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刁難
景牧進了書房,不急不緩的找了一個位子坐了下來,方才淡淡的道:「玉家的人?」
「玉文溪讓你過來的?」
「二公子,小的也只是奉命行事,請您不要為難小的。」被不孤控制住的人連忙求饒道。
「分明是你在讓我為難,怎麼到你嘴裡卻變成了我讓你為難?你這甩鍋的本事不錯。」景牧淡淡的笑道。
「看到了多少?又與玉文溪說了多少?」
「小的真的是第一次來,什麼都還沒有來得及與文溪姑娘說。」
暗樁也是極其委屈了,他原本想著來二公子這裡是個閑差,結果沒想到事情與他想的完全相反。
這個病秧子二公子,實際上並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人。
景牧當然知道他是第一次來,畢竟玉家派來了多少探子,在他對這件事上心了之後,還是知道到底有多少探子的。
從前玉家的探子,無論怎麼打聽,只要不涉及根本的那些事,他都可以當做不知道。
也算是賣玉文溪與玉家一個面子。
然他與程筠墨處在一起了,他就不得不為程筠墨的安危做打算。
既然他今天看見了不能看見的,這個人自然是不能留了。
「既然第一次來,那處理了吧。」
身為暗樁,他自然知道景牧說的處理是什麼意思,連忙跪地求饒道:「二公子饒命啊,小的一定不會說出去的。」
「晚了。」景牧淡淡的道。
不孤十分有眼力見兒的將人拖了下去,免得處理的時候髒了景牧的眼。
景牧又在書房處理一會兒事情,雖然時辰還早,但景牧已經開始洗漱,準備睡覺了。
這幾天都沒有怎麼睡覺,他的身體也有些受不住了。
程筠墨在回到軍營之後,吃了一些小兵送過來的飯,下意識的去倒了一杯奶茶,卻發現今日景牧並沒有來得及煮奶茶。
程筠墨握了握手,方才將煮奶茶的壺放在爐子上。
習慣真的是一個可怕的東西。
耽誤了一下午的時間,程筠墨不可避免的要去處理今天下午積累的事務。
程筠墨將事情處理完之後,便已經是深夜了,只是她卻沒有任何睡意了。
挑燈夜戰,程筠墨借著燭光開始雕刻,不出意外的話,她眼下做的東西,這兩天就能做好了。
程筠墨默默的將手上的東西做好,努力的不讓自己分神。
只是在有了困意,放鬆下來的時候,程筠墨不可避免的想了很多。
程家藏書之地有不少書,其中雜七雜八的書也不少,她也讀過不少。
所以才有幸在見到景牧第一面的時候,就知道他是毒人。
但是縱觀她所讀過的書,凡是對毒人的製作略有筆墨的書,在毒人評價上都不可避免的加了一句話。
毒人,唯死方能解脫。
也就是說,無論是毒人之毒,還是毒人,直到現在都是無解的存在。
所以景牧該怎麼辦呢?
程家不缺德高望重的前輩,也不缺有醫術的大夫,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能夠在這次北疆之戰結束的時候,帶景牧回閩南。
回程家!
如果能夠將景牧回到程家,即便程家的人沒有辦法治好景牧。
也可以以程家的名義發布告示,尋找天下名醫。
畢竟景牧既然從來沒有向定北侯府的人提起過他在嗎南疆玉家的事,想來也是不想讓他們知道。
而程家出面,可以在為景牧尋名醫的同時,還能夠最大限度的保守景牧的秘密。
但前提是景牧要相信程家人。
不然的話,這樣隱私的事,她也不能自作主張。
畢竟景牧是毒人的事,一旦爆出來,那就不是景牧一個人的事了。
而是很多人的事。
甚至還會涉及到清流派與世家派之爭。
只是就是不知道了景牧能撐到什麼時候了。
景牧一覺醒來之後,神清氣爽,在吃完早點之後,便去了軍營。
景牧到了軍營之後,程筠墨已經洗漱完畢,吃完早點,準備去練兵場看一看。
軍師計謀是一方面,但是軍隊的實力也是一方面。
二者相輔相成,缺一不可。
景牧陪著程筠墨去了練兵場,看著將士們熱火朝天的訓練,景牧突然很嚮往。
如果他沒有被送到南疆,他恐怕也會走他父親的老路,來軍營里訓練。
金戈鐵馬,守衛著北疆的百姓。
只是他如今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只能不斷的用陰謀詭計算計他人,兵不血刃的為自己殺出一條血路。
