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還是萌新的劉備
次日,當文淵理清了頭緒,一早就來會見劉備,路上看著營地的排布頗具喜感。
同樣是中央聯排的麻布簾搭著,外圈木削的攔馬樁,可人家都是連綿出視線之外,唯獨劉備家的三三兩兩,看著就覺得寒顫,也不怪人袁紹會小看他,這叫誰看著都會心生小覷的。
小石頭正跟在他身邊,卻沒了最初的勁頭,耷拉著腦袋走路,看向主營棚的方向還有明顯的退縮,這說客的源泉就再明顯不過了。
氣得文淵忍不住就敲了這傢伙腦門一擊,直接開罵:「你個混蛋,感情你家公子我就這麼賤,非得要送貨上門是吧。」
也不怪他生氣,他兩世為人什麼時候受過這鳥氣,前世衣食無憂的年代就不說了,便是這一世的前身,那好歹也是個世家豪門出生,雖然沒落的能被一把火給燒個乾淨...
但那也是豪門啊,在這樣一個講究門庭的年代,他這麼個世家豪門出身的讀書人地位可不低,到哪裡都能混個名士的名頭蹭飯吃的那種。
也就是袁家這兩兄弟太橫了,想想那就差把曹操氣吐血的禰衡,再看看劉備現在是什麼地位,自家這娃兒到底是把他家公子賣得有多輕啊。
心思不悅,文淵也沒掖著藏著,直接就板著個臉來上門拜禮了,讓後面的童兒感覺這就不是來答謝的,到活像是個來討債的。
此時卻是文淵有意為之了,他到想看看劉備這心胸是不是真如前世里書中的那般了。
可才將走至門迎,卻突然從裡間傳來一道怒吼,這吼聲好似打雷,兀自在耳邊響個不停,直將毫無準備的文淵嚇懵了,正要搭上門帘的手一抖,硬生生給縮了回來。
這...正主不對啊,是這位暴脾氣在裡面,我要是給他氣受,他會不會活活撕了我!要不在等等?
思索間,便停了下來;身後的小石頭差點就撞到自家公子身上,雖然好奇公子為何停下來,但他先前本身就有鬼,也不知道公子是不是還生氣呢,此時哪裡敢多言。
果然並沒有讓他久等,那吼聲過後,很快就是一陣安撫聲,這聲音醇厚清朗,就好似一陣暖流般流入人的心肺;文淵暗叫一聲厲害,能按住那位張三爺,不用想就知道是誰了,這才放心。
「學生陳成特來拜見玄德公。」
話音落後不久,便射門臉里走出一個面如冠玉的男子,短須,一雙大耳自垂往下,身姿英武,可惜了一雙手臂過長,破壞了這協調的美感。
身後跟著兩人,一位紅臉漢子,身姿挺拔魁偉,一手大鬍子撫著,眼瞼狹長微眯,就好似一隻即將醒來的猛虎,看著便有一股威風氣直逼面門。
最後的黑臉漢子,膀大腰圓,雙眼好似牛玲般瞪著,讓文淵想起了前世的石獅子,暗自比了比自己的腰身,再瞅了瞅對方那碩大的拳頭,頓時有些犯慫。
忙朝那白臉的拱了拱手:「學生汝南陳成陳文淵,見過玄德公。」
劉備看得眉頭一皺,但很快就化作笑臉:「原來是汝南學子,先前不過是舉手之勞,不必在意的。正巧方才置了些家宴,文淵要是不嫌棄,可否與我和二位兄弟飲上幾杯?」
一切都被文淵看在眼裡,心中暗叫,看來是方才那四不像的禮儀讓這位玄德公小看了;也是,畢竟時候不到,所謂的魏晉之風未起,稍微有點學識的,哪裡能不注重禮儀;自己多受前世習性影響,自然難以顧全,也是該有這麼一遭的。
但就是這般情況,劉備也未曾做出輕慢的舉動,心裡想的先不說,至少這面上俱全了。
有心拒絕吧,按前世的習慣,心不誠的邀約都可以歸為客套,但一想昨天那黑暗料理,他實在沒勇氣再來一份。
「如此就謝過玄德公了。」
裡間那家宴也確實算不得豪華,無非是多了點肉食和酒水,以文淵的眼光看來,這也就比那黑暗料理強了那麼一籌,但這一籌也是多啊,加上有意放縱性子,在與劉備寒暄幾句后,便專心對付起吃食來。
耳邊時不時傳來張飛那不滿的腹誹聲,損的那袁家兩兄弟不成樣子,就只差說唯自家三兄弟是真英雄了。
文淵給捋了捋,原來是臨近這汜水關的第一戰讓這位暴脾氣的張三爺不滿了;都是來抖威風的,憑什麼那袁紹就讓給了孫堅那廝,想來自己三兄弟的本事,就該一馬當先的踏平汜水關,攻入洛陽城,幹掉董卓那賊子,領這第一的功勛。
不得不說這場家宴非常特別,有免費的張飛牌音響全程服務,配以劉備牌附件,外加關二爺牌觀摩像,讓懷著前來見偶像心情的文淵十分感慨,不由暗自搖了搖頭。
誰知劉備這廝雖然在勸解自家三弟,但全程卻都在觀摩周遭,給看了個清楚,不由心思一動,說道:「三弟胡鬧,讓文淵見笑了,想那袁家兄弟四世三公,名聲響徹四海,又豈會如此短視。」
文淵卻不以為意的搖搖頭:「四世三公,好大的名頭,也難怪這見一面都難如登天了,不過也是多虧了他,送我與玄德公相見。」
一番話說得劉備暗自幸喜,讓一旁的張飛更加興奮,就要繼續開罵。
文淵只覺頗為頭疼,也不在忍著:「三將軍息怒,那孫堅不過是探營的炮灰,威風不了幾天的,你又何必與他計較,且看他如今多威風,到時就摔的有多疼,你自飲你的酒旁觀,多好。」
「你說孫堅會輸?」
此時的劉備也顧不得禮儀了,死死的盯著文淵。
此時的劉備還打著勤王救駕,按功分爵的打算呢,孫堅可是聯軍中的一頭猛虎,連他都會頭戰失利,那這一戰就真懸了。
看著劉備這少有的失態模樣,文淵無奈的嘆息一聲。
「你們是有多小看這天下第一諸侯啊,他們可是有著現今天下第一的西涼鐵騎,天下一流的武將,天下一流的謀士,更有天子大義。」
「而關東聯軍呢?不過是一盤散沙罷了,估計現在還在為自家的利益和損耗而爭執吧,就這樣也能贏,那漢室也不會有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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