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落草朝臣·取風盡

第三百二十七章 落草朝臣·取風盡

戰場之中,無數將士正在奮力廝殺,屍霧靈軍即便是不怕死亡,可也抵不住聖戰十軍如同潮水一般的衝擊。

再加上憶雲沐與藏無鋒兵分兩路,在屍霧靈軍殺出一條條道路,讓聖戰十軍如同一把利刃一般直插心臟,將屍霧靈軍再度分散。

如此局勢之下,屍霧靈軍再折損十萬,已經只剩餘十七萬的屍霧靈軍。

就在此時,赫見一道黑色身影隨著霸氣詩號從天際而來:

胡天百折落銀霜,

風草勿念寄歸鄉。

何來一念赴天子,

不見容顏愧血疆。

來人面覆黑玄鐵面具,正是落草朝臣·取風盡。

只見取風盡雙臂一揮,驟然出現一道橫亘戰場的颶風,將聖戰十軍與屍霧靈軍暫時分開。

天澤望著屹立空中的人,說道:「你就是落草朝臣·取風盡?」

取風盡抬手一禮:「不錯,正是在下,想必閣下便是聖麟者·清世聖麟·天澤吧?」、

天澤亦是抬手回禮,說道:「看閣下的態度,不像是那種濫殺之人,何以為虎作倀?」

取風盡沉默不言。

此時,子時與剩餘的四名龍鋒撤出戰場,來到取風盡的身邊。

「大哥,你怎麼來了?」

取風盡說道:「是戌時通知我的,戰句的大概我已經知曉,難為你們了。」

子時聞言,一臉不忍,說道:「你不應該來的!」

取風盡卻是搖搖頭,說道:「大哥已經躲了千年,如今已經不想再躲了。」

隨即,取風盡望向影旗,輕聲道:「影旗,如今的你,想必也能獨當一面了吧?」

影旗驟然一震,問道:「你是誰?怎會知道我的名字?」

取風盡淡淡一笑,說道:「我是誰不重要,看你如今對待天澤的模樣,想必你已經真心服從於他,包括聖麟天騎,是嗎?狼居胥。」

此時,狼居胥從聖麟天騎中走出,來到天澤身邊,望著取風盡說道:「我們以前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取風盡無言,反倒是天澤轉身問道:「你為什麼這麼問?」

狼居胥凝重道:「不知為何,這取風盡的眼神讓我產生了一絲錯覺,好像那個人……」

「那個人?」天澤不解:「你口中說的人是……」

狼居胥嚴肅道:「聖麟天騎之中唯一的叛徒……汐風……」

影旗聞言,心神一震,說道:「怎會!」

就在此時,就在眾目睽睽之中,取風盡摘下了覆在臉上千年的玄鐵面具,露出一張精緻的臉龐,白皙如玉,稜角分明,彷彿就是上天故意雕刻而成的藝術品。

取風盡強擠出一絲微笑,說道:「沒想到你還記得我……」

狼居胥看到取風盡的真容之後,拳頭緊握,咬牙切齒道:「沒想到真的是你!自從萬魂縊馬坡解封之後,我便有意追尋你的下落,可沒想到帝都竟然沒有一個人知道你的下落,甚至連你的名字都不曾聽說過!我還以為你死了,原來是躲在這裡,成了姬君羨暗中的勢力!」

取風盡苦笑道:「沒想到你對我竟如此關懷。」

「當然關懷!」狼居胥握緊戰刀,冷聲道:「我恨不得現在就將你殺死!」

此時,取風盡望向影旗,問道:「你也是這樣想的嗎?」

影旗猛然抬頭望著取風盡,眼眸之中儘是驚慌失措,顯然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會遇到眼下的情況。

影旗不斷吞著口水,他很害怕和焦慮,隨即,竟是淚流滿面,瘋狂的喊道:「你怎麼會在這裡!你為什麼不死啊!」

取風盡微微一怔,說道:「汐風已經死了,汐死,風也就盡了,所以我為自己取名為,取風盡。對不起,影旗,不管你是否接受我的道歉,我都要向你道歉,我沒能做好一個義父,對不起。」

「義父?」天澤驚詫影旗與取風盡之間還有這樣的關係。

隨即,狼居胥為天澤講出了幾人之間的故事。

一千九百年前,中神州正處於戰亂的年代。

中神州就是這樣,有帝都在,就有人不服,就有人開戰,就有人伺機謀利,諸方勢力的交纏,註定了中神州一直持續在分分合合的狀態。

狼居胥便是誕生那個年代,與他一起的便是汐風,兩人也是同一天出生的。

狼居胥與汐風的名字是一個算命先生取的,前者狼居胥的名字,是算命先生說,極北之地有座名為狼居胥的山,此山巍峨雄偉,一如大將之軀,該是成將之材,特取名狼居胥,正好其父便是狼姓。

