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劍曰：十一

劍十一閉關悟劍六個月，這六個月之中發生了諸多事情，不過沒有一件是與他有關的，當然，從表面看來是沒有，具體他心裡怎麼想就不清楚了，畢竟劍十一出了名的劍啞巴，從來不說話的。

鍾歆蓉是仙劍門出了名的大美人，為人熱情，穿著火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子，可是鍾歆蓉偏偏不是，雖然她穿著暴露，但是卻是一個清白的女子。

而仙劍門的三位劍君之一的朱免，不僅僅天資卓越，更是英俊不凡，很多仙劍門的女弟子都對他傾心，可是這位劍君卻似乎看破紅塵一般，一直沒有結道侶，一次偶然的歷練，無意中見到了鍾歆蓉，也不知怎麼的，就一見鍾情了。

朱免回去以後，自然是找到了仙劍門的掌門羅不一，將這件事說了出來，掌門自然是大力支持這件事，畢竟這鐘歆蓉算起來只是仙劍門的一般弟子，天資雖然卓越，卻也不能與朱免這樣的天才相提並論。

而這朱免可就不同了，朱免的家族是開採靈石的修真世家，若是能共結連理，那在日後的靈石想必就不用愁了，就算用物換靈石，想必對方也能行個方便。

於是這件事就這麼定了下來，鍾歆蓉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的權力，倒是這個羅不一為了能與朱家打下良好的關係，還將鍾歆蓉收為義女，這件事在仙劍門極為轟動。

當時的劍十一還在閉關，並不知道這件事，而鍾歆蓉也沒有反抗的權力。

當然，鍾歆蓉也可以選擇偷偷溜走，但是她沒有，因為劍十一，若是自己走了，劍十一肯定是那個受牽連的對象，若是再狠一些，用劍十一做威脅，鍾歆蓉還是要乖乖回來。

兩人的來歷，羅不一也不知道，他們是仙劍門一位仙逝的長老，在一個貧民窟撿來的，兩人從撿來的時候就在一起，兩人的關係也不清楚，剛開始以為是兄妹，可是鍾歆蓉卻說不是，她說只是碰巧遇到的，不過鍾歆蓉卻十分在意劍十一。

婚約將近，鍾歆蓉有什麼打算誰也不知道。

但是在結親前的五天，劍十一出關了，他得知這件事後，並沒有什麼反應，依舊是那副木訥的樣子，不過在接下來的幾天，劍十一將自己身上的物品全部變賣成了靈石。

只剩下懷裡的古劍。

結親當天，劍十一孤身一人，跑去搶親，羅不一當場出手，不過劍十一的師父也出手阻攔了，劍十一有所有的靈石，換他師父出手一次，攔住羅不一一盞茶的時間。

他師父沒有收靈石，因為劍十一當初是他最尊敬的師兄撿回來的，他答應過這位師兄，要照顧好劍十一和鍾歆蓉兩人的，但是能力不夠，也只能幫劍十一逃走。

正是因為如此，劍十一才能逃出仙劍門。

可是朱免卻不能就此罷手，這是一個男人面子和聲譽的問題，所以追兵不斷。

「你這般固執，我們兩個可是都會死的。」鍾歆蓉繼續說道。

話音剛落，不遠處的天空之中又飛來一群人，為首的男子身著一身紅衣，胸前還有著大紅袍，一看就知道這是新郎呀！

朱免停在劍十一的上空，眼中帶著殺氣的看著他，冷冷的說道：「劍十一，你膽子可真不小呀，居然敢搶我的人？」劍十一抬頭看著朱免，沒有說話。

朱免的目光看向鍾歆蓉，冷笑一聲：「還有你，為何不反抗？」

鍾歆蓉掙扎了著對著劍十一道：「你放我下來！」劍十一看著朱免，皺了皺眉，將手鬆開，鍾歆蓉站在劍十一的身邊，笑嘻嘻的看著朱免說道：

「我身邊這個傢伙就是個木頭，就算我怎麼勾搭他，他都不理我，眼裡只有劍，這次他好不容易主動一次，我開心還來不及了，怎麼會反抗咧。」

一邊說著，鍾歆蓉一邊攤手，表現出一副很無奈的樣子，但是朱免卻看得出，她很開心，這無疑讓他十分火大。

朱免手持長劍，直接朝著鍾歆蓉刺來，動作之快，劍十一根本來不及反應，連拔劍的時間都沒有，但是劍十一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站在了鍾歆蓉的面前，劍直接穿過了劍十一的胸膛。

劍十一的面色沒有絲毫的變化，似乎一點也感覺不到疼痛一般，他的古劍瞬間刺向朱免，出劍看似平凡無奇，也沒有絲毫的靈氣波動，在朱免眼裡這就是普通的一劍，可是他卻感覺自己躲不掉。

