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辛苦遭逢 才下眉頭又上心頭
「辛夷，你的意思是說撞你的人來瞭然后你就讓他走了，什麼都沒留下？」
「我問他要了200塊。」
「錢呢？「
辛夷低頭數自己的腳趾，「沒給我。「
「你知道為什麼他不肯給你嗎？」沈垚剛剛下班就已經聽她小姐妹把昨晚上的事情一股腦地倒出來。
辛夷搖頭。
把厚重的假睫毛從眼睛上一把撕下來，沈垚霸氣地用手搭在辛夷的肩上，「你是豬嗎？你見過有人被車撞了要200塊錢的嗎？你就算是扇車門被刮擦也不止200啊！」
「車門刮擦要那麼多錢嗎？油漆噴噴成本很低啊。」
沈垚氣結，就知道不能用類比，她這個小姐妹的腦子結構真的堪比豬腦。「重點不是車門，重點是人家看你要200就知道你這個人好糊弄，那還不如不給，省200。「
哇塞！大姐就是大姐，分析得太透徹了。辛夷一臉星星眼。
「那我現在問人家要2000還來得及嗎？「
「過了村就沒有店，當心人家告你敲詐。「
「哦。。。」辛夷吐吐舌頭，算了爺爺常說吃虧就是賺便宜，反正這次自己也沒啥損失，還賺了免費體檢。人要知足。
「星悅娛樂總裁顧經年。「沈垚撿起被辛夷隨手扔在茶几上的名片，「嘖嘖！辛夷你這次真是錯過一隻最肥的豬，金華兩頭烏好嗎？這位金主爸爸可有錢了。「
「星悅娛樂？「辛夷拿起名片又重複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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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應了三秒。
「我的天！這不是宇浩的經紀公司嗎！我當時可以問他要宇浩的簽名啊！「這下辛夷悔得腸子都快青了。
「簽名？」沈垚嘔血。
「日子都過不下去了，還想著偶像，宇浩是給你飯吃還是給你地方住了。「看著辛夷花痴的嘴臉沈垚實在是忍不住了。
「你不懂的，他是我全部的希望。「也就是在談到宇浩時，辛夷會難得地立場堅定。哪怕對方是垚姐她也不在怕的。
「大小姐，那你工作找好了嗎？「
額？辛夷撲街。
「今晚跟我去玩工作的地方兼職。那兒有招服務員暑假工。給你報了名。「
「垚姐，你對我實在是太好了！「辛夷目光盈盈。
「別，你到那兒千萬別叫我垚姐。「
「嗯？」
「你特么在KTV叫我垚姐，別人還以為我賣的。老娘行得正做的端，從來賣藝不賣身。「
「OK！垚哥！「
噗！沈垚一口水噴出來。
沈垚工作的地方是A市最大的娛樂場所，九洲島，裡面有全城最豪華的包廂、最高端的音響、最漂亮的姐妹，當然還有最nice的服務。
由於沈垚小姐姐腰細腿長，身材有料，濃妝艷抹，性感宜人，面試第一眼就被主管看上了。
至於她為什麼要選擇這個職業因為在這裡可以免費唱歌啊。沈垚從小喜歡唱歌，夢想是成為一名歌手。
雖然客人從來不在意沈垚唱什麼，唱的好不好，只關注她的裙子長短，衣領高低，但沈垚不在乎呀，姐就是這麼霸氣，為了夢想遇到幾隻咸豬手算什麼。
辛夷作為暑假工的工作就比較簡單了。跟著領班進包廂送啤酒、送水果、送花生、當然還有搞衛生，這對於常年打工的辛夷來說難度係數0.1。
她連工地的磚頭都搬過，一箱啤酒的重量對她來說簡直小case。
而且她身材瘦小，穿著寬大的工作服，不失粉墨略顯寡淡的小臉上架著厚重的黑框眼鏡，在昏暗的燈光下雌雄莫辨，客人的騷擾自然也是沒有碰到。
