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3章 蘇凡的道

「卿竹？你怎麼在這？」

通過叫聲，蘇凡立馬就認出了來人。

「我……」

李卿竹剛想說什麼，就感覺胸前一陣酥麻，隨後雙腿一軟，有些使不上勁了。

「你……快鬆手。」

「啊？！我的我的，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蘇凡這才響起，自己的把手給忘了，趕緊鬆開手，蘇凡連退兩步，解釋道。

「那個，我不是故意的，你聽我解釋啊，我就是感覺屋子裡有人，我還以為進小偷了。」

「你……！」

幸好蘇凡這會沒點燈，看不見李卿竹的臉色。

不然絕對能看到十分精彩的一幕。

強行壓下心頭的火熱，李卿竹深吸一口氣，解釋道。

「我……有些事想找你，可是晚上過來才發現你沒在房中，我……我免得麻煩，就在這裡等你了，誰知道……你突然回來，連個招呼都不打，就沖了過來。」

「……」

蘇凡頓時尷尬地說不出話來。

這麼微弱的氣息，他早該想到是李卿竹了，結果一通腦補，妄自猜測，當成了隱藏氣息的蟊賊。

「對不起，對不起，我這不是故意的，我再次向你道歉。」

蘇凡一邊說，一邊將點好燈火，照亮了房間。

「沒……沒事，我知道的。」

經過一段時間的調整，李卿竹的臉色正常了許多。

就是剛剛被蘇凡抓過的地方，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酸，麻，癢，一點點疼，還有……

咳咳，總而言之，很複雜。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蘇凡擦了擦額頭冒出的冷汗，有些心虛地說道。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你白天比較忙，也不太方便跟你說，本來想趁晚上過來找你，發現你不在，才等到現在的。」