這一劍，一點都不驚艷，在周圍人看來，就像是一個不會拿劍的人刺出的一劍，一點水平都沒有，可是在一邊的王小二卻是眼中一驚，似乎看出來什麼不同。

朱免也沒想到對方這一劍這般古怪，連忙拔出劍十一胸膛的劍進行閃避，可是手臂上還是出現了一道長長的劍痕，朱免也與劍十一拉開了距離。

朱免看著自己的手臂，手臂上的衣服已經被割開了，露出了裡面白色的軟甲，那白色的軟甲上也有一道細微的劍痕，朱免看向劍十一微微皺眉：

「你這是什麼劍？」話音一落，朱免的手臂突然落了下來，就像是斷掉的蓮藕一般。

鮮血噴出，朱免的面色有些蒼白，他連忙止血，同時壓制身體中的劍氣，而劍十一這裡，雖然胸膛有鮮血浸出，可是看上卻沒有那般眼中。

「劍氣塑體！」王小二看著劍十一，低聲的自語道。

朱免也好奇為什麼對方中了自己一劍，居然沒死，看上去居然跟沒事人一樣，他這時候才發現，眼前這個劍十一，怕是不比他弱，甚至是比他強，更甚至說，三位劍君若是不聯手，還真的不是他對手。

他的劍很平凡，但是卻很致命！

「你居然這麼強？」朱免也是十分不甘，但是今天劍十一還是走不掉，畢竟雙拳難敵四手，就算強，可是也是靈丹中期，現場靈丹中期的同門都有數十位。

劍十一偏過頭，對著鍾歆蓉說道：「你走！」

劍十一從來都不說話，就算是仙劍門的同門，也幾乎沒人聽到過他說話，在場的所有人也都第一次聽到他說話。

聲音微細，十分好聽。

「我不！」鍾歆蓉冷哼一聲，很是倔強的說道。

劍十一也沒有再開口，而是站在鍾歆蓉的身前，單手持劍，渾身都是劍氣，宛如一把稀世寶劍即將出鞘一般。

「劍如心中念，念如劍上心。」劍十一輕言細語的說完這句話后，他身上的劍意瞬間消失無蹤，同時將手上劍對著朱免微微舉起，拿劍的手微微顫抖，劍身上開始出現一道道裂紋，劍十一的面色也逐漸的變紅。

「劍曰：十一！」

轟的一聲！

無形的劍意從劍十一的身上瞬間飛出，他手上的劍一節節的斷裂開來，化作一塊塊的殘破廢鐵朝著眾人射去，速度之快，根本沒有人反應過來。

一瞬之間！

仙劍門的人全部倒地，有的已經死亡，有的奄奄一息，就算是身為劍君的朱免，也是大口大口的鮮血嘔出，同時他從腹部取出一塊殘破的廢鐵，他感受到上面的劍意，朱免坐在地上看著劍十一道：「這是什麼劍術？為何我從未見過？」

「自創的！」劍十一說完，整個人直立立的朝著後面倒下，鍾歆蓉連忙扶住，焦急的問道：「十一，你怎麼了？」

劍十一此刻臉色蒼白，呼吸也變得緩慢了許多，他奄奄一息的對著鍾歆蓉道：

「你走！」

劍十一用盡最後的力氣推開鍾歆蓉，可是那力氣實在是太小了，鍾歆蓉都沒退後一步，劍十一雙眼一閉，徹底昏死了過去。

同時他的身上，無數的鮮血開始流淌出來，鍾歆蓉展開靈識一看，這才發現，劍十一全身的筋脈全部爆開，無數的傷口遍布全身，傷勢在這樣下去，再過一會應該就徹底死了。

鍾歆蓉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你不能死，我姐當初救了你，你不能就這樣死掉，你答應過我姐，要照顧我的，你不可以死的！」一邊說著，鍾歆蓉一邊慌亂的將靈力輸入劍十一的身體中，可是這根本就沒有什麼用。

看著最愛的人在你面前死去，這不是鍾歆蓉第一次經歷了。

那年飢荒，一家四口逃難，一路上眼睜睜的看著父母餓死，姐妹二人從此相依為命，後來遇到了被仇家追殺活下來的劍十一，遇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奄奄一息了，醒來后他說的父母也死了。

他說他家是武林世家，地位顯赫，可是遭到背叛，於是被仇家一路追殺，父母為了保護他死了。

從那時候起，三人算是相依為命了。

鍾歆怡那年十三，妹妹鍾歆蓉九歲，劍十一十歲。

在那個飢荒的日子裡，五天沒有東西入腹的時候，劍十一已經餓暈了過去，沒有辦法的姐姐，拖住病重的身體出去找吃的，她為了換取果腹的食物，她用自己純潔的身子換取了一個已經餿掉的饅頭。

那夜，姐姐面色蒼白無血的回來，手裡拿著一個饅頭，自己十分開心的接過了姐姐換來的饅頭，自己很快吃掉了半塊饅頭。

「姐姐你怎麼不吃？」

「姐姐剛在外面的時候已經吃過了，這半塊饅頭給十一吃吧。」鍾歆怡說著，便將剩下的半塊饅頭掐了一塊，放在了已經餓暈的劍十一的嘴裡，然後用清水打下去，就這樣，姐姐很是細心的將半塊饅頭給劍十一全部吃了下去。

因為這半塊饅頭，劍十一沒有被餓死。

那夜很冷，半夜的時候，雨很大，鍾歆怡看到劍十一醒來后，她捲縮這身體，劍十一和鍾歆蓉關心的問候著她，問她怎麼了，她卻笑了笑說：沒事，就是有些冷。

「我好睏呀，我要睡覺了，十一，我若是睡著了，你記得要幫我照顧好妹妹喔。」鍾歆怡帶著一絲調皮的說完后，就閉上了眼，再也沒有睜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