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敢問諸神 第三十章 死去的城市

豬八戒恍然間巍峨如泰山，一張血盆大口，竟生起一股龍捲颶風，活生生要將那千軍萬馬的人馬吞入口中。

誰知那些人馬詭異莫測，再次讓眾人大跌眼鏡。

人馬大軍直接擁入豬八戒的口腔，安然無恙的穿過了豬八戒的後腦勺，殺氣騰騰的直奔向唐三藏。

「啊——」唐三藏猝不及防，不禁一聲疾呼道，「什麼！」

「大師！」孫悟空和蕭靈玉異口同聲的驚呼道。

「師父！」豬八戒巨口一合，急急忙忙轉過身，伸著手聲嘶力竭的大喊道。

孫悟空一聲大吼，雙眼爆燃成金光耀耀，她一個瞬影飛身，奮勇當先，如同一顆電光閃閃的彗星，襲向蜂擁而來的人馬。

孫悟空狠狠阻擋在前，驟然懸空在天空下，乾淨利落的耍了耍棍花，將金箍棒向天空一扔，雙手交叉在胸前，悠然自在的嘿嘿一笑。

金箍棒自動旋轉，呼呼生風，一圈金光靈氣，就像一面玄鏡一樣，竟然幻化出萬千，皆在天空中自動旋轉起來。

萬萬沒想到，千軍萬馬的人馬大軍，虛虛實實間難辨真與幻，居然勢不可擋一樣，依舊完好無損的衝過了防禦。

「什麼！」

孫悟空、豬八戒和蕭靈玉不禁驚愕失色，不約而同的驚呼道。

唐三藏臨危不亂，微微皺著眉峰，雙眼目光炯炯，凝神緊盯著奔騰而來的人馬大軍，不慌不忙一摘修羅鬼神面具，右邊一隻修羅之眼，突然間耀眼著血紅的光芒，像是冒著血色煙火。

那半神臉頰，修羅鬼神之面，剎那間染成銀灰，那修羅之軀，古老的黑色詛咒複印，開始神奇的變大，爬滿他整個身體，燃成了火焰一般的顏色。

黑衣與披風瞬時之間竟飄然而化，如同紫黑色的烈火一下爆燃而過，變成了截然不同的火焰，像是氤氳又像是水煙，顯得飄飄渺渺。

右眼一閃血光寸芒，一圈紫黑色迷霧驟然間炸裂而開，就像一圈星河炸裂而開，席捲過整片天空。彈指之間，肆意瀰漫的紫黑色遮天蔽日，大地瞬時黯淡無光。

眼前的奇觀，讓人匪夷所思，似雲似火的迷霧形如九條神龍盤繞著唐三藏，不斷發出龍吟，震動了蒼穹。

唐三藏判若兩人，他全身古老咒印似熔岩，緩緩流淌著岩漿，半邊修羅鬼神臉頰也熾熱如熔岩，火紅的右眼托著血色流光，溝壑之中流淌著紅色岩漿。

唐三藏不禁從容不迫，氣定神閑的面對著人馬，彷彿進入了與天地一體的禪定，萬法皆空一般。

彈指之間，唐三藏的身體籠罩著一個金色光罩，光球周圍有符印繚繞，全身也變得金光耀耀，紫氣祥雲縈繞。古老咒印與半邊修羅面也成金色熔岩，血光之眼也成金光之眼，一時如九天聖人一般，與修羅兩字格格不入。