「嗯……應該是很重要的事吧，別站著了，坐下說。」

蘇凡抽出凳子，示意李卿竹坐在桌邊說，他自己也找了凳子坐下，順便給李卿竹倒了杯水。

「第一件事是母親大人讓我傳話給你的。」

李卿竹坐下之後，也是喝了口水，平復了一下心情，這才開口說道。

「璇璣前輩嗎？她說什麼了。」

蘇凡立馬有些好奇。

「她貌似提前知道了丹霞坊的一些事，讓我轉告你一句話。」

李卿竹沒有立刻說，而是看了看四周，隨後壓低了嗓子，傳音道。

「她說，文曲星雖然是身為仙庭中人，但為人清廉正直，風骨極佳，希望你不要跟他起太多的衝突。」

蘇凡聽罷，眉頭微皺，立馬回傳道。

「今天我也跟文曲星前輩溝通過了，算是了解他的為人，但……卿竹，我說話有些直，你別介意，我的意思是，這件事也沒有那麼重要吧。」

「母親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李卿竹微微含笑，略帶深意地說道。

「嗯？璇璣前輩還有高見？」

蘇凡有些不解。

「母親說了，這些年，文曲星對仙庭的所作所為也十分不滿意，她也知道你對仙庭的態度，所以讓我告訴你……可以嘗試接觸一下文曲星。」

蘇凡立馬明白了仙姑娘娘的意思。

通俗點來說。

就是拉攏一下文曲星，看看能不能策反一下。

當然，策反有些難聽。

好聽一點，就是搞好兩者之間的關係。

「母親說了，最堅固的堡壘往往都是從內部潰敗的，仙庭這些年，確實有些變味了。」

「我明白璇璣前輩的意思了。」

蘇凡點點頭，一臉嚴肅。

「這個信息確實非常重要，謝謝你，卿竹，看來明后兩天，要抽空去見一趟文曲星，好好聊一聊了。」

「恩……母親說了，昊天宗和桃花仙源永遠站在一起。」

「這是自然，璇璣前輩待我不薄，而且，昊天宗早就和桃花仙源組成兄弟同盟，守望相助，這點是毋庸置疑的。」

李卿竹微微鬆了口氣，隨著交談，兩人之間的氣氛，也輕鬆一些。

「璇璣前輩還有其他話嗎？」

見李卿竹暫時沒有開口，蘇凡有些好奇地問道。

「啊……沒了。」

李卿竹愣了一下，回了一句，但很快又想到了什麼，開口道。

「那個，蘇凡……我有個事情，想問問你。」

「什麼事？直說啊，咱倆還有必要藏著掖著嗎？」

蘇凡喝了一口水，又添了一杯，隨意地猜測道。

「桃花仙源住的不習慣嗎？要是不習慣，你搬到昊天宗住也沒有問題。」

「不不不，沒有，母親大人對我很好，桃花仙源的姐姐們也待我如同親妹妹一般，我住的很好。」

李卿竹趕緊解釋道。

「那是什麼事？」

「就是……就是……」

李卿竹臉頰微紅，隨後，有些心虛地低下了頭。

「你跟……欣怡仙子之間……那個……我聽雙靈姐姐說……丹霞坊很厲害……有仙帝……你們會不……」

李卿竹說的話斷斷續續，沒頭沒尾，但蘇凡聽了個大概。

丹霞坊是一個很厲害的勢力，有仙帝，自己是不是想要通過聯姻的關係，和丹霞坊有實質性的進展。

「你亂想什麼呢，我跟顧欣怡是不可能的，我們最多就是普通朋友。」

蘇凡坦然地說道。

「跟你說實話吧，現在是丹霞坊想跟昊天宗結盟，而不是昊天宗想跟丹霞坊結盟，你這麼聰明，應該懂得其中主被動的關係吧？」

李卿竹立馬點頭。

「顧雍身為仙帝，我不在昊天宗的這百年裡，幫了不少忙，面子肯定是要給的，情分也是要還的，至於其他的，不太可能，你放心吧。」

蘇凡拍著胸脯，信誓旦旦地說道。

聽到這話，李卿竹頓時在心中鬆了口氣。

可緊接著，她不知道怎麼想的，一時間沒有控制住自己，脫口而出到。

「那……我呢。」

「你？」

蘇凡顯示有些疑惑，沒太聽懂，但聯繫之前說過的話，立馬明白了一些。

「這個……這個……」

先是和冥帝之間的戀愛，隨後經過曉溪山百年的歲月，加上渡劫后的明悟。

蘇凡對感情方面的事也不再是一竅不通。

那道坎已經打開，雖然還沒有完全過去，但他已經有些明白了其中的味道。

「啊？！你不要多想，我……我就是隨口說說的，我剛才一時糊塗了。」

見蘇凡一副糾結的模樣，李卿竹趕緊開口安慰，心裡不停責怪自己的失態。

母親大人明明說了要慢慢來，可是剛才，剛才自己竟然……

唉！

李卿竹只能說實在是情不自禁。

「那個，蘇凡，時候已經很晚了，我，我先回房了，我剛才就是說著玩呢，你別當真了。」

李卿竹強顏歡笑地站起身，腳步飛快地朝屋外走去。

「不用送了，我先走了，晚安。」

大門就在眼前，李卿竹已經拉開了房門，蘇凡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

「卿竹，你等一下。」

李卿竹：「！！！」

她立馬停住了腳步，短短几秒中的時間，心臟就如同小鹿一般亂撞。

怕是一張嘴，心就要跳出來了。

腳步聲響起，蘇凡也是起身，慢慢走到了李卿竹身後。

「卿竹，很抱歉……」

此話剛出，李卿竹的心就猛然一涼，躁動的心臟也在頃刻間平緩。

隨後一陣淡淡的絞痛就從胸口傳來。

她慘然一笑，剛想說什麼，蘇凡的聲音又再次響起。

「給我一點時間好嗎？我的心很亂，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所以請你給我一段時間，讓我仔細想一想，不會太久的。」

絕望瞬間變為了希望，李卿竹暗自深吸一口氣，背對著蘇凡，點了點頭。

「好……我等你，不管多久，我都願意等，等你親口告訴我結果的那一天。」

「謝謝你的理解，卿竹。」

蘇凡輕嘆一聲，上前幾步走到了李卿竹的身後，輕聲道。

「回去吧，夜深了。」

李卿竹沒有再說什麼，快步走出了房間。

微微鬆了一口氣，蘇凡關上房門，重新回到桌邊坐下，也不說話，從乾坤戒里摸出一壇毛台，自斟自飲起來。

濃郁的酒香遍布房屋，可蘇凡的眉頭卻是緊皺在一起的。

「你還不如給她一個痛快呢。」

龍汶雪的聲音突然響起，蘇凡沒有驚訝，也沒有開口。

「怎麼不說話啊？」

「沒什麼想說的。」

蘇凡一邊喝著酒，一邊淡淡回答道。

「那天，冥帝問我，有沒有喜歡過她，我沒有開口，因為我當時根本不知道感情為何物。」

「那你現在知道了？」

龍汶雪有些驚訝。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這句話，我以前一直理解錯了，這句話的意思其實是天地對與世間萬物沒有私心，也沒有偏袒，所有東西在天地眼中就跟芻狗一般，沒有區別。」

龍汶雪沉默了。

「天道對萬物沒有感情，但我不同，我討厭這樣，我有自己的私心，我也有自己的感情，天道喜歡這麼干，我偏要那麼干，這就是……我的道。」

話音落下，蘇凡突然哈哈大笑，一邊笑，一邊喝著酒，宛若癲狂。

「去他娘的天道，無聊至極。」

蘇凡雖然沒有說自己到底喜不喜歡冥帝，但在龍汶雪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金線蛛后說她不喜歡待在須彌戒里，讓你放她出來。」

「噢。」

此刻沒有外人，蘇凡也沒多想，揮了揮手，一頭銀髮的金線蛛后就出現在蘇凡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