的。她不容易愛上,一旦愛上就不容易改變。希望宮澄不要傷她。
「我覺得你更應該關心的是一個月之後我們的比武。」宮非正冷冷的轉變了話題。
蒼閉月卻像是想起什麼來,邪邪的笑著轉頭看著關小小,直看得關小小渾身發毛,蒼閉月才開口:「小小,我和閉月有一個約定,每兩年就比武一次,輸了的就得在此後的兩年中聽對方吩咐,我這麼多年當她的跟班,就是因為我每次都輸。你現在被我封了穴道,被我帶往天山,你也跑不了,我想我也不能不給你機會啊。要不,我們也來個約定,不用兩年那麼久,我怕你耐不住,我們半年打一次,輸了的無條件聽任何吩咐。」
「我會殺了你!」關小小恨恨的說。
「那你算是答應了?好,回天山,我們就比。」蒼閉月眼中散發出黃鼠狼捉雞般的光芒。
宮非正嗤笑一聲:「那我們倆還比不比?」
「當然要比啊。」蒼閉月不以為意。
「和小小比武,然後和我比武,你就不怕吃不消,被我佔了便宜?」
「和小小比武你和你比重要多了,這麼多年我和你比都沒勝過,我也放棄了,愛情比較重要。」蒼閉月感慨:「我是悟穿了這個事,跟著你就跟著你,就算有天我當了魔教教主,你是太極宗主,算是正道首領,咱們一正一邪,難不成我還真和你叫板?何況,你和柳道正必有一戰,其實我擔心這個。」
「擔心我打不過柳道正?他比我年長二十歲,這麼多年潛心於武功,功力自然不容小覷,上次英雄會上一戰,他在隱藏實力的情況下能有那種境界,早已經突破了仙宗第八層的限制,看來當年他娶龍凈,從龍凈那裡得到了金剛宗的武功——宗派分支太多真不是什麼好事情!現在的我和他用盡全力,估計也就是個平手!」
「武林大會就在三個月之後,你有什麼打算?何況萬一他拿到太極宗主令……」蒼閉月有些憂心。
宮非正一笑:「宗主令只是個死物,是五宗歸順的契機。但是能不能讓五宗歸順,在於人,而不在於物。若太極宗主令那麼厲害,那麼多年的太極宗主怎麼會只能隱姓埋名?那東西,在強者手中,可以號令五宗,在弱者手中,就是催命符。我和他的一戰不會有人來攪合,別人都喜歡作壁上觀,等待著漁翁得利。」
「好,那什麼破爛玩意兒,我看也沒什麼意思。武林大會的時候,我會帶上魔教天王去給你壓陣,到時候誰敢乘虛而入,我也要把場子給你鎮著。」
宮非正一笑「閉月少主帶著一干天王上武林大會,那武林大會也別開了。大家都盯著你就完了。閉月,其實我最近有一個想法。」
「,什麼問題。」
「你的武功路子我是清楚的,我以為,三百年前,魔教也屬於太極宗。」宮非正的手指輕輕描摹在自己的腰帶上,等著看蒼閉月的反映。
果然,蒼閉月猛然睜大了眼睛:「怎麼可能?破天功可不屬於五行什麼的,我也從沒有聽父親說起過。」
「太極分兩儀,兩儀謂之陰陽,一如正道與魔道,一如順天與破天,太極為初始,無所不包,無所不含。一如天下有文治法制相反相成,太極有五宗順天,也有魔教逆天,所謂破天既是逆天,逆天而行,險阻倍增,而武功上敢於破天,便是威力無窮,我想,三百年前,最先脫離太極宗的不是五宗,而是魔教。」宮非正想了想,理了個理論頭緒。
「你為什麼會這樣認為?」牽涉到魔教,蒼閉月認真起來。
「五宗功法,我都知道,全都是順天而行,五行循環相輔相成。順天為大道,大道漫漫,其路悠遠。所以太極神功不容易練成。這和人的境遇是一樣的,大道順暢,但迷茫,一個人一開始就在父母的關愛撫慰下從不出錯,他很難長大很難有大成就。而逆天的破天功就如同人生路上的荊棘,讓人痛,讓人迅速長大,讓人很容易發揮出潛力,讓人變得更加強大。武功也是一樣!」宮非正的聲音低低的,有些慎重。
「那你的意思……」蒼閉月看著宮非正,有些不確定。而關小小也有些緊張的看著宮非正——武學是沒有巔峰的,只有不停的探索,不停的嘗試,才能提高,但這是一條充滿危險的路,可能是金光燦爛,可能是走火入魔!
宮非正放棄了撫弄腰帶上的花紋,抬頭朝著蒼閉月一笑:「我想學破天功。作為交換,我會將太極神功交給你,如果我的設想是對的,那麼魔教越往高處走,越困難,越容易走火入魔的問題也許可以解決,而太極宗修鍊極慢的問題,也可以得到解決。三個月,武林大會之前,我會給出一個答案,到時候如果可行,我會教你太極神功。」
「你確定要將太極功法交給我?」蒼閉月覺得這是一個很瘋狂的決定,歷來江湖上各派武功秘籍無不視若珍寶,不容外人窺視。
「如果我敗了。你就是下一任的太極宗主。」蒼閉月的呻吟低啞,雖然緩慢,卻有種破釜沉舟的氣勢。她側頭對著關小小:「關家堡少堡主,金剛宗少宗主關小小作證,如果我宮非正因為練功走火入魔而死,也或者是在武林大會上死,下一任的太極宗主就是蒼閉月。」
「那宮澄……」蒼閉月有些接受不過來。
「如果我不死,宮澄依然是我的女人,以後太極宗怎麼走,我自然會料理。也不用你來挑這擔子,但是如果我死了,柳道正,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殺了他,至於澄兒,你告訴她,我愛她。」牛bb小說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