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通天神墓,山河之殿
相傳在九靈之界,鴻蒙未開之時,有一物,通萬界之法。
曉蒼天之變,受太初之氣,臨混沌之地,蟄伏萬萬世,創造萬萬世。
此物被現世稱為:通天神墓,山河之殿!
現世......
黑色與白色,似乎是這裡的主色調,火樹銀花,如同白虹貫日。
好像沒有什麼生物,願意去裝飾它,它孤零零的,有些滲人。
遮天一般的黑,像是柴火燒出來的迷煙,晃晃悠悠喝多了,靜靜的躺在空氣上面酣睡,任憑它馱著遊動。
鏡頭慢慢拉近了,你眯著眼看去,就能看清一道模糊的身影,盤坐於天地間,如同朝聖者般,帶著無盡的孤獨與苦楚。
粉妝玉砌的面容,身形大抵是消瘦的,但有一種天帝般的莊嚴,內藏著開天的力量,讓眯著眼看的那個人,心懷恐懼,不敢對視。
「聖子?神主大人有請!」
那人謙卑的低著頭,沉聲說道。
玉砌的臉蛋上,此時多出了,兩個亮晃晃的深洞,宛如望穿宇內,直擊心靈般真實。
那人不敢看他,依舊欠著身子,彎曲著脖子,像極了家禽。
「知道了,是去前殿嗎?」
有些泛白的唇,發出了空靈的聲音,蕩漾在周遭,舒緩,勾人心魄。
「不,是後山。」
家禽的嘴唇,有點乾裂,畏畏縮縮的答道。
唔......
後山的花,開了啊!
琨瑾那潔白纖細的手指,拂過一朵不知名的小花,清晨的露水,從花瓣掉落,沒入大地,消失不見。
嘀嗒......
好像這世界上,除了那花瓣上的水痕,能證明它的存在之外,再也沒有什麼東西,可以令人想起它了。
「咳咳咳......」
「嘶......我......我已經死了嗎?」
空蕩蕩的山谷里,迴響著一道嘶啞的聲音。
這個聲音,充滿了濃濃的疑惑,不解,還有稍稍的恐懼。
似乎不是十分相信,自己還沒有死去,這個重磅消息。
琨瑾的腦海中,浮現出一道道模糊的身影,他那蒼白,並且有些乾裂起皮的嘴唇,慢慢蠕動著。
不清晰地說出,什麼所,司徒,王......什麼之類的東西。
幾息后,又沒了聲息。
之後,也不知過了多久。
琨瑾只知道,從山頂上面的長縫裡,透進來的陽光,不間斷的,由黑到白,變換了不止十遍。
有些發僵的雙手,慢慢攥緊了,琨瑾那好看的眸子,皺了皺。
無奈的說道:「全身還是不能動彈嗎?該死,一點力氣也用不上!」
正當琨瑾,還在試著起身的時候。
洞口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
那聲音,似乎是獸吼和人聲交雜在一起,聽起來,是在捕獲妖獸。
琨瑾原本黯淡渙散的瞳孔,猛的亮了起來,心想,這下有救了。
自己總不能一直呆在這裡吧?
琨瑾心中大定,等到人來了,就呼救。
「該死的!這雷獸怎麼會這麼強,這幾天的追捕,竟然讓它進階了!」
只見一個,穿著金絲黑袍,手持窄長利劍的男子,怒聲叫罵著。
似乎捕捉妖獸的過程,並不順利,激起了男子內心的焦躁。
「師兄不必惱怒,這下我們將這雷獸,逼入山洞之中,它今天是插翅難逃了。」
他身旁,一個膚色黝黑,身著相同衣服的男子,淡淡的說道,看起來,一副運籌帷幄的樣子。
而被稱為師兄的男子,也很認同這個說法,答道。
「恩,不錯!」
「大家加把勁,一同將此獸,逼入洞內!」
那師兄,大手一揮,指揮著身後數人,一同進攻,將雷獸逼的連連後退,很是狼狽。
雷獸魁梧龐大身軀,與這有些窄小的山洞,顯得格格不入。
但面對數人相逼,生命的威脅。
憋屈的雷獸,只能迅速後退,也顧不得山洞口的狹小,轟隆一身,擠塌了巨石,硬生生的擴開了洞口,向著山洞深處跑去。
琨瑾感受著,山洞地面的震動,眉頭皺了起來。
心中暗罵:一群弱智啊,這山洞區域範圍有限!而且極易塌陷!