工資是當天結算的。每天早上6點下班就能摸到一枚新鮮熱乎的毛爺爺，這讓原本昏暗的小日子都有了盼頭。
倒是沈垚，在包廂里服務，難免碰到難纏的客人灌酒，一周時間裡總有那麼幾天喝得昏天黑地地回家。
看著大姐這個樣子，辛夷不禁有些心疼。
原來大姐大也不是萬能的，在無情的社會裡，大姐過得還不如小姐。
哎。。。
那天是周五，又趕上七夕，生意格外火爆。12點多了大部分包廂還在鬼哭狼嚎。
辛夷看沈垚從9點進了一個包廂就沒出來過。心裡正在著急，剛好領班找她去沈垚的288包廂送啤酒。
進門的時候，辛夷的目光就緊緊鎖死在沈垚身上。沈垚穿著白色亮片的弔帶裙，喝的東倒西歪靠在邊上的大肚子中年男身上。
「垚垚。」辛夷故意走到沈垚腿邊去送酒，她拿啤酒瓶的時候順勢用手肘推推沈垚，沈垚抬了抬腿，迷迷糊糊的樣子一點都沒認出來是辛夷。
看來是真多了。
而此時，辛夷的酒瓶還沒有放穩，已經被那個肥膩膩的中年男人一把抓了過去。
酒瓶再次被這個男人塞到沈垚手中，邊上的四五個男人也喝high了，大聲起鬨著讓兩人喝交杯。
288包廂是九洲島最貴的VIP包廂，每小時計費四位數起，來這裡的人非富即貴，其他幾位公主眼睜睜看著沈垚被「圍剿」也沒有一個站過去幫她解圍的。
「小sao貨喝呀！「這個大腹便便的男人現在已經把沈垚整個兒抱到了懷裡，嘴巴貼著沈垚的臉，一副獵物在咬在嘴裡的樣子，「剛才不是還浪嗎？這會兒怎麼浪不動了。「
酒瓶慢慢地傾倒，透明的瓊漿順著沈垚的胸口慢慢往下滑，看著傲人的胸圍上濕了一片，這群男人竟然興奮地大笑起來。
「禽獸！「辛夷死死地咬著唇，眼裡能滴出血來。
她猛地站起，一把奪過男人手裡的酒杯。
用盡了最大的力氣，「我陪你喝。「
「哪兒來的雛。「胖男人沉聲訓斥道。
邊上的人都安靜了下來。特別是帶辛夷進來的領班孫哥。此時嚇得臉都白了。
「毛都沒長齊，爺不想玩。「下一秒，伴著這位胖男人的嘲笑聲，大家也跟著起鬨笑起來。
孫哥趕緊道歉，立馬把辛夷拖了出來。
「你在幹嘛？小鬼！這裡面的人是你惹得起的啊？「一出大門，孫哥就粗著脖子教訓辛夷。
「那沈垚呢？沈垚怎麼辦？「
「還沈垚？沈垚就是今天死在裡面我們都一點辦法都沒有。「
看著孫哥的表情一點都不像是玩笑，辛夷更慌了。
孫哥把辛夷拉到角落，看看四下無人又繼續說道：「今天也是沈垚該。她邊上那位大爺是豐業建設的老闆張建波，土老闆不就愛色嗎？沖著沈垚人家都來了好幾次了，沈垚就是沒搭理。這次總算逮著機會，人家還不可勁弄。「
說完，孫哥又感嘆了句，「沈垚也是天真，在這種地方還能清白，越是小白蓮別人興趣越大。「
「那還有辦法嗎？「辛夷很無措，從小到大都是她跟在沈垚的後面接受這位明明是同齡卻像是大姐的保護。
可沈垚出事了，她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辛夷一直都知道，沈垚只是看著放浪不羈；看著對什麼都無所謂；她一貫獨立只是因為沒有可以保護她的人。
「真的沒辦法了嗎。。。」而此刻，辛夷還是讓沈垚一個人去承擔，她沒有能力去幫她搞定。
「呵？」孫哥冷笑了一聲，「天王老子來了都沒有辦法。」
無力感從胸口蔓延到指尖，心裡把自己恨得要死。
怎麼自己會這麼沒用。
「沒有辦法了嗎？」
「要麼七仙女？」孫哥臉上的笑容猥瑣而曖昧，見慣了夜場里男人的貪婪好色，要替代一個女的最簡單的不過是來個更漂亮的。
「仙女？」辛夷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