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青銅小人

青銅小人整個也就一寸高一點，可以說很精緻，以前我也見過一些類似的青銅小人，但是基本都在十公分以上，像這麼小的還是第一次見。

這些年跟著父親經營這間古董鋪子，不知見過多少好東西，青銅器一類的也不在少數，對於鑒別古董的真偽，也有自己的一套。

這件東西，一入手我就可以肯定，絕對是老物件兒，而且是一等一的極品。

我不禁皺起眉來，這東西是哪兒來的？怎麼會突然間出現在我兜里？我可以百分百斷定這不是我的東西，店裡也絕對沒有這樣的物件兒。

想到這裡我趕緊起身來到窗前，拉開了窗帘，讓外面的光可以照進來。隨後來到書桌前，又開了檯燈，將手裡的青銅小人放在檯燈下仔細的打量起來。

這一看，我不由得吃了一驚。

以前見過的青銅小人，大多都是別人從土裡刨出來的，也就是盜墓賊從墓里摸出來的。

青銅器的歷史發展非常悠久，據記載，大約4000年前的古人便已經掌握了青銅器的鑄造技術，但真正的青銅器鼎盛時期是在商周以後，以及春秋戰國時期，那時青銅器的鑄造技術已經非常完善了。

目前市面上出現的青銅器也大部分來至於這幾個時期。不過問題時，經過了幾千年的時間，那些埋葬在土裡的青銅器，無論保存得多完好，這麼久了在外觀上也會有很大的變化。

我見過的一些青銅器要麼都長滿了綠銹，要麼被土質同化，一些化學元素腐蝕，呈現土灰色，保存的最完好的也是暗淡無光。

就算不是從土裡出來的，是一輩一輩從祖上傳下來的，但歷經了幾千年也會有不小的改變才對。只要是行里人，這點最基本的判斷還是有的。

可是，這件東西就不一樣了，它絕對是個老東西，可是無論從色澤，外觀，手感各方面看來，它就像……，就像是這兩年才鑄成的新東西。

「不可能啊！難道我看錯啦？」

我有些不敢相信了，這麼些年我入手了不知道多少東西，無論老舊，什麼時期的，珍品贗品藝術品，數不勝數，更是熟讀各個時期古籍孤本，自信在行里也算是個老手了。

我有些不信邪，再次仔細看起來。

只見這件青銅小人塑造的是一個老人的模樣，閉著眼睛，慈眉善目的樣子。鬍鬚很長下垂到心口的位置，雙手捏著奇怪的印決，有點像道家某種掐訣的姿勢，頗有些仙風道骨的模樣。

腳下是平整的，但是並沒有刻字之類的東西，我奇怪的翻來覆去的看，腦中同時思索著那幾個時期以這樣的形象留存世間的人，有沒有模樣和它相同的地方。

結果幾乎把所有名人的樣子都想了一遍也沒有什麼頭緒。

突然，我一愣，趕緊將青銅小人給反過來一看，就在剛才我手指好像摸到了什麼東西，很細微的磕手的感覺。

把青銅小人背部靠近檯燈下，仔細一看，還真被我發現了一些東西，我連忙從抽屜里拿出放大鏡認真的看了起來。

篆體字！

在青銅小人背後，一處衣服褶皺處竟然刻著三個比毛髮還要細的篆體字。

看到這裡，我迅速抓起桌山的鉛筆，在紙上依著模樣將這三個字寫了下來。

「看來是春秋戰國時期的東西了。」我自語道。

「鬼谷子！」仔細辨認了一下，我輕聲念道，對於古時各個時期的文字我還是有些研究的，很快便認了出來。

鬼谷子本就是戰國時期人，而且是個真正了不起的名人，現存的諸多古籍也都有對於他的記載，道家，兵家，縱橫家，知天時地理，曉易經八卦。其下弟子更是出了不少的歷史名人，可以說是個很有傳奇性的人物。

「好東西啊！」我不由得咋舌，翻來覆去的仔細打量著手中的青銅小人。

「不行，我得印證一下自己的猜想。」

拿著青銅小人下了樓，來到隔壁王叔的鋪子外。

現在也才10點多一些，這條街還很冷清，基本沒什麼人，一條街看過去開了門的鋪子也沒幾家。

但王叔不一樣，每天開門的很早，他是專門做古玩鑒定的，祖上傳下來的手藝，在這一帶還是頗有名氣的，平常找他鑒定東西的人也不在少數。

「王叔」。我喊了聲，便進了店。

王叔正在低頭把弄著手裡的一件玉器，聽到我叫他，抬起頭來笑著說道。「原來是子文啊，怎麼？有事兒？」

「嗯，有事。」我笑了笑，走到王叔跟前。

小心翼翼的從兜里掏出那個青銅小人放在王叔面前。

「這個，王叔啊，我前幾天在市場淘了個物件兒，您給看看，打打眼。」

我想了想這樣說道，因為這東西來的稀奇，我估摸著十有八九就是今天在街上撞我的那個黑衣人塞我兜里的，只是一時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

