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換取自由
那侍衛長見顧筠汝用簪子扎人,正要抽劍,卻聽得他家殿下悶哼了一聲,已經醒了。
「殿下,你沒事吧,屬下該死!」侍衛長急忙上前,半跪著攙扶起男子。
「我又犯病了?」那男子此時已經清醒,聲音微啞,唇色蒼白。
「殿下醒了就好,來人,將殿下的輪椅取來。」侍衛長避開了發病的事,出口吩咐道。
下面的人很快取來了一架造型精美,材質矜貴的輪椅,七手八腳扶著那男子坐了上去。
一旁的顧筠汝卻看得目瞪口呆,她剛才替他把脈,這男子分明身體康健,沒有任何病理上的問題,為什麼要坐輪椅?閑的嗎?
她驚愕的目光太過明顯,輪椅上的男子冷冷睨了她一眼,聲音暗啞,又帶著一股凜冽寒氣:「你是何人?」
「我姓顧,是顧家的大小姐。」顧筠汝敷衍地回了一句后,又充滿來興味地看著眼前男子,斟酌語句道,「這位,這位兄台,恕我直言,剛才我替你把脈的時候,發現你這身子並沒有任何病理性的問題,所以你,你坐輪椅是因為個人愛好嗎?」
「放肆!誰給你的膽子這般對昭王殿下說話?」那侍衛長脾氣相當的暴躁,一言不合就抽出了長劍,又架在了顧筠汝的脖子上。
顧筠汝:「.」昭王殿下?她,她那個傳說中的未婚夫?
「青峰,休得無禮。」昭王低喝一聲,目光卻頓在了顧筠汝的臉上,忽然勾出了一抹邪魅冷峻的笑意,徐聲道,「不巧,我從後山下來的時候,正好碰見顧家的大小姐與新科狀元私會,你又是哪兒冒出來的顧家大小姐?」
新科狀元?私會?嘖嘖,顧君瑤也是好樣的,有她頂包了這婚事還不放心,急著把自己嫁出去呢。
「回昭王殿下的話,我叫顧筠汝,乃是顧嚴正正經經的嫡出大小姐,只因家母走得早,娶了繼母后就一直被養在莊子上,聽說聖上給我賜了婚,顧家這才接了我回來。」顧筠汝對顧家也沒有什麼好感,毫無留情就將他們給賣了。
「殿下,陛下賜婚的明明就是——顧家好大的膽子!」青峰也是聰明人,顧筠汝三言兩語,他已然明白了事情的經過,當即氣得臉色漲紅,「不行,我要去陛下跟前揭發他們的伎倆!」
「這位兄台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哈。」顧筠汝趕緊叫住了青峰,條理清晰地分析道,「我知道你們家殿下想娶的人不是我,我也不敢高攀。我也打聽了一下,知道我這二妹醫術高明,陛下賜婚的本意,是想要她給昭王殿下治腿的。但是我剛才給你們家殿下把脈了,他身體沒有任何病理問題,任是再高的醫術也是枉然。」
「你簡直胡說八道,若是身體沒有問題,為什麼我家殿下站不起來?你根本不懂醫術!」青峰氣急了,指著顧筠汝冷聲斥責道。
「哎,你這人真是,先聽我把話說完行嗎?」顧筠汝白了他一眼,繼續道,「我也是顧家的人,我也懂得醫術,你們殿下是不是長期失眠?是不是經常頭痛欲裂,無葯可解?是不是經常無緣無故就暴怒發狂,甚至會傷害自己?」
青峰被她問得啞口無言,臉色由紅變白,最後在顧筠汝胸有成竹的目光下敗下陣來,吶吶開口道:「確實是——」
「那就對了,你們家殿下的腿,是不是尋遍了大夫來看,卻找不出病因來?」顧筠汝話雖然是對著青峰說的,目光卻頓在那位昭王殿下的身上,他容色可算風華絕代,長眉星眸,薄唇挺鼻,臉如冠玉,可惜蒼白了些。
「你——派人監視我?」那昭王殿下聽到這裡,眼底卻咻的一下,湧起墨色。
顧筠汝:「.」
她太難啦!這到底是什麼邏輯!這些古人的腦迴路,真是清奇啊!
「昭王殿下,我一直養在莊子上十幾年,這才回到京城三四日,還掉進湖裡在榻上躺了兩日,就連我的奶娘,也是我答應頂包這個婚事,顧夫人才接過來的,你覺得我有這樣的本事,去監視你嗎?」顧筠汝覺得自己真是弱小可憐又無助,耐著性子分析道。
昭王殿下招了招手,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頭飛出一個戴著面具的黑衣人,冷聲吩咐道:「去查她。」
顧筠汝:「.」這樣當著她的面赤裸裸地質疑她,真的好嗎?好歹也是他名義上的未婚妻,這個親事還能不能愉快地進行下去了?
「殿下,人與人之間基本的信任呢?」顧筠汝咆哮道,「我老實跟你說,你這病症,大抵是一種心病,我可以幫你治好你的腿,但是你要答應我,治好腿後接觸婚約。這樁交易,你覺得怎樣?」
昭王聞言,冰寒的臉上又浮起了剛才那種邪魅而冷峻的笑意,像是聽見了什麼笑話一般。
顧筠汝正要再介紹介紹自己的優勢,努力促進這樁可以換取自己自由的交易,他卻猝不及防地出手,甩出了剛才那根打人的鞭子,那鞭子在他手中宛如游龍一般,直直朝著顧筠汝撲了過去,纏住了她的腰肢。
昭王見鞭子纏住了她,手下一使勁,就將顧筠汝拉了過來,正好落在他的懷中。
「哎——買賣不成仁義在啊!別動手,別動手——」顧筠汝驚嚇過度,一睜開眼,就對上了昭王俊美而冷酷的臉龐,她瞬間就認慫,低聲求饒道。
「你說你一直養在莊子上,你是怎麼學的醫術?」昭王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掌,托起了顧筠汝的下巴,聲音幽沉道。
雖然他長得很好看,聲音也充滿磁性而獨特好聽,但是顧筠汝卻覺得托著自己下巴的手冰涼冰涼的,他的眼底下更是充滿了懷疑和殺意。
倘若她回答得不合他的心意,顧筠汝相信,他肯定會咔嚓一聲,卸掉她的下巴。
她倒抽了一口涼氣,心裡飛快地盤算道。
他既然會有心病,還因為心病而不能走路,說明他是個非常敏感而多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