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蛋撻
Yi屠戮整個血族已經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血族厭惡人類,人類躲避血族,一直就這樣不和諧著。
就像是有一條清清楚楚的界限。
血族首領梵玖言下令,將血族的UN學院和人類的S學院聯合。
也就是如今唯一一所由人類和血族共同組成的貴族院校SUN。
哪怕梵玖言下令,血族不會惡意傷害人類,但人們還是有抱怨卻說不出。
面對兇殘的血族,可能只有當年那個叫Yi的男人才有勝算再次血洗他們吧。
而另一邊,神秘男人Yi,委派徒弟Qi混入S學院。
爭取距離血族近一些、更近一些,一舉拿下血族,慢慢去剷除梵玖言這個威脅,佔有這個世界。
讓這個世界成為他們兩個人的。
Qi抽出銀制利器,聽著粘膩的聲音回過神來,她低頭看了看。
那利器上已經被腥紅色湮埋,包括她的指尖。
聞著這新鮮的、剛從老人胸口泂泂流淌著的血液。
她趕忙抽過辦公桌的抽紙,輕拭去了指甲上的粘膩。
又對著窗戶透過來的太陽,照了照指甲上鐳射的指甲油。
「您要是讓我加入S學院,可能還有安度晚年的機會哦。」
她對著趴倒的人,用無所謂的語調說著。
然後把黃色的牛皮紙袋裝著的檔案丟到了保險柜中,用銀制利器捲起了亞麻色的長發。
「吶,師父送的簪子,最好用了。」
她用餘光掃了掃這一攤血跡,聳了聳肩,拿出了褲兜里的手機。
看到屏保上那個銀髮男人,她哈了口氣,仔細擦了擦。
血腥味讓她皺了皺鼻子。
不過電話接通后,整個辦公室盈滿了她的亢奮和愉快的語調。
「師父!我已經在S學院了,第一步計劃已完成,隨時待命!」
不過對方並沒有還以同等的激動,半晌也沒有回話。
「師父?信號不好嗎?」
…「嗯,Qi,」
「你明白自己該怎麼做就好。」
聽到這個冷漠的聲音,女孩眯了眯眼睛。
光映射在眼睫,形成一片秀麗的剪影。
「呵呵,我必然忘不了母親是怎樣被射殺成一灘爛泥的。」
她說著,觸摸到外套口袋裡的一張撲克牌,「吶,梵玖言…」
「得死。」
白皙的手指轉過,牌面倏然出現了一張JOKER大王牌。
「即日起,Qi,我便稱呼你的名字,祈金蒔。」
聽到電話那頭命令式的語調,她拿開了手機,屏幕上布滿了微微汗跡。
「不嘛,不嘛。」她執拗了一下。
「就要師父喊我代號Qi,因為師父是Yi,我們就是一對兒。」
反正只要撒嬌,師父便會心軟…
「祈金蒔聽令。」嚴肅的聲音。
她馬上應道:「在。」
習慣性地開口回應,讓她的眉頭皺了皺,嘖,師父。
為何總把我當徒弟。
「不要隨便使用能力。」那邊又傳來沒有波瀾的語調。
「還有,你知道的,血族分為兩種級別,U級別的吸血鬼已經對血液免疫了,擅用心術,目前只有梵玖言一個。」
「你還要提防N院的吸血鬼,他們無血不歡,擅用武力。」
祈金蒔掏了掏耳朵,其實沒必要這麼麻煩的。
擒賊先擒王嘛,然後扼住王的喉嚨要挾他們,站在王的肩膀上俯視這些小雜碎們。
可是,要去碰觸到王的肩膀,也是需要籌碼的…
祈金蒔看了看咽了氣的校長,她好歹也要用一下這老傢伙的身份,才便於行事吧。
「看來你已經有辦法了。」那邊的人似乎料到她正在不屑一顧著,詢問道。
…「嗯!我覺得我可以…」
隨著掛斷電話的聲音,她也說道——
「勾引他…」
嘟…嘟…嘟…
喂!……電話那邊已經掛斷了。
「師父,當真不在乎我?」
她癟了癟嘴,有些委屈,看了看角落裡窺探著自己的攝像頭。
然後揮手,白色的光芒瞬間匯聚,溫澤地籠罩在外凸起的鏡面上,慢慢滲入進去了。
「那我偏要動用能力…
快,把我和這個該死的倔老頭給忘了。
我是說,所有人。」
手指流利操控著電腦,將S學院的校長之名換成了祈金蒔,併流利地刊登了一條林某抑鬱而自殺的新聞。
整個動作做完不拖泥帶水。
呃,不過…味道越來越難聞了呢。
祈金蒔捏住鼻子,看了看另一個保險柜,一拳過去,玻璃嘩啦嘩啦碎掉了。
牛皮紙袋上寫著三個字「梵玖言」。
哈?
粗魯地扯斷了白色的圈線繩,滑出來的只有一張燙金的紙張。
「姓名:梵玖言
學院:U
年齡:保密
身高:180CM…」
手指順著滑下去,中央都是空白,或者保密。
「保你個鎚子保密…」
最後一項,學期目標,祈金蒔才發現那個飄逸的文字清楚地寫著一行字:
「這學期想吃蛋撻。」
哈?祈金蒔皺了皺眉,有些想笑,忍了忍,又「撲哧」一聲笑了。身邊匆匆走過已然失憶的學生,都為此多看了她一眼。
有點意思,梵玖言。
「您這麼有本事,幹什麼非要吃蛋撻,您怎麼不去品嘗埃菲爾鐵塔。」
祈金蒔嘟囔著,S學院背面的那堵牆後面,就是UN學院的大門。
她停下腳步,看了看這一牆之隔的地方。
思忖片刻,拿出手機,將屏保更換了,不過換了就有些於心不忍了。
撫摸了一下手腕上的銀制手環,上面凹陷著一個字母,Y。
Qi,莫要暴露。
耳邊就好像傳來這樣冷漠的命令。
不會的。
「師父,你說過,只要梵玖言死了,世界就是你的了,然後你會把你的世界給我。」
「所以我要付諸一切得到這個世界,不是人類的世界,不是血族的世界,是僅有我們兩個人的世界。」
她冷著眸子,盯著對面的UN的旗幟,像是看什麼骯髒的東西一樣。
真怕一不留神,就會從視線中跑掉。
不行啊,你,你們。
都不能跑,都需要我來教給你們如何下地獄,不然,我不放心啊。
她冷冷地笑了笑,嘴角的弧度隱匿之後,剩下的只有冰冷。
一牆之隔,和那個大魔王,只有一牆之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