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降為婕妤
皇上的眼只盯著月姬,有一瞬的安慰:「月姬,你起來罷,寡人會還你一個公道。」他瞥一眼鄭德海,聲響清冷如寒冰:「把水荷、阿九、阿三跟昭陽殿舍人阿慶押入暴室,嚴刑審問。再去查查他們幾人這幾個月的行蹤,看看是否有人看到他們和哪個宮中的宮婢有接觸。」
阿九還想自盡,早被鄭德海攔住。月姬搭著安茜的手起身,又向帝後福了一福道:「賤妾此身能的分明,再不敢多求公道。賤妾只祈求聖上中宮,還麗容華跟良容華一個公道,更還含冤棄世的二位龍嗣一個公道。」
賈淑妃哭訴不止,痴痴看著皇上:「求聖上明查!賤妾沒有作過這些許事……賤妾沒有……賤妾啥都不曉得……」
皇上並不看她一眼,只道:「良容華馮氏即日遷回碧雲殿。淑妃賈氏,涉嫌謀害龍嗣,禁足昭陽殿,不的擅自出入,等查明真相后再行處置。」
事兒的發展急轉直下,縱然是中宮亦不可以當著面為賈淑妃求情。她只可以慶幸現在還沒水荷等人的證詞,僅是嫌疑罷了,不然一個謀害龍嗣的罪狀扣下來,賈淑妃咋可能僅是禁足了事?
賈淑妃終歸是被拉下,關在昭陽殿里不準出入。椒房殿一殿狼藉,中宮設計不成反而賠了夫人又折兵,皇上則是實在後怕,也心痛自個兒的兩個孩兒。
月姬忽見令容華嘴角高傲地揚起,盈然起身道:「聖上,賈淑妃謀害胎兒之事兒作沒作過唯有她自個兒有數。僅是賤妾……」她摁住自個兒小腹,喜悅道:「賤妾已然有了一個月身孕,實難再和賈淑妃這般的人共處。聖上幽禁了她,賤妾才敢安心在宮中養胎。」
皇上所有的悲傷和惱怒在一瞬間被她的笑容化去,他向前兩步,緊緊攥住了令容華的手道:「你所言可真?」
「賤妾不敢妄言。僅是宮中出了這般的事兒,賤妾不敢說出來罷了。」令容華滿面的意地笑,牽住皇上的手,依依道:「聖上,賤妾好怕受人所害,還請聖上允准,許賤妾住在聖上勤政殿後的臻祥館,以借聖上正氣驅趕陰邪,護佑胎兒。」
皇上歡跟的笑容中,自然而然是無不允准。令容華的孩兒,恰到好處地驅散了前兩個離去的陰霾。這般的欣快喜悅中,更沒有人會在乎昭陽宮中的賈淑妃又是怎樣一番光景。
良容華最後沒來的及等到真相,她的死是在椒房殿變故的三日之後。
消息是麗容華親自到漪瀾殿傳達的。那一日她穿了身素色的衣衫,面無表情地訴說著良容華的背後事:「……聖上已然下旨追封良容華為良婕妤,一切喪禮摁婕妤之位安置,令中宮好好操辦。」
「良婕妤至此,亦是天不假年。」爾瑩非常唏噓,「遺憾的是阿慶雖承認自個兒會驅蛇,可矢口否認碧雲殿遇蛇之事兒是他所為。阿九跟阿三倒是都被查出來曾接觸過昭陽殿宮婢,水荷那兒的銀票也查出來是賈淑妃的叔伯兄弟經手了,可是否處置,如何處置,還要看聖上的意思。」
「賤妾不明白!」麗容華失聲驚叫,「賈淑妃謀害龍嗣,證據確鑿,莫非聖上還要偏袒么?」
月姬擺擺手示意她安然坐下,淡微道:「如果水荷一口咬定是自個兒一人所為,和賈淑妃無關,而賈淑妃只肯承認收買水荷,可並將來的及指使她作啥,那聖上也別無他法。那包麝料終歸是死物,水荷想要兜攬罪狀僅是一句的事。」
麗容華聞之,頹然地靠在椅子上,「這般說,我的孩兒便是枉死了么?」
「聖上處置不處置賈淑妃不重要,重要的是,賈淑妃聖心已失,再難迴轉。」月姬平靜地吃了一口茶,「將那天的事再回頭想想,害你孩兒的第二個人,你可猜出來是誰了?」
三春勝日,可這宮中的每個人全都清晰而分明地曉得,帝城裡從沒有過真正的春日。
皇上的諭旨非常快傳遍掖庭,說是因令容華有身孕,晉封為令婕妤;麗容華勤謹奉上,晉封為麗婕妤。
但關於賈淑妃的發落,卻遲遲沒有旨意下來。後來去寧壽殿請安的時候,月桂話中話外隱約透出意思來,原來是皇太後跟皇上意見不同。皇太后心痛皇孫,皇上卻念著前朝還倚重著賈雄,縱然賈淑妃再罪孽深重,亦不好罪責太過。
況且,月姬還真的一語成讖。水荷為了爹爹永津跟幾個兄弟,果真將一切罪責都攬在了自個兒身上。她只說是自個兒不滿於懿貴妃壓制,這才謀害龍嗣嫁禍於人。那包麝料則是由於賈淑妃拉攏她時恰好便在她身上,因此才染上息幽香的氣味。阿慶那兒雖然認了碧雲殿的事兒,可也只說是為了把良容華挪去昭陽殿,從而為賈淑妃邀寵,並未傷及龍嗣。
這兩人說完這些許,便被皇上灌了啞葯,這才送到月姬跟前聽候處置。彼時,皇上的口諭:淑妃賈氏,收買宮婢,居心不良,更驅蛇驚擾有身孕妃妾以邀寵,著降為慶婕妤。
漪瀾殿中,鄭德海將阿慶跟水荷押回了暴室。月姬用護甲挑起琺琅罐中的一點薄蓮膏緩緩一嗅,方將罐子交到阿歸手中,只看著爾瑩和麗婕妤不講話。阿歸接過來,取過薄蓮膏一點一點替她揉著太陽穴。
麗婕妤反覆琢磨著聖上口諭,低聲道:「頭一回聽聞妃妾有罪降位還賜封號的。」
爾瑩輕輕頷首,嘆口氣兒道:「阿姐早提示過我,可真的的到這般的結果,我仍是心寒。」
「降為婕妤,那是僅剩的兩條罪狀所致,賞賜封號,那是對她爹爹的安扶。」月姬扶摸著手腕上的荷花玉鐲子,幽幽道,「麗婕妤,如果我是你,我只會慶幸。不然便算條條罪狀都落在她身上,也未必要的了她的性命。」
麗婕妤緩緩「恩」一聲。光影中,她的聲響聽來冷的幾欲沁血:「賈雄還僅是聖上重用的朝臣,隱藏於幕後的那位呢?她可是安南國貴族之女,現在留在勤政殿養胎,有聖上在身邊,這一胎必然是無礙了。丟了我跟良婕妤的兩個孩兒,不管她這一胎是男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