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給辛西婭講故事
吃完午飯後,經過一下午的努力,李楊終於把鐵塊敲的跟遊戲里一樣有稜有角了,還好他繼承了遊戲里800級滿級鍛造技能,否則沒有鐵匠爐的幫助,這原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鐵砧鍛造成功后,李楊感覺好像少了一些什麼,「對了,柏莎今天怎麼沒有纏著我講故事?」,突然空閑下來讓李楊有些寂寞,於是他瞅向四周尋找柏莎,好在石屋還有沒裝修,所以還是那個空曠的好像倉庫的屋子,這讓李楊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口向外眺望的柏莎。
「柏莎,今天還想聽故事嗎?」走到柏莎身邊的李楊小聲問道。
「呀,大人」,被李楊聲音嚇了一跳的柏莎驚呼道,「我有一個朋友今天也要來聽大人講故事,但是她還沒來,她保證會來的呢」。
柏莎的樣子有些失落,她心底認為對方可能不會來了,因此感到傷心。
「也許她有事耽誤了,否則誰會忍心欺騙可愛的柏莎呢」,看著柏莎傷心的樣子,李楊用手撫摸著對方的金髮安慰道,這有種父親安慰女兒的感覺,像巧克力的味道,即心疼的苦澀,又有種淡淡的溫馨。
「而且你還有我和你媽媽在你身邊啊,對嗎」,正體會這種初為人父的感覺的李楊沉浸在安慰柏莎的氛圍里,可惜卻沒有得到臆想中的回答,因為伴隨著太陽開始降落,一個小小的身影出現在街道口。
看到出現身影的柏莎,一下擺脫了李楊的『魔爪』,興奮地歡呼道,「喂,我在這,你快過來啊,大人要講故事了」!
聽到柏莎的話,遠處那個披著斗篷的女孩趕緊快跑兩步,可是她太瘦弱了,所以跑的踉踉蹌蹌的,就好像被風吹著的不倒翁。
「抱歉,我幫我媽媽洗衣服,所以來晚了」,女孩氣喘吁吁的說道,貧民區的很多女性都以幫別人洗衣服為生。
「沒有晚,大人今天還沒有開始講故事呢」,柏莎高興的說道。
出現在李楊面前的這個女孩遮掩在骯髒破舊的斗篷下面,只有下半張臉隱約的顯現在陰影里,在昏暗的夕陽下,顯得不太清晰,好在李楊的視力變得非常的好,所以他能看出對方露出的臉非常好看,也許對方是一個小美女,為了保護自己才披上這麼破舊的斗篷吧。
「你好,我叫李楊,歡迎來聽我講故事」,李楊伸出了右手,對於柏莎第一個來家裡的朋友,李楊表示歡迎,小孩子就應該有幾個好朋友,這樣童年才會快樂。
「您好,大人,我叫辛西婭,請多指教」,看著李楊伸出的手,小姑娘並沒有握上去,她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同時身子也微微往後縮,就好像受到驚嚇的貓。
看到對方的反應,李楊用手撓了撓後腦勺,他最近也隱約發現了他在鄰居間的『恐怖傳說』,因此瞬間理解了對方的反應,「抱歉」。
在李楊尷尬的時候,利瓦伊夫人及時的從屋子裡走出來解圍。
「你們還在門外聊什麼呢?進屋子裡來吧,你叫辛西婭是嗎?鍋里還有些中午剩下的魚湯,正好可以一起喝」,利瓦伊夫人笑著說道。
「謝謝夫人」,辛西婭回答道。
這個披著斗篷的小姑娘就是食指派來的殺手,她身為貓族人,本身就長得瘦小,因此能很好的偽裝成一個小女孩,她已經記不清有多少目標用難以置信的眼睛看著殺死他們時候斗篷下的自己了。
進入屋子裡,身為殺手的辛西婭快速的用餘光掃視了一圈四周,空曠的如同倉庫一樣的房間令她很滿意,這就相當於一間密室,有利於她的刺殺計劃,而今晚就是她刺殺對方的時間。
