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莫名的發怒和她的殘忍
女性輕柔的笑聲在社團室內響起,那淺淺的輕笑聲,給社團室里每一個超能力者的心臟捅上了冰冷的一刀。
蓄勢待發的劉一平停在了原地,他不想停下的,可是,當那陣可怕的笑聲響起來時,他的身體就下意思地頓在了原地。
這是出自本能的恐懼!
「是你。」
劉一平咬緊了牙關,聲音勉強地從齒關間溢出。
「知道是我,還敢在她面前放肆?」
陳倚已的聲音緩慢而溫和,任誰聽了,都會慶幸她今天心情好。
「哼。」劉一平掐了自己的大腿肉,好讓自己冷靜了下來,「只是想幫你驗一驗是不是真人罷了。」
「呵呵,幫我驗?你是什麼東西?你也配?」陳倚已彷彿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咯咯地笑了起來,「別以為比普通人高一等,就真的很厲害了,」
「說到底,你們劉家除了能夠使用那個傢伙留下的鑽石和歐泊石之外,身份在上流里跟普通人有什麼區別?我沒說你們是叛徒就已經對你曾祖父很仁慈了。」
「閉嘴!你居然敢那樣說我曾祖父!他是個無比偉大的人,他才是真正和延大人一起在為這個世界做打算的人,」
劉一平的眼睛里翻湧起了滔天的怒火,陳倚已這句話刺中了他們劉家的怒點,「你不過是在後面亂吃風醋礙手礙腳的廢物!如果不是你,我們早就可以搞到白矮星的資料了!」
「我說過了的吧?那顆白矮星和那個女人,是我設立在這個世界的禁止辭彙,你敢在我的面前提起,那看來你一定是做好了死的覺悟了吧。」
陳倚已原本嬌柔的聲音在此刻變得森冷,好像是咬緊了牙關擠出來的氣音。
社團室里微涼的空調風瞬間因她的情緒而轉變得凜厲,在一邊靜靜聽著的人都抓住了固定點,使出了超能力或者道具護體,生怕被風刃割傷。
芷綠把盛暮拉到身後,有戒指的庇護,陳倚已的風不會傷害她和盛暮,也不會捲起她們的衣袖。
「那來干一架好了啊!老子早他媽想撕破你這張修修補補八十多年的老臉了!」
感覺自己死期就在今日,劉一平索性也放開了平日里的素質張口罵著陳倚已最不喜歡別人提起的事情。
咔吧。
芷綠聽到了有什麼東西碎裂了。
她驚愕地瞪大了眼睛,看見劉一平的身子在激烈的大風中一分為二。
鮮紅,如同散落的玫瑰花瓣,七零八落地灑遍了社團室。
些許殷紅濺上了芷綠的臉頰上,將她那張震驚的表情襯得更為驚悚,將眼前的猩紅場景揮發得更為極端。
室內的超能力者都害怕地貼著牆壁,他們寧可感受冰冷,也不敢讓自己的身體因為破膛而出的血腥而熱起來。
劉一平,也是劉家的人吧,為什麼,陳倚已沒有絲毫顧忌地,就……
盛暮面色蒼白,她強行地咬了舌尖,讓自己鎮定下來,可無意識緊抓著芷綠衣服的五指卻在止不住地顫抖著。
「好了,違規的傢伙消失了,還有什麼人想要挑戰我的許可權嗎?」陳倚已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吃飽喝足之後的饜足。
她很滿意此刻人們對她的畏懼,她向來以恐懼來治理她的臣民,她相信著,唯有無情的雷霆手段才能夠收攏人心。
陳倚已的目光看向了已然回過神,眼神沉著的芷綠,心中微微一沉。
即使知道這個長得和延芷綠一模一樣的芷綠不是她希望的那個延大人,但是……
如果在延大人面前做出這種可怕的行為,那位大人一定會像現在這樣,非常不悅的吧。
「離開這裡。」陳倚已開了口,語氣冷漠,且不容拒絕。
芷綠知道,陳倚已是在叫她,她擔憂地看了眼社團室內其他的超能力者,拉著盛暮快步離開了辯論社。
辯論社外,不知何時聚滿了人,他們都支棱著自個的耳朵,或者一臉驚恐地看著手中的平板。
芷綠掃了一眼平板,估計是辯論社內的監控,平板的畫面上,一片鮮艷的紅色。
那幾個超能力者也得到了陳倚已的允許,飛快地逃了出來,一逃出來,就雙腿打戰地軟倒在了地上。
芷綠不敢多在這裡停留,她牽著盛暮的手,以最快的速度離開第四教學樓。
可其實跑得再快也沒什麼用,陳倚已一直在她身上,一直在看著她。
「你覺得我很殘忍,是吧?」
芷綠帶著盛暮來到第四教學樓里的禮堂前,忽然聽見了陳倚已的問話。
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陳倚已,但毫無疑問,她覺得,這樣隨意殺人的陳倚已,非常殘忍。
「不必開口,你的眼睛已經告訴我答案了。」陳倚已看著沉默的芷綠,忽的嗤笑,「但是那又如何呢,我一直是個殘忍的人,只是,我會順著你,扮演你不會反感的模樣。」
陳倚已不是在跟她講話,而是在和延芷綠講話。
又或者,是在自言自語來安慰自己罷。
芷綠攥緊了拳頭,壓抑著自己的呼吸,不說一個字。
這種時候貿然地回應,無論是以延芷綠的名頭去回應,還是用她芷綠的真心去反駁,她都能夠預料到,兩個選擇都不會有個好下場。
荒鳴也暗自緊張著,受氣氛的影響,他忘記了講話,如果芷綠妄動,芷綠必然會死的,他還不想芷綠那麼快就死。
「我知道你不是我想要的那個芷綠,不必那麼緊張,我不會殺你的,」陳倚已壓低了聲音,嗓音柔和而帶著淡淡的危險,「我向延大人發誓,絕不會現在殺了你。」
即使陳倚已拿延芷綠髮誓,芷綠也沒敢輕舉妄動,她抿了抿乾渴的嘴唇,「謝謝你不殺我。」
「感謝延大人吧,還有。」陳倚已說著,話語中帶上了些許戲謔,「別想著把戒指扔了或是還給我,無論如何我還是能夠監視你的。」
「我知道了。」芷綠捏了把全是手汗的掌心。
「呵。」陳倚已不知是滿意還是冷嘲的淺笑,不再說一個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