人馬紛至沓來，氣勢洶洶，如入無人之境，攜帶著風雷冰火，竟然再一次穿過了金色光罩，凶神惡煞的殺向唐三藏。

千鈞一髮時，唐三藏微微一笑，似乎明白了什麼，鎮定自若的雙眼一閉，就像是什麼也不會發生一樣。

就在這時，奇迹發生了，就在雷電咆哮、火海滔天、龍捲火龍與冰雨磅礴之後，那些人馬突然間縹緲成迷霧，隨風一吹而散，消失於無影無蹤。

「明明是……這是怎麼……回事啊？」

蕭靈玉瞠目結舌，感到大惑不解，吞吞吐吐的說道。

「居然消失了，怎麼會這樣？」孫悟空震驚不已，目不轉睛盯著消失的迷霧，充滿著難解的疑惑，後知後覺的說道。

「師父，我和臭猴子都沒有擋住人馬，你是怎麼做到的啊？」

豬八戒眨巴眨巴著眼睛，憨憨的哼哼叫著，手無處安放似的摸著大肚腩，難以置信的問道。

「這人馬大軍和周圍的這一切，或許都只是虛幻一場而已！」唐三藏眉頭微微一皺，輕輕一戴修羅鬼神，環視了一下四周，淡然一笑的說道。

「虛幻一場！」

孫悟空、蕭靈玉和豬八戒三人一辭同軌的驚呼道。

「沒錯，一切都是假象，我們還在迷陣里，我們必須儘快找到巽位，只有這樣才能走出迷陣。」唐三藏稍稍一抬頭，望了望看不到的盡頭，催動著腳下的雲朵，一臉平靜的說道。

「大師，如此說來，我們要儘快行動才是！」

孫悟空撓了撓猴腮，眼珠子一轉，將金箍棒一扛，十分迫切的說道。

「嗯，沒錯！」唐三藏淡然一笑，堅毅著眼神，一邊駕著雲一邊堅定的說道，「繼續前進，逆風而行！」

「是！」孫悟空等人一口同聲的說道。

孫悟空等人互相對視了一眼，望了望那看不到的盡頭，連忙跟上了唐三藏的步伐，堅定不移的往前飛行。

一行人朝著一個方向逆風飛行，不知飛行了幾日，終於是找到了巽位所在，御風而落在迷陣的出口，一致走出了迷陣。

唐三藏向前走了走，環顧著眼前的空城，只見一片萬籟俱寂，一座死氣沉沉的空城瞬時映入他們的眼帘，令他們的心情無比沉重，久久不能言語。

「這座城有些怪異！」

蕭靈玉面色凝重，眉頭緊鎖著，隱隱不安的說道。

「大師，這座城怎麼會沒有絲毫生氣？」

孫悟空左顧右盼一番，也緊皺著眉頭，冷峻的神情無比嚴肅，在腰間轉了轉金箍棒，將金箍棒一扛在肩上，滿是警惕的說道。

「我也感覺到了，沒有生氣只怕是沒有生命存在，靈狐獸國一定發生了什麼！」唐三藏環視了一圈，感到有些局促不安，不禁神色冷峻的說道，「我們再向前走走，或許能知道是什麼原因！」

「師父，說得在理，俺老豬都聽你的！」豬八戒憨憨笑著，挖了挖鼻孔，拍著大肚腩的說道。

「嗯！」孫悟空和蕭靈玉嗯了一聲，十分肯定的電了點頭，微微笑著說道，「大師，我們繼續往前走吧！」

眾人一路行走，目睹過一路的死寂，一路的荒廢，也不知走了多久，他們看到的是都城裡長滿了參天大樹，小巷子里滿是灌木叢，那些青色的高樓宮殿，也是荒蕪不堪，爬滿了藤蔓，甚至好有殘垣斷壁。

擱淺的戰艦，被人遺忘在都城中央，同樣是草木幽深。

終於，在十字路口的前方，高樓上映襯著明亮的光線，隱隱約約間，彷彿看到繁華的冰山一角。

「師父，快看，前面有繁榮的景象！」豬八戒定睛一看，不禁大喜過望，扛著渾天釘耙，一路奔跑著一路大喊著的說道。

「悟空，靈玉，我們也去看看！」唐三藏愁眉不展，凝視著那光，抱著一絲懷疑的態度說道。

「好的，大師！」

孫悟空和蕭靈玉不假思索的一口答應道。

唐三藏三人也不慌不忙來到十字路口，走到那發著光的繁華地帶，車水馬龍的景象一下映入他們的眼帘，這讓他們感到難以置信。他們仔仔細細瞧了瞧這繁華的都市，居然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只有豬八戒一人忘乎所以，快樂的四處亂竄，臉上滿是笑容，嘴裡吃著各種各樣的美食，到處遊走嬉戲，還不忘和一些美麗的獸人說說笑笑。

唐三藏三人放眼望去，強烈的熟悉感撲面而來。

只見都城內一派繁華，落英翩翩人海之上，高樓一座座林立，大道似飛龍盤旋，無槳無帆的戰船噴射著紫色火焰，在空中自由遨遊。

高樓青銅寒玉雕琢，外形奇形怪狀，就像異星大夏一樣，光滑無比的四壁發青光，樓牆前畫面全息投影成具象，獸人來來往往，他們各色各樣，不盡相同，他們身覆各種各樣的機關鎧甲，手持多種多樣的光武。

「這是……」蕭靈玉鎖著柳眉，暗暗思忖著，支支吾吾的說道。

「獸人聯合國都！」

孫悟空猛然驚覺，突然想到了什麼，大驚失色的一聲驚呼道。

「不好，是幻境！」唐三藏眉頭緊緊一皺，閃爍著眼光，緊緊攥著拳頭，沖著豬八戒聲嘶力竭的大喊道，「八戒，快回來！」

只可惜豬八戒不為所動，依然陶醉在虛無的繁華中。

「修羅·真界」

唐三藏見狀，無奈的搖了搖頭，雙眼緊緊一閉，喃喃念起咒語。

瞬時之間，唐三藏的身體發出一陣紫黑色的光芒，周圍熔岩一般的符咒憑空縈繞在他的身旁，四周的繁華景象也漸漸化作虛無。

四周的空間漸漸湮滅，像是一種水波涌動的畫面，漸漸的蒸發成水珠，最後化作未來世界的數碼消解的畫面，原本的死城逐漸展露廬山真面。

映入他們眼帘的是一座末日之城，生命在這裡消失……

只見天空紫雲密布，飄落著紫色飛絮。這末日之城紫霧漫漫，幾處霓虹燈閃爍，一閃一閃著火花。

街道上人跡罕見，異獸在巷間亂竄，異化的草木爬滿了空樓，黑色污水四處橫流，廢棄的機甲與零件散落在各處。

城市中央一片廢墟，遍地殘垣斷壁，擱淺著一艘破敗的巨型戰艦，爬滿了藤蔓與青苔，損壞的機甲七零八落，巨幕上還不斷重複著無聲的視頻，映照著擱淺的巨艦，成了殘喘的霓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