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護常羲

「喂喂～你……」

目瞪口呆地，李石看著常羲一騎絕塵，直往迷霧森林裡衝去。

剛才是誰不想去迷霧森林來著？——這會子，倒比他們跑得還快！李石無聲地感慨：瞧一瞧這速度，常羲怕是把所有精力都點在了逃跑方面罷？……聽說她倒想主攻醫修，奈何天份不足。

「羲兒的斗篷掉了！」身後，朱彥兒急急地抓著那件斗篷，飛快地趕來，大聲地請求，「她往森林裡去了……快！快護住她！」

李石等人聞言，立即斂起調侃之色，變得嚴肅起來——朱葯兒「啊」地驚呼，死死地瞪著朱彥兒手裡的斗篷，大驚失色道：「姐姐，羲兒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朱彥兒從儲蓄袋裡取出一張紫色符紙，鋪展在地，以食指為筆，瘋狂地舞動——片刻之後，一隻巨大的紫色仙鶴從紙上跳出，浮至半空！看那仙鶴的顏色，簡直與紫色符紙一模一樣。

而原先的紫色符紙，自打紫色仙鶴躍出的那一刻起，就成了一張白紙。

朱彥兒輕巧地跳上那隻紫微仙鶴的背部，對朱葯兒等人說：「上來！光靠你們奔跑，羲兒早就遇上危機了！」

李石和李世聽罷，一臉慚愧：好么～他們身份太低，暫無資格地擁有修士常用的飛行法器……默默地，李石等人登上了朱彥兒臨時畫出的飛行法器——卻見這種飛行法器，亦歪歪斜斜地飛向迷霧森林。

這時，輪到朱彥兒紅了臉龐，小聲道：「抱歉，我學藝不精，沒能控制好……」

李石連忙地安慰朱彥兒，並又佩服她很厲害。

少時，朱彥兒把手一指，忽然大叫，叫道：「快看！羲兒在那裡！」

眾人定睛一看，便見距離迷霧森林十丈之遠，常羲正被一群藍色的煙霧包圍！

說是藍色的煙霧，有點不對——正確說來，與其說它們是藍色的煙霧，不如說它們是一團藍色的煙火！

李石一行人眼尖地瞧見，那團煙霧越靠近常羲，顏色就變得越接近紅色，待到李石頭等人揉了一揉雙眼，那藍色便已夾著火紅，就像霧裡生火，詭異得很。

可是，單看李石一行人的表情，便知他們對此並不陌生。

「果然……」深呼一口氣，李石朝李世使個眼色，「——準備？」

「嗯！」李世盯著常羲，似乎明白李石的意思。

接下來，李石和李世一前一後地跳下，只留朱彥兒和朱葯兒坐在紫微仙鶴的背上。

「李世哥，李石哥，當心！」朱葯兒輕呼一聲，竟也不擔心受怕。

好像大家練了千百遍：就見李石和李世相繼地落地，呼啦地祭出兵器——兩柄鋒利無比的寶劍！二人一左一右，對著那一團團藍色的煙霧，狠狠地斬下！

藍色煙霧被李石和李世相繼地一分而二。

可是，仍有一團藍色的煙霧，正好碰到了常羲的頭髮。

常羲大驚，連忙地後退一步，滿臉懊惱。

「注意！」常羲大喊，作出防禦的姿態——十指藏針，常羲毫不客氣地將銀針射向那團正在變形的藍色煙霧！

銀針有數十根，徑直地穿過藍色的煙霧，留下幾十個氣孔。

然並卵。

那藍色的煙霧終是成形，成為一道人影——嚴格來說，是男孩形態的紅藍煙霧！

且那紅藍煙霧似已具備了智慧：雖無面孔與表情，但從他的動作來看，八成能猜到幾分它到底想要做甚麼——首先，它低下頭去，抬起雙手，似又不敢相信它活了過來；接著，它扭過頭來，看向常羲，雙手亦產生一種能使劍的武器……

然後，還用說嗎？——它會適應自身的力量，並且無差別地攻擊四周！

不過，在紅藍煙霧正式地適應好自身的狀態之前，常羲已然竄到了李石和李世的身後——「你們上！」常羲毫無心理負擔地指揮，「我在後面偷襲！」

李石和李世二話不說，持劍欺身上前，去夾擊紅藍煙霧。

「喝！」李石眼疾手快，率先地砍下紅藍煙霧的一條臂膀。

很快地，那紅藍煙霧狀似惱怒地大吼，卻發不出一絲聲響——可是，常羲的周邊，竟又出現點點煙霧……「我真是太笨了！」常羲恍然地拍了拍腦袋，飛快地邁步，用最短的時間衝進迷霧森林裡！