竟然不在洞外擊殺,反而將其逼入洞內,簡直是在找死啊!
要是操作不當,直接都省去棺材錢......
正當琨瑾暗暗腹誹時,雷獸已經被逼入洞內深處,也就是,距離琨瑾躺的地方,不足百尺。
這裡與先前的窄小,完全不同,足足開闊了十倍不止,而且水氣的濃郁程度,也十分驚人。
由於琨瑾躺在這地面,也不知多久了,身上早已臟污不堪,像是與地面,融為一體了。
雷獸也沒發現琨瑾,只是靜靜的,佇立在地面之上。
也沒有了,之前的慌亂,好像在等著,追殺它的人過來。
嘶......
琨瑾則是想哭,尼瑪,不帶這麼玩的。
居然是一隻雷屬性的妖獸,我特么,雷導電,你們這幫傻逼,有沒有一點常識......
但那群人,是聽不到琨瑾的吐槽了,因為琨瑾正嘗試著遠離雷獸,兩手扒拉著地面,艱難的移動著,根本顧不上,其他人的死活了。
看來,求生的慾望,不是一般的強......
而那群人,幾乎也是後腳與前腳,跟進的速度,出現在了雷獸的視線內,與其對峙著。
「咦?師兄,這雷獸怎麼停下來了?」
「不會是,知道自己走投無路,便放棄求生了?」
聽到身邊,一師弟的呼聲。
王泰華眉頭一挑,將他手中的窄長利劍,往空中一橫。
劍尖直指雷獸,咧嘴笑道。
「你這畜生怎麼不跑了?你跑啊,哈哈哈!」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你的妖丹,我就收下了!給我上!」
隨著王泰華的一聲令下,他身旁的諸位黑袍師弟,紛紛舞動著手中的長劍,向著雷獸殺去。
而雷獸,此時卻看起來,沒有絲毫俱意,燈籠大的眸子里,迸發出肉眼可見的白色閃電。
山洞內的水氣,此時也變得,更加濃郁了起來,形成了白色的霧靄。
「吼!」
只見那雷獸,張開巨口,一聲驚天巨吼,在山洞的特殊地形下,變成了特殊的音波攻擊。
同時,伴隨著巨吼的,還有恐怖的電流。
電流依附在霧靄上,急速的,從中心擴散到四周,賓士的電流,化成一隻只小雷獸,向撲來的幾人,飛竄而去。
將那些衝上來的弟子,一個個被這吼聲,震的面色發白,有實力不濟者,甚至七竅流血。
恐怖的電流,也席捲到一群人身上,他們瞬間全身麻痹,戰力全失。
一個個的,像冰雹般,跌落地面,發出七零八落的聲響,痛苦呻吟。
就連師兄王泰華,此時看起來,也是面色蒼白,毫無血色。
一臉驚恐的說道:「該死的畜生,臨死前,還能發出這種招式!黃級中期及以下的,全部退下,黃級後期及以上的,隨我布陣!」
雖然,突兀的遭受到,雷獸的發難,可王泰華,畢竟是一隊之長,並且是他們的師兄,組織力和思考力,都比較強,立馬就鎮定下來,發號施令。
「天運劍陣!」
眾人迅速站位,其手中的利劍,此刻脫離眾人之手,縱橫天空。
五柄長劍,在天空中舞動,宛若流星天降,羚羊掛角,其蹤不定。
劍身在速度的強烈加持之下,生出道道殘影,明明只有五柄長劍,這時卻看起來,像是五十多把。
突然,王泰華大呼一聲。
「天劍!天之舞!」
其中一柄飛劍,快若驚鴻,在空氣的摩擦之下,發出陣陣器鳴,直挺挺地,向著雷獸眼部刺去!