對於那些連續幾天甚至更久潛伏在目標身邊尋找機會的殺手,辛西婭從來都是嗤之以鼻,做為殺手,經驗豐富的辛西婭有一套自己的理論,首先一定要在儘可能短的時間內儘可能多的了解對方,然後一定要在對方最鬆懈的時候刺殺,同時從確定目標到動手,時間越短越好,還有接觸目標的時候,展現越真實的自己越好,不要撒謊,隱藏殺氣,靠著這些經驗,她成功的活了下來,而且任務從來沒有失敗。
「大人,快開始講故事吧」,在所有人圍坐在爐火前後,柏莎催到,她原本就喜歡李楊講故事,現在有小夥伴陪著,更加的迫不及待了。
「好,今天接著講馬丁路德金的故事」,李楊說道。
在穿越之前,李楊就喜歡讀一些人物傳記,雖然他是屌絲,但是讀這些偉人故事的時候,能夠帶給他身臨其境的感覺,就好像自己化身為那個偉人,正在行走在改變歷史的道路上。
「馬丁路德金是一個黑人牧師,就像我之前講的,在那個國度里,黑人備受白人歧視,他們的祖先是奴隸,雖然那個時候已經廢除了奴隸制,但是他們的孩子仍然不能夠和白人的孩子一起上學,他們的妻子不能和白人一起坐車,他們自己則不能夠和白人一樣受到良好的工作聘用,在這樣的情況下,馬丁路德金站了出來,為了黑人獲得和白人平等的權利開始全國演講,帶領著受到不公正對待的黑人發起了遊行示威,他在一個偉大的地方發表了一篇著名的演講,演講的名字叫做《我有一個夢想》,我還記得我第一次背誦這篇課文的時候那種感動,他是一個偉大的人,他帶來了改變」。
說道這裡,李楊端起魚湯潤了下喉嚨,然後富有感情的朗誦了起來「今天,我高興地同大家一起參加這次將成為我國歷史上為爭取自由而舉行的最偉大的示威集會。100年前......」。
因為過於喜歡這篇演講,所以即使過了這麼多年,他依然能夠像初中語文課上一樣把整篇文章流暢的背下來,富有感情的語調,讓辛西婭彷彿真的看到有一個偉人站在高高的講台上,對著下面密密麻麻的人振臂高呼著。
不像之前已經聽過李楊多次故事的柏莎,辛西婭對李楊故事裡的很多名詞聽不懂,比方說她最感興趣的,『自由』。
「大人,你剛剛說馬丁路德金的時代已經廢除了奴隸制,他在爭取原本身為奴隸的黑人的自由,但沒有了奴隸,那誰去礦井裡幹活呢,沒有人會自由的想去礦井裡工作,還有貴族老爺們的莊園、家裡的打掃等,這些都需要奴隸,沒有奴隸,這個社會怎麼運行下去呢,而且奴隸不再是奴隸,他們又怎麼養活自己,哪裡得到吃的呢」?
因為從有記憶開始,辛西婭就生活在奴林會館,因此她對於奴隸非常了解,甚至可以說,她自己又何嘗不是食指手底下的奴隸,而且正因為了解,所以會知道,其實奴隸只是名字不太好聽,相當大一部分奴隸的生活其實是比貧民區的貧民好很多的,特別是那些祖祖輩輩在貴族府上的奴隸,或者貴族莊園里的奴隸,他們的生活甚至比很多公民區的公民還要好,如果有人跟他們說要解放他們,估計第一個抄起刀的就是這些被解放的人。
「辛西婭,你首先要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從人類從原始社會生活在森林裡走出來進入奴隸社會後,一個人所能夠產生的價值就已經比他消耗的價值要大了,這也是奴隸產生的基礎,因為他能產生的價值大於養活他的價值,所以並不存在奴隸自由后無法養活自己這件事,其次貴族並不高人一等,人生而平等,他們並不是生來就應該被奴隸照顧的,他們應該自己學會穿衣吃飯了,他們的莊園可以花錢雇傭別人耕種,如果他們不能很好的管理他的莊園,他就應該學會節儉的生活,至於去礦井裡工作,如果沒有奴隸,自然需要付出更高的工資和更好的保障來雇傭人下去工作,同時必須提供最好的安全保障,畢竟人命是無價的」。
辛西婭聽到這裡,暗中伸手摸了摸腰后別著的兩把匕首,對方已經被自己的問題吸引力注意力,這是最好的暗殺機會,只要這時候抽出匕首,一把劃過對方的脖頸,一把刺進對方的心臟,對方必然會死在自己的手裡。