至於汐風的名字,算命先生說是潮汐生生不息,則風歲歲長存,寓意生命頑強,能在亂世中存活下去,因此取名汐風。

原本汐風是有姓氏的,其父行石。但由於其父親生性好酒,且酒後好打人,其母親便是葬送在其父親的拳下,后其父被官府斬首,便將其家中的房產變賣為現錢,交由上輩父輩世交的狼居胥父母代養。

那時,汐風不過出生三日。

長大懂事後的汐風知道了父母事情,已然決然捨棄姓氏,只留名字,也就是汐風。

一千八百年前,狼居胥與汐風在家鄉已是武力第一第二,隨即拜別父母,想要外出闖蕩一番。

而這一闖,便是整整三百年。

三百年之間,狼居胥與汐風踏過茫茫雪原,蹬過萬丈山巔,生死一線已經不記得走過幾遭,只知道死亡在心中已經輕如鴻毛,變得稀鬆如常。

一日,狼居胥與汐風路過一座城,在城門口吃面的時候,汐風注意到了一名沉默的不語的男孩。

男孩約莫有七八歲,小臉白凈,身上的衣服雖然破爛,但卻是很乾凈,顯然是每天都清洗著。

汐風要了三碗面,夥計一時不解,便問汐風為何兩人三碗面?自己家明明可以免費續面的。

汐風指著那男孩,說道:「其中有一碗是他的。」

夥計順著汐風的手指望去,驚詫道:「乞丐?」

狼居胥聞言,便更加疑惑了,說道:「他是乞丐嗎?雖然衣服有點破,但至少蠻幹凈的,還有,他也不想其他乞丐那般逢人便道好乞討啊?」

夥計聞言,笑著說道:「這兩位便有所不知了,這小乞丐別看小,可勤快了!每日早晚都要去城外洗衣,人也整得白白凈凈的,他一天只向三人道好,這三人無論給或不給,他都不會再多言一句。」

汐風聞言,不由來了興趣,說道:「那他成功過嗎?」

夥計輕笑一聲,說道:「怎麼可能成功!他那個樣子,根本不是當乞丐的料,見任何人,骨子裡都憋著一股勁,哪有乞丐低三下四的樣子,能給才怪呢!」

隨即夥計又說道:「我呢也是看他可憐,向我們老闆求求情,我們老闆心好,讓他每天收攤的時候過來幫幫忙,收拾收拾,走的時候,特意給他留一碗面,至少餓不死,您說對吧?」

汐風聞言,笑笑道:「沒想到你還挺熱心。」隨即拿出兩枚中品靈石扔給夥計,說道:「這兩枚靈石,你與老闆一人一顆,但也不能白給,你去將那孩子叫來,就說我找他。」

夥計聞言,先是眉開眼笑,隨即卻是一愣,說道:「二位爺不會是……做黑……」

汐風見自己被誤會成人販子,急忙說道:「你這也想象力也太豐富了,我是想與那孩子說幾句話而已。」

夥計聞言,這才離去,轉身便將男孩帶到汐風的面前。

此時,面已經好了。

汐風指著面,對男孩說道:「今日相見,即是有緣,這碗面算是送你的,吃吧。」

男孩聞言,轉頭望了眼夥計,隨即轉身大口大口的吃著,彷彿汐風隨時都會掐斷自己與眼前這碗面的聯繫,因此才要拚命的吃著。

也就是三四筷子的事情,男孩便將一大碗面吃完了。

汐風說道:「飽了嗎?」

男孩搖搖頭。

汐風說道:「你還可以再吃,但你的速度一定要慢,並且,我問什麼,你就答什麼。」

男孩點點頭,隨即,又是一碗面擺在眼前。

汐風望著慢條斯理吃著面的男孩,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男童喝了一口麵湯,抬頭道:「沒有名字。」

「那你父母呢?」

「走了。」

「去哪裡?」

「不知道到,他們說是給我賣糖葫蘆,可我在這裡等了一年,依舊沒有見到他們。」

「你既是見過父母,怎還沒有名字?」

男孩驟然愣住,隨即抬頭望著汐風,冷漠的臉龐之上竟是劃出兩道淚痕,冷冷說道:「我對他們失望了,所以,我想是提及他們給我取的名字。」

汐風也被男孩的反應驚到,沒想到他對父母竟有如此之深的怨念。

汐風又問道:「那你為何當乞丐,又如此特立獨行呢?」

男孩說道:「這是爺爺再世時教誨的,人在世上,無論是凡界亦或是修仙界,心中都要存有一口傲氣,我的衣服乾淨,對於他們來說是傲氣,我一日之道三次好也是傲氣,就是這樣。」

如此一番言論,竟是驚得汐風與狼居胥久久不能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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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豢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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