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0章 罪該萬死是自己
「祝賀你們，有情人修成正果。」蘇雪凝淺淺淡淡的道，現在對誰說話她都是這樣，能說一句都算不錯。
「晚上參加我們的party去吧，你好久沒出門了！」孫志偉激動抱住沈月如，沈月如也期許地說，「對。」
「我不去，照顧孩子沒空，等你們結婚再去吧。」
蘇雪凝拒絕了，以前的她不懂得如何殘酷的拒絕別人，現在好像不學自會了。
「雪雪，現在每個月，江董事長和夫人就坐私人飛機去菲亞邊界，給江湛燒香祝願，懷念他。他沒有簽下和你的離婚協議書，你是他妻子，也該去一次。」
沈月如見保姆抱了孩子下去，她突然和蘇雪凝小心的提道。
「戰難離開的人，都是帶著念想的。要有一定的儀式，才能讓人安息。」
蘇雪凝突然漠然站起，「我為什麼要去？他走的時候，和我說過了嗎？」
「我不會去見他，他也別指望我會帶盼盼和阿望去！」
她冷漠地回了房間，沈月如擔心地皺眉，「雪凝？」
「別去了如如，算了，再給她一點時間吧。」孫志偉嘆息口氣，拉住沈月如。
「嗯。」沈月如也嘆氣，「你說這江湛要是好好的，他們兩個現在該有多麼幸福？」
「這半年，雪凝一天天的瘦下去，肯定吃睡都不好，整天就望著江湛留下的布偶熊發獃。這心善的人，為什麼就被折磨考驗呢。」
孫志偉抱過沈月如，「所以我們才要懂得珍惜身邊的人，雪凝和江湛是難得的神仙眷侶，相信上天一定不會真對他們那麼殘酷的。」
「如果有奇迹能發生，那該多好。」
.......奇迹並不會隨便發生，轉眼快到江湛逝世一年。
蘇雪凝生下的雙胞胎也一歲多了，兩個奶娃娃個個聰明，雖然還不會說話走路，但學什麼都比同齡嬰兒要快。
這一個日子，缺了誰都不該缺少蘇雪凝。
但誰也不敢去勸蘇雪凝，她心裡的痛，沒有人可以撫平，甚至連觸碰都不行。
「雪兒，明天一起去邊界吧，那鳳尾花都開了，去那看看江湛。」
出發前一天晚上，蘇眉帶家人還在勸蘇雪凝。
蘇雪凝很漠然地抱著孩子上樓。
「我不去，爸媽，雪景，我要帶盼盼和阿望睡覺了，你們也都不用費力氣了，晚安。」
幾個人都不舍激進，又以失敗告終了。
第二天，蘇雪凝帶著孩子照常出門散步，陸羅夜和唐哲風出現了。
「這個東西你打開看看。」唐哲風給蘇雪凝一個盒子。
「我不看。」
蘇雪凝完全不願意，唐哲風突然說，「我給江湛中過的子彈，他為什麼差點中彈，你不想聽？」
蘇雪凝腳步停住了。
坐在花園的亭子里，唐哲風拿著那枚子彈，訴說了一段不為人知的往事。
「在好幾年前，江湛和你都還是互相暗戀。」
他說了起來，「他在訓練營做隊長，陸羅夜受過他生活上幫助，是他的得力小跟班，可以和他出生入死。而我就是大學里和他的好朋友，他去危險的地方歷練，我搞發明無聊了也愛找他去玩。」
「這件事他不許我說，連陸羅夜也不可以說。」
「雪凝，我們去旅行的普羅旺斯，旁邊有個小的國度，你有沒有印象？」忽然他問。
「你到底要說什麼？」蘇雪凝很冷淡。
「那就是布偶熊的設計者待的地方，也是個戰亂之地。」
唐哲風少見露出認真的面色，蘇雪凝聽了進去。「和中子彈什麼關係？」
「本來沒關係，後來那個地方要打戰，設計紫色布偶熊的藝術家，逃不出去。而且還因為他身份名望高，被困在敵軍的營地了，當時他就在完成最後的一個作品，就是江湛送你的那第一千隻布偶熊了。」
蘇雪凝的眉頭動了動。
「江湛一直想送你那隻紫色布偶熊，對藝術家的行蹤特別關注，有一天他的網站不更新了，江湛就發現他被綁架了。」
「他為了保留住還沒被發表出來的布偶熊，違反基地和訓練營的共同守則，偷跑去那個危險的小地方救人了。」
「我當時也傻，非要跟著去，想見見他拿槍的威風。我就說我有發明的防彈衣，可以絕對防住子彈。」
唐哲風突然笑起來，「江湛他，拿起槍確實很威風，帥的一批，我沒見過那麼帥的男人！」
蘇雪凝沉默，唐哲風也慢慢正常口氣說，「哎，我們救出了那個藝術家，代價是受敵人追殺。反彈衣我知道是偽劣發明，我替江湛擋了那子彈，就有了這麼一回事。」
「不過，江湛其實也受了很多的傷，手裡也中過子彈。不過這人聰明，傷的也不是要害，就沒讓任何人發現他中過子彈。」
「後來我們回來了，藝術家死裡逃生，那第一千隻布偶熊就有著落了。」
唐哲風突然看向已經說不出話的蘇雪凝，「江湛是為了你，去以身犯險的，他為你一個童話夢，為你的一聲江湛哥哥，做出了你想不到的瘋狂。」
「對，那次被諸葛舅舅抓到了，還有訓練營的營長，罰了少爺他一年晚上練功。我那時候陪著練，他每天都練到半夜，回寢室了就拿你寫的信看，沒說過一句抱怨的話。」
陸羅夜突然也說話，他哽塞住眼淚，突然露出男人軍魂般的壯烈語氣，「從那以後，我就認定江湛這個兄弟，這個主子。」
「還有您少夫人，他認可的人，我們就認可！」
蘇雪凝拿過子彈下面，紫色布偶熊的設計底稿，眼淚滴濕了紙稿上布偶熊彈奏的鋼琴。
「這是少爺，親自拜託藝術家，畫出的底稿。你肯定不知道吧，藝術家感激少爺，全部照做。」
「而且當時少爺有一句話，是這麼回答藝術家的。」
「他說他要送一個會彈鋼琴的，對他最重要的女孩。」
「江湛...哥哥。」
蘇雪凝捏著底稿，痛心疾首，終於她淚濕了整張臉。
為什麼江湛對她不為人知的愛，她今天才徹底知曉領悟？
她竟然還質疑，罪該萬死的是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