「呵呵，你小子是拿我開涮吧，你的本事叔又不是不知道。」王叔笑罵了一句，將青銅小人給接了過去仔細看了起來。

嘶……

突然，王叔倒吸了口氣，神色一怔明顯吃了一驚，眼神更是鋒利了起來。

「怎麼？王叔，您認識這東西？」我也不由得一驚，連忙問道。

然而，王叔像是根本就沒聽到我的話一樣，只是目不轉睛的盯著手裡的青銅小人，神色似乎很凝重。

過了好一會兒王叔才深吸一口氣，緩緩地將青銅小人放回了桌上。

「子文啊，這東西你是從哪兒得來的？」王叔看了看我，臉色有些難看。

我有些迷惑，不知道為什麼王叔會有這樣的反應，但可以感覺到事情好像沒有那麼簡單。

我稍微遲疑了一下，說道：「我也不是很肯定，今天有個奇怪的人在街上撞了我一下，我回到家裡就在褲兜里發現了它。」

「奇怪的人？長什麼樣？」王叔愣了愣看著我問道。

「不知道，沒看見，但應該是個男的。」

「會不會是你父親？」王叔突然說。

「什麼？我父親？」我頓時一驚，搞不清楚王叔為什麼要這麼問，但轉念一想便很肯定的說道：「不是，雖然我只看到了那人的背影，但身形和個子都和我父親差很多，絕對不是我父親。」

「哦」王叔眯著眼睛看了我一眼，輕聲答了一聲。

」王叔，您是不是知道什麼？」我趕緊問道，有些急切的湊了上去，從王叔的表情和話語上，明顯可以感覺出一些不同尋常的地方。

王叔沒回答，皺著眉頭盯著桌上的青銅小人半天不吭聲，像是在思索著什麼。

我有些急了，聽王叔之前的口氣，這青銅小人很可能和我父親有什麼關係，正準備再開口詢問，突然王叔說話了。

「我以前見過這東西，在你父親手裡見過。」

「什麼？您見過？在我父親手裡？」我頓時一驚，腦子有些懵了，思緒一下子就亂了起來。

「沒錯兒，見過一次，大概三年前吧，和你現在的情況很像，也是想來問我這東西的真偽。」王叔深吸一口氣后，緩緩地說道。

原來在三年前，我父親也是以外的得到了這個東西，其實以我父親的本事以及閱歷，幾乎第一眼就看出了這東西的真偽。但以他謹慎的個性，還是拿著這東西來問王叔。

當時王叔第一次見到這個青銅小人也很驚訝，但是也只能看出這東西的年代，知道是鬼谷子的青銅像，正兒八經的珍品，其餘的就一無所知了。

但是後來，圍著這個青銅小人好像發生了不少的事，而且很詭異。

「詭異的事？」我不禁愣了，什麼詭異的事？

「不知道。」王叔搖頭，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桌上的青銅小人。

「子文啊，聽叔一句勸，這東西帶著不詳，趁早把它處理了吧。」很突然的，王叔冒出這麼一句話來。

「不詳？怎麼個不詳了？難道，和我父親失蹤有關？」我急切的問道，不太明白王叔是什麼意思，但下意識的便聯想到了這些。

「我不知道。」王叔搖頭說著，突然把青銅小人往我面前一推，起身往後屋走去。

「王叔。」

我連忙在後面叫了一聲，但是王叔並沒有搭理我，自顧自的進了后屋不再出聲。

我更迷惑不解了，不知道是王叔是真不知道，還是故意隱瞞有什麼難言之隱。不過從他剛才不怎麼自然的表情看來，很可能是後者。

他有什麼不方便說的？還是在忌諱著什麼？我百思不得其解，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事絕對和我父親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只是王叔不肯說。

拿著青銅小人回了房間，躺在床上卻一點睡意也沒有，本來之前頭就昏昏沉沉的，現在加上煩躁的情緒，更是有一股說不出來的難受。

恍惚間，我偏過頭看到了書桌上一張相框，相框里是一張黑白的老照片，裡面是我爺爺，我父母和大伯三叔，還有我小時候的一張全家福。

記得那是15年前的事的了，那時我才剛剛10歲，也還住在長沙老家那邊，爺爺是家裡的一家之主，對所有人都很嚴厲，唯獨對我是疼愛有加。

「等等，爺爺，好像有種熟悉的感覺。」

突然，我猛地從床上彈了起來，拿著相框看了看，又盯著手裡的青銅小人打量了一陣，頓時不由得大驚，同時一段兒時的記憶漸漸的浮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