原本本應該是這樣的,但是對方的胡言亂語讓她忍不住問道,「可是不說奴隸,這貧民區里每時每刻都有人餓死,他們相對奴隸是自由的,不還是餓死了嗎?而且人怎麼可能生而平等,難道奴隸和國王也平等嗎?」辛西婭一邊說著,一邊感覺很煩躁,人命怎麼可能無價,身為殺手的她確信,人命是有價的,而且非常廉價,奴隸也不可能解放,奴隸一輩子都是奴隸,祖祖輩輩同樣如此,但她就是忍不住繼續問下去,這並不像她,她應該是最冷靜的殺手。
「貧民區的人看似自由,其實他們並不自由,他們如果能夠去城外耕地、去河裡捕魚、去公民區尋找工作,怎麼可能會餓死,奴隸和國王自然也是平等的,雖然他們的工作不同,社會地位不同,但是他們都是人,都只有一個鼻子兩個眼睛,都有自己的喜怒哀樂,如果他們死去,都有人會為他們悲傷,他們在人格上是平等的」,李楊越說越大聲,他有種穿越前在公會裡和別人對噴的愉快感,想想坐在電腦前的時光,真是令人懷念。
「城外的土地和河流,都是國王和貴族的,怎麼可能讓貧民去耕種和捕撈,而且並不是所有的人死後,都會有人為她悲傷」,辛西婭說道這裡有些失落,如果她死了的話,恐怕連記得她的人也不會有吧。
「如果解放奴隸,再規定每一塊土地都必須被利用上、每一片河流都必須被承包,否則就對擁有這些的人收重稅,那麼自然有足夠的土地需要被耕種,足夠的河流需要被捕撈,並且當更多的糧食和魚被生產出來,擁有土地和河流的人自然也會獲得更多的金錢,在每個人都自由的世界,金錢可是很重要的,沒有不勞而獲的貴族和國王會像現在一樣將資源浪費在那裡,同時我也相信,只要生活在人人能夠輕鬆生活的世界,人與人之間就會有更真誠的交流,每個人都會有在乎她的人和她在乎的人」,李楊回答道。
李楊的話讓辛西婭感覺更加煩躁了,她忍不住嘲諷的說道,「擁有這些的是國王和貴族,誰向他們收重稅,他們手下的稅務官嗎」?
「權力不能私有,財產不能公有,否則必將進入災難之門,國王和貴族不應該在把握權利了,而應該把權利交給法律」,李楊回答道。
李楊說完后,原本一直插不上話的柏莎趕緊舉手說道,「我知道我知道,法律就是法院,是大多數人同意的社會準則,也可以審判國王」。
柏莎的突然插話讓辛西婭和李楊之間的焦躁氣氛瞬間消失,李楊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柏莎的金髮,笑著說道,「柏莎說得對,法律就是這個社會大部分人認同的規則,權利應該依照法律在法院的監督下來運行,而不是某個國王的臨時命令」。
隨著氣氛緩和下來,利瓦伊夫人對著不知道想些什麼的辛西婭問道,「天已經黑了,辛西婭,今晚住在這裡怎麼樣,明天你再回去」。
利瓦伊夫人的話驚醒了辛西婭,她看著注視自己的李楊和利瓦伊夫人母女,知道自己已經錯過了刺殺機會,而且她現在內心五味陳雜,沒有任何刺殺的慾望,因此她主動放棄了這次的刺殺。
「啊,天已經這麼晚了,我的媽媽該擔心我了,今天打擾了,謝謝大人的故事和阿姨的魚湯,我該走了」,辛西婭一邊說著一邊如同一個驚慌的小孩一樣站起來,慌亂的小跑著離開了石屋,頭也不回的逃走了。
看著跑走的小女孩,李楊放下了送她回去的念頭,苦笑著搖了搖頭,今天和一個小姑娘長篇大論了這麼久,要是讓自己公會裡的兄弟知道了,非得嘲笑自己不可,不過能夠對噴真爽啊,雖然只是個什麼也不懂的異世界小丫頭,希望她明天還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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