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憶往昔

這是一種非常神奇的場景……這對普通者來說。

——當然，對修士而言，這種景象幾乎司空見慣：但見那道白光聚集地面，漸漸地變長變高，最終匯成人形，變成了一個人的樣子。

那是一位俊美的男子。

一副劍眉，一雙冷眸，輪廓分明，那位男子修長而挺拔，宛如一塊美玉，溫文爾雅，卻又不失珍貴。他看起來約有二十歲的模樣，一身雪白錦袍，仙氣十足，尤其是他的額頭印記，一幅應龍的紅色圖案，更顯此人的神秘感十足。

兼之他出現的時候，門與窗自動地裹有一層元氣，宛如透明的屏障，卻能讓人無法進來——事實上，也的確如此……假如有人經過此地，絕對進不來，也無法看到、聽到任何動靜動響。

後知覺地，那位男子朝睡著的常羲輕輕地拂了拂袖，便見常羲沉沉地睡著，比方才睡得更為香甜。

那位男子見罷，淡漠的雙眼終於透出一絲漣漪，變得生動許多。

張了張嘴，那位男子又閉上了嘴。

想了一想，那位男子輕聲道：「猛猛。」

便聽「喲喲」地幾聲，一隻聚氣靈鹿驟然閃現。

那位男子一點也不意外，對聚氣靈鹿說：「你查得怎樣？」

那隻聚氣靈鹿依舊「喲喲」兩聲，彷彿是在回答。

——如果常羲還醒著，絕對會認出這頭聚氣靈鹿，正是迷霧森林裡跑掉了的那頭。

那位男子「嗯」了一聲，贊道：「它們迷路了？——遠離了朱仙鎮？……還在那裡大開殺戒？」了解了主要情況，那位男子摸了摸聚氣靈鹿的腦袋，嘆道：「很好，以後你不必再跟蹤它們了，就這樣守著她罷？我也……」

那位男子戛然而止。

似是想起了甚麼，那位男子竟然耳根子發紅。

那隻聚氣靈鹿又「喲喲」個不停，圍著那位男子又蹦又跳，彷彿在調侃對方，惹得那位男子搖頭道：「莫要鬧騰……不要仗著她還在沉睡，你就如此肆無忌憚——再敢調皮，當心本座打發你再去監視大聖。」

那隻聚氣靈鹿連忙「喲喲」地叫喚，疑似害怕。那位男子輕笑，溫聲道：「你若是乖乖地，本座自不會罰你。」

那隻聚氣靈鹿疑似聽懂了那位男子的威脅，變得小心翼翼，最後輕快地向後一跳，就此原地消失。

——那隻聚氣靈鹿自然不是逃跑，而是隱身在了附近。

那位男子也不管自家的聚氣靈鹿在哪裡。慢慢地挪動腳步，那位男子走到榻前，俯視入睡的常羲，顫聲道：「對不起，對不起……」

常羲安安穩穩地睡眠，絲毫沒被打擾。

意識到眼前之人早已記不得他了，他的眼神卻變得十分溫柔，自言自語道：「多久了？多久了？從那一天我一直後悔，一直尋你——不管怎麼說，我終於再次地見到你了……」

「雖有千言萬語，但我……」那位男子神情黯淡下來，「根據「法則」，我沒法保持人型太久，也被嚴重地削弱能力，亦不能挺身地保護你，可我會竭盡所能地幫你，希望你能早點拿回屬於你的「日御之力」——那才是你真正的實力！」

伸出手來，那位男子似想撫摸常羲的臉頰——詭異的是，當他觸到常羲時，卻驚覺他的右手穿過了常羲！

他的身體正在透明起來！

「這麼快？」那位男子一臉失望，卻又很快地振作起來，「雖然時光太短，但已足夠……經過千年努力，總算值得……羲兒，「九族戰役」即將展開，人族最為對立的修羅族和夜魔族都已行動，他們都計劃要——」

突然，那位男子像被掐了脖子一般，痛苦得說不出話來。

頓了一頓，那位男子迅速地改口道：「……沒想到禁制這般多，早知我就——算了，我不好受，想來他也不好受，沒甚麼可抱怨的。」

再次地注視常羲的睡顏，那位男子忍不住地笑了，像個老媽子一般絮絮叨叨，不知不覺，竟說了不少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