但是，那紅藍煙霧卻不樂意常羲成功地逃開——它那煙狀的雙手，竟能伸長，再伸長，最後直接地襲向常羲的後背！

好似背後長了一雙眼睛，常羲頭也不回地跳起，順勢在空中翻滾，繼而滾進了迷霧森林——倒地滾了幾下，常羲站起，拍去身上的灰塵，喜不勝喜，喜道：

「這下好了——它們來不了！」

一如常羲所說：那些點點煙霧也追向常羲——可惜的是，它們只能在林外徘徊徘徊，卻沒法入林去貼近常羲！

「顧好你自己！」李石和李世異口同聲地鬆氣。

少了常羲的「加持」，煙霧們頓時變得虛弱——這一下，李石和李世手起劍落，將那團又一團的煙霧們，盡數地切成兩半！

「太慢了。」一直觀戰的朱葯兒嘖了兩聲，「李世哥，李石哥，你們且退開。」

李石和李世乖乖地退守一角。

朱葯兒坐於紫色仙鶴，亦從儲蓄袋裡取出一支瓶子，並將瓶口取下，直將裡面的藥水倒下——隨意地灑了一灑，宛如綿綿細雨……

然而，殺傷力卻很強：零碎的煙霧們本沒實體，卻被那種藥水給淋個通透，不由地凝結成了泥珠。

「風起。」朱葯兒輕聲地說。

頓時，狂風呼嘯而來，直把這些泥珠吹飛了。

「做得漂亮！」李世朝朱葯兒豎起一隻大拇指。

朱葯兒拍了拍胸口，笑道：「我只盼沒拖你們後腿才好。」

隨後，朱彥兒和朱葯兒同時著地。

而那紫色仙鶴，從朱彥兒和朱葯兒離開它的那一時，便已自動地消散了。

「快去找一找羲兒。」來不及敘舊，朱彥兒手捧斗篷，奔入迷霧森林。

「姐姐——」朱葯兒跺了跺腳，也跟著進林。

之後，李石和李世顧不上喘氣，就聽到朱葯兒發出長長的尖叫聲：「啊——」

怎麼了？！

李石和李世皆都一驚，尋聲追了過去。

但見林里，常羲正和紅藍煙霧交戰——

那紅藍煙霧，要比方才的那個，還小一圈兒！

朱葯兒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而朱彥兒則護著朱葯兒，警惕那紅藍煙霧。

不便多問，李石和李世加入戰局。

「究竟怎麼回事？」李世一邊纏鬥手臂大小的紅藍煙霧，一邊擔心地打量朱葯兒。

朱葯兒強忍淚水，答道：「剛我才找到羲兒，就被羲兒背後的東西給突襲了……」

李石和李世瞭然：定是常羲纏住那紅藍煙霧，才讓朱葯兒躲過一劫！

想來那紅藍煙霧也太過狡猾：必是剛才追擊常羲，不動聲色地附了一點「分身」在常羲的身上，以至於她根本沒料到居然能有煙霧穿進迷霧森林——

話說他們也很意外啊！

遲疑地，李石瞄向朱彥兒……腳下的那件斗篷。

看來，只有那件斗篷，才能屏蔽常羲的氣息，讓那紅藍煙霧徹底地斷絕生機。

定了定神，朱彥兒察覺到了李石的視線，亦用眼神回望過去。

朱彥兒立即明白了李石的打算。

點了點頭，朱彥兒道：「羲兒——接著！」

言罷，朱彥兒將斗篷丟給常羲。

李石和李世趁機地纏上那紅藍煙霧，不讓那紅藍煙霧接近常羲。

因此，常羲順利地接到斗篷，原地一轉，眨眼地裹好。

就像泄氣了一般，那紅藍煙霧頓時不復先前的囂張——當即，那團煙霧無聲地扭了一扭，它疑似……極其痛苦！李石和李世停下進攻，只圍不攻，看它怎地脫困！

「上啊！」朱葯兒十分不滿：痛打落水狗不是理所應當么？——李世哥和李石哥是怎麼回事？……居然也不趕盡殺絕了？

「怕個甚麼？」彷彿看穿朱葯兒的心思，李世悶笑不已，「我們這麼多人打它一個，哪裡陰溝裡翻船？——兄長，準備！……一！二！三！」

話音剛落，那紅藍煙霧被李世和李石聯手對待，壓根沒法掙脫。

常羲也見獵心喜：時不時地拿銀針遠程突擊，務必讓那紅藍煙霧留些痕迹。

——眾人默契非常：儘管藍色的煙霧很怪異，實力也不俗，但因成形不久的緣故罷，眾人費了好一番功夫，終於將它們清理乾淨！

然後，眾人毫無形象地癱倒在地，累得氣喘吁吁。

大難不死的他們相互地望了一望彼此，不約而同地笑出聲來。

常羲一臉愧疚：要不是因為她，大家也不受遇到危險。

似是看穿了常羲的自責，李石拍了拍常羲的肩膀，笑道：「修士逆天而行，哪有甚麼捷徑可走？——除了勇往直前，就只能隕落！……不要置疑你的存在，說真的，若沒你，我們可沒那麼快變強！」

「是啊！」朱葯兒拉著常羲，「剛才承諾要保護你，我卻沒做到……我還擔心你會生氣呢？——你不會生氣的，對罷？」

「那是自然。」常羲笑了一笑，放下包袱，「多謝你們及時地趕來。」

「嘿嘿～」李世摸了摸鼻子，「咱們在這裡休息片刻，再找神龍罷？」

李世的提議，得到所有同伴的贊成，除了常羲。

常羲：「……」

——當真服了這群傢伙：居然對神龍還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