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故人往(1)

墨易寒被皇帝留下，讓墨宇軒護送沐月離回王府，可惜墨宇軒卻半道離去。

出了皇宮，月離似乎輕鬆許多，暗暗鬆了口氣。宮裡壓沉的氣息真的挺難受，思想的禁錮人身的束縛，換了她也不想待在那裡。一入皇門深似海，看似衣食無憂，卻要付出多少代價。深宮寂寞難耐，宮裡只有一個男人，就算離塵脫俗，也難熬永生枷鎖之苦。沐月離平眉微微蹙起，搖了搖頭。

半個月來，還未曾白日出過王府，今日沒有往日的熱忱，九陽亦躲在白霞后，相互融合的縷縷霧陽淺淺照落在踢踏而行的馬車上，伴隨著絲絲溫風的拂面竟有些讓人瑕蹙。沐月離胸前隨著緊促的呼吸微微伏動，修長的五指掀起簾紗。

「管家，到這就好，我想下去走走。」沐月離撩起帷簾，盈盈走到一處破損的房屋。凄傷的感覺源源冒出，她並不知道為何會如此，本以為四處逛逛，經過這裡的時候，她就對這座半掩著門的府宅挪不開眼了，好像那道破損的門後有什麼吸引著她進去似的。

「姑娘，咱們還是走吧。這宅子已經慌亂很久了，早就沒人住了。」管家臉色微沉，兩筆老眉蹙起，他不希望沐月離進這樣晦氣的宅子。即使魂靈之說不存在，可沾染了不好的東西帶回王府總不太好呢。

「聽管家您的語氣，可是知道這做大宅的來歷？能不能和我說說？」月離背對著王管事，暗自抹了把淚，但眸子里的通紅依然沒能逃過管事的老眼。他雖然不想提及這座宅子，可是未來王妃既然開口了，即使他不說別人也會說的。

「哎……」他沉了沉臉色長嘆哀息，凝重的神色望著滿地的狼藉和倉促遺留的隨帶物品不惜眼角氤氳起滾燙的老淚，念念到：「這裡是沐家，當年赫赫有名的沐宰相府。走吧，姑娘別在這粘了晦氣，否則王爺要怪罪我了。」

沐家？就是那個赫赫有名的宰相大人！

想那沐府曾經是顯赫大族，卻在一夜間被抄家，誅九族。

地上的狼藉與那不堪的土洞就足以證明沐家的人來不及逃走所遺留的現場。沐月離想想有些心酸，鼻子酸痛竟無法言喻。

王管家只當她是因景生悲，自個走了出去。其實，那沐府的主人原本是他先前的主子，那一家子人都是心地善良的主。說出來他也不相信沐家老爺會做出通敵叛國之事來，前朝餘孽早就滿盤傾覆，縱然還剩這麼一兩個遺珠又能起什麼風浪。前朝的蒼琅國唯一餘脈只是一位公主，而且那公主可是死在黎國大軍眼前的，那火燒了幾天幾夜，又怎能活下來。

王管事落下老淚，買了瓶京城中上等的菊花酒灑在沐家老爺曾經坐過的院子，以酒祭冤魂。那是沐老爺最喜歡坐的地方，每每夕陽斜下，他就會帶著大小姐和小少爺到此彈奏一曲，曲通人心。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官場的激烈總沒有在家與妻兒和樂融融享天倫之樂來得快活。

沐老爺喜歡安靜，這也使得小姐和少爺遺承了他文雅淡俗的性子。

王管事想到這，不知不覺瞅了眼沐月離，若有所思。

沐月離此時在正處於沐家大小姐的閨房，清瘦旖旎的背影好似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