以此來謀求生存的機會。
「景牧要不要試一試?」程筠墨在看到景牧眼裡的嚮往之後,笑著問道。
「我就不試了吧,我恐怕連那些兵器都拿不起來。」景牧溫和的笑了笑道。
「那我替景牧試一試?我試了,四捨五入也就相當於景牧試了。」程筠墨笑著道。
「好。」景牧十分寵溺的笑了笑。
程筠墨在進了校場之後,練靶子的人,十分自覺而又主動的為程筠墨讓出了一個位子。
程筠墨拿起弓與箭,挑了挑眉,對著身邊的人道:「今天心情好,看著你們練,我也手痒痒了。」
這算是找了一個理由了。
雖然不夠走心。
但是以程筠墨如今在軍中的地位,這樣不走心的理由也已經夠用了。
傳聞中,程筠墨也算是一個文武雙全的人物。
畢竟普通人可干不出來建立楚族宗祠、去玉家找場子等這樣的事。
總之在世人眼裡,程筠墨也算是很會打架了。
程筠墨連射五箭,后一箭從前一箭的箭桿中間穿過,最後靶子中央只剩下一支箭。
「軍師厲害!」程筠墨在射完之後,周圍的士兵立刻鼓掌誇讚道。
程筠墨扭頭看了一眼景牧,在看到景牧含笑的眼睛,用口型說棒的時候,才十分滿意的轉回了頭。
然後裝模作樣的對著周圍的人道:「好好練。」
「是,軍師。」
程筠墨走到景牧面前,然後在人前十分淡定的道:「走吧,我們再去其他地方看看。」
只是還沒有走幾步,便被人喊住了,只見來人對著景牧行禮道:「小的見過二公子,小的是定北侯府府上的人。」
景牧點了點頭:「什麼事?」
「二公子夫人今天病了。」
景牧看了一眼程筠墨,程筠墨立刻道:「既然如此,景牧快點回去吧。」
她雖然知道景牧昨日的不開心多半源於定北侯府,而且昨天他說的那些話,她還記憶猶新。
但是她不能讓景牧背負是一個母親生病都不回家的名頭,雖然不回家是因為公務。
但是別人謠傳的時候,可不會管什麼公務不公務的。
流言猛於虎,這是她小的時候就已經知道的事了。
景牧跟著小廝回到定北侯府的時候,玉紓憂果不其然的躺在床上,身邊還有玉媽媽侍候著。
只是不見景輝的蹤跡。
「景牧給母親請安。」
「安什麼安,我像是安康的樣子嗎?」玉紓憂冷聲道。
景牧不為所動,問立在一旁的玉媽媽道:「母親既然病了,可有請大夫上門。」
「若是身邊沒有可信的大夫,我這裡倒是有幾位人選,可以請來為母親診治。」
「回二公子的話,已經看過了。」
「我這是被你氣病的,你這個不孝子。」玉紓憂打斷了玉媽媽的話怒道。
「火大傷身。」景牧低眉順眼的道。
「你竟然敢與我這樣說話,你長本事了啊?」
「母親要我怎樣?」景牧淡淡的問,彷彿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我病了,你人都不在這裡伺候,還非要小廝三請四請,才肯過來。」
「那敢問小廝都去了哪裡?」
「我府上?還是哪裡?」景牧抬頭看了一眼玉紓憂,問道:「難道母親不知道我如今在軍營里就職嗎?」
「這種時間我怎麼可能在家裡?還有我又不知道母親病了,在我知道母親病了的時候,我就以最快的速度回來了。」
「便是軍營里的事也放下了,所以母親還要我怎樣?」
「混賬!」玉紓憂氣急了,那起枕頭就往景牧身上砸,直接讓景牧一個踉蹌,撞到了身後的梳妝台上。
若不是借了梳妝台的力,他如今恐怕就已經狼狽的倒在地上。
雖然如今也好看不到哪裡去。
「母親在做什麼?」景輝突然進來,將景牧扶起來道。
玉紓憂大概沒有想到景輝會突然回來,愣了愣:「我只是氣狠了。」
「二弟沒事吧。」
景牧在站直之後便恭恭敬敬的行禮道:「世子哥哥。」
復而又向玉紓憂行禮道:「既然世子哥哥來了,景牧又不討母親歡心,便不在母親這裡礙眼了。」
「免得母親的病情更重,那便是景牧的不是了。」
景牧在恭恭敬敬的行過禮之後,便抬頭挺胸的離開了,一身傲骨,並沒有因此而彎下去。
景牧出了房間,至於裡面說什麼,他也沒有興趣知道。
在出了房間之後,便離開了定北侯府,回了軍營。
回到軍營之後,程筠墨並不在軍營,但是給他留了紙條,說是帶兵出去了。
景牧將紙條習慣性的燒掉,只覺得腰間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