「天運劍陣?以前好像在,天玉門的那小子,身上見過?」
「不過人家的,好像更猛點哈,好像可以,同時操作百把天器,進行攻擊,那場面,像是在下劍雨!」
琨瑾眯著眼睛,嘴角出現了一條好看的弧線,淡淡地說道。
「噗嗤!嘶啦!吼!吼!吼!」
果然,沒有絲毫懸念。
快到只剩殘影的長劍,是巨大而笨拙的雷獸,所無法抵擋的,長劍就那樣直挺挺的,刺入了雷獸眼中。
速度的極強加成,讓不怎麼重的長劍,變得極具穿透力。
噗嗤的一下,便穿透了雷獸的眼球,又嘶啦的穿過了,雷獸的頭骨和皮毛。
幾聲巨吼,雷獸痛苦的用前爪,捂著受傷的眼睛,同時不停的,發出震耳欲聾的嚎叫,皮毛上環繞的雷電,好像隨著它的受傷,而黯淡了幾分。
此時,王泰華一伙人,也是虛弱不已。
看起來這樣的招式,對於他們一夥來說,有點駕馭不了。
僅僅發動一招,體內的真氣,似乎就有點撐不住了。
怪不得這夥人,將此獸追擊了幾天,等到在他們看來,合適的時機與地形,再發動這一招,來確保可以成功將其擊殺。
這麼看來,這王泰華,還是有點腦子,但好像又沒腦子,似乎是在被人牽著走啊。
恩!我先裝會兒死,再看看大結局。
琨瑾有點猥瑣地,用手在地上抓了兩把泥,胡亂地抹在了自己臉上,頭一歪,靜靜的在地上躺著。
做個吃瓜群眾,最爽了,這個時候,要是有點什麼零食來吃,就更加爽了。
鮮紅的血液,浸濕了雷獸的半邊皮毛,一隻被擊穿了的眼球,看起來支離破碎,空氣氧化凝固的黑血和碎肉,攪和在一起。
雷獸受到了重創,看起來處境,是非常的不妙。
圍著雷獸半圈的那些黑袍人,仍舊和那發狂了的雷獸,不斷廝殺著。
濺起了紛紛的血液,有雷獸的,也有人們的。
雷獸揮舞著,巨大的獸爪,攜帶大量的電流,向黑袍人拍去。
實質化的電流,雖然看起來,十分可怕,但由於一隻眼的失去,和內心的狂暴,導致準確性,大大降低。
黑袍人,個個扭動著輕快的身影,每避開一下雷獸的攻擊,就用長劍,劃開雷獸的皮毛。
幾輪攻擊下來,雷獸身上,遍布著,深淺不一的傷痕。
深藍色的皮毛,被鮮血染成了深紅色,甚至飄在空氣中的水汽,也被浸染了血液,聞起來腥味十足。
整個山洞,變得紅彤彤的,變得異常詭異,可怖,宛如末世血禍。
而在這紅霧的映襯下,其中有張黝黑的面容,透出一副奇怪的嘴臉。
嘿嘿,終於要來了!
王泰華和他手下一干人馬,在這幾輪攻擊下,也變得更加虛弱。
一個個用雙手握著劍,插在地面上,勉強支撐著,自己的身子。
體內的真氣,能量似乎都流失殆盡了。
有的黑袍人,乾脆就握著劍,坐在了地面上,氣喘吁吁的,根本沒有了一戰之力。
「媽的,怎麼這畜生這麼抗揍!」
「你們他媽的,快點給我起來,繼續攻擊!」
「別忘了長老的話,帶雷獸的妖丹回去,可是有新丹的獎勵!」
王泰華看到,萎靡不振的眾人,頓時氣的火冒三丈,惡狠狠地說道。
聽到此話,那些坐著,大口喘氣的,一幫子人,瞬間振作了起來。
緊緊的,握著劍柄,劍尖直指雷獸。
是了,這個任務完成後,可是有五階新丹,作為獎勵,自身的境界,就能更上一層了。
想到此處,眾人臉上,漸漸露出了,原本的貪婪。
渾然忘記,身體所受的創傷,提著利劍,緩緩向雷獸摸索過去。
可是,正當所有人,都在慢慢收縮戰圈,向雷獸靠近時。
其中有一人,卻在琨瑾的注視下,手持類似盾的一物,面帶譏笑的,在血霧中,緩緩退去。
沒人注意到,有一人的離開,他們的神經,都在雷獸身上。
戰圈越來越小,王泰華也越來越詫異。
這畜生,怎麼不叫了?難道死了?
王泰華心中的詫異,也是這戰圈內,所有人心中所想。
此獸,在他們停止攻擊后,就再沒有動靜,真的是死了嗎?
眾人心裡暗自打鼓,忐忑的內心,使他們的動作,也變得越來越慢,好像沖在前面的人,隨時會被撕碎似的。
「啊!啊!快看!這是什麼鬼東西!」
其中一個,走的略前的黑袍人,鬼哭狼嚎般怪叫一聲,身體往後一傾。
噗通一聲,便倒在了地上,全身顫慄著。
用屁股,帶動著自己的身體,拼盡全力地,往後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