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猜他會不會放過你

困在這一天十萬年，無數重複的「今天」，林越也不知道自己殺過多少人。

反正他殺任何人，都不需要承擔後果。

因為天亮就重置了，根本沒有後果。

久而久之，他對殺人就和捏死一隻螞蟻一樣。

太習慣了。

這個世界的每一處地方，他都去過，不需要在意距離，因為他記得這世界三百多萬個傳送陣。

小門派，超級大宗，甚至宇宙星辰中那些不為人知的種族，他都知道。

他試過太多的失敗，甚至被人發現，斬殺。

但死亡，只是睡醒而已，連痛苦都沒有。

失敗過很多次，但他可以經歷無數次失敗，直到成功。

正如現在，這三人即便比他高一個境界，但卻也絕不是他的對手。

但若是遇到高兩個境界壓倒性的實力差距，再厲害的技巧都沒用。

「司徒玦，剛突破普度境，就膽大包天了？」

秦依依遞過來手帕，林越擦去血跡，淡淡開口。

修鍊一途，凝宇宙之曜氣，以弱到強，分凡境、靈境，普度。

司徒玦硬生生比林越高上兩個大境界，林越知道不可能贏司徒玦。

「你為何知道我突破了？」

他是今早突破的，也未曾出手，只有玄幽知道，林越不可能這麼清楚。

林越盯著司徒玦的雙眼，彷彿要把後者吃掉般，語氣沉篤地道：「自然是你父親說的，你可知道，今天你做的事，足以中止我和他之間的合作，甚至，害死他。」

合作！

司徒玦頓時心神轟鳴，聲音顫抖地退後兩步，「你.......你是使者？」

啪！

司徒玦只覺得左臉劇痛，回過神時，林越已經收回了巴掌。

他明明只是凡境的氣息，為何出手這麼快？

司徒玦懵逼在那，莫非真的是使者？

「本座身份，你竟敢隨口說出？」

林越目光凌厲，嚇得司徒玦回過神，倒退一步，半跪下來，「司徒玦該死，請使......請大人恕罪！」

他低著頭，目光停在秦依依身上，「莫非......莫非小聖女也是合作里的人？」

砰！

「這不是你該問的。」林越再度一腳踢出，司徒玦右臉也腫了，「你說，我該怎麼處置你和你爹？」聲音落下，司徒玦再度嚇傻了，連忙磕頭，「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跟她道歉，你嚇到她了。」林越懶得看他。

司徒玦立即轉向秦依依，「我罪該萬死，冒犯小聖女，請小聖女責罰。」

他跪著上前，「小的知道錯了，只要小聖女和大人能放過我，要我做什麼都行！」秦依依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腦子還沒回過神來。

這司徒玦素來高傲，仗著他爹玄幽的勢力為非作歹，現在怎麼會如此害怕林越。

秦依依不知所措，求助似地看著林越。

呯！

林越將匕首丟在了地上，司徒玦額頭上冒著汗珠，「大......大人這是何意。」

「留下點東西，滾吧。」林越淡淡開口，司徒玦已經滿頭大汗，他後悔至極，再給他一次機會，他死也不會打秦依依的主意。

司徒玦顫抖著，偷偷看了眼林越，豈料對方怒道：「要我動手嗎？」「不！小的自己來。」

使者......這就是連他父親也忌憚的使者，司徒玦終於知道厲害，他的任何舉動都瞞不過對方，此刻一咬牙，右手拿起匕首，向手臂一砍，那匕首鋒利無比，頓時一條手臂掉落地上，鮮血淋漓。

「啊！！」司徒玦倒在地上。

「識相就好。」林越在鼻子前面扇了扇，空氣里的血腥味太重了，「南冥鳳凰在哪？」司徒玦立即指了一個方向，絲毫不敢有半點猶豫。

他怕自己再猶豫，連命也要留下了。

林越走了過去，秦依依害怕，現在沒人攔著她了，可她更害怕被林越丟下，連忙跟了上去。

倆人來到山脈的另一側，果然見到一直匍匐在地睡覺的鳳凰。

這鳳凰足有七丈長，全身羽毛呈現湛藍之色，此刻瞥了眼林越二人，似乎看不起二人的修為，懶得理會，又繼續閉上睡覺。

「好美！」秦依依激動不已，「南冥鳳凰，這是我們忘仙宗的飛行坐騎，我只看過大人們騎，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看它。」

大人們，指的就是忘仙宗一眾核心的人員。

林越走到南冥鳳凰旁邊，一腳往它頭上踢了過去，「再不起來，我就把你頭上的鳳翎拔了。」

南冥鳳凰嚇了一跳，陡然瞪大了眼，鳳翎是它的死穴，一旦被拔，全身的羽毛都會脫落，那是鳳凰的命根子。

它的頭倒在林越面前，等待對方上來。

坐騎通人性，已經知道林越不是好惹的了。

「怎麼會......母親說南冥鳳凰性子高傲，普度境界訓練三年才可駕馭，這可是弟子們心裡無上的坐騎啊。」

秦依依俏臉驚訝地看著林越已經上了鳳背。

「帶上我嗎？」這裡四下無人，秦依依緊張地問道。

「你身中媚毒，應該知道那是什麼。」

林越一開口，秦依依便是內心一顫。

「我幫你解決司徒玦，但解毒，你確定也要我幫？」

秦依依自然知道媚毒是什麼，司徒玦這個禽獸，竟然用這麼下三濫的手段。

「我知道，媚毒無葯可解，只有......」

秦依依舉起右手，林越一笑，也伸手下來，秦依依連忙握緊，跳了上去。

南冥鳳凰的鳳背如一張寬大的羽床，二人坐在上面。

「司徒玦修為極高，你是怎麼讓他這麼害怕你的？」

秦依依渾身燥熱，尤其是與林越靠近之後，更加心跳加快起來。

這就是媚毒的副作用嗎？

林越側身道：「我說過了，我被困在今天已經十萬年了，我了解忘仙宗任何一個人，嚇唬一個紈絝子弟，很難嗎？」

「嚇唬？」秦依依嚇了一跳，「你是說你打不過他？若是被他發現，我們豈不是完蛋了？」

「是的，我只是凡境，普度境，我最多接他三招。」林越強調道：「你該知道換做尋常凡境，只在普度境的氣息之下，便動都動不了，何況接招。」

林越也是無奈，十萬年，他的修為和身體被不斷重置，即便已經掌握這世界所有的武道知識，也根本無法修鍊。

他曾試過一天全速修鍊，犧牲根基大損，突破普度境，但第二天又回到了凡境。

他也知道這世間有一種功法，可以把修為儲存在女子體內，通過特殊的方法傳遞給男子，可以短時間內快速突破，而且對肉身根基無損。

秦依依沒有修為，因為她就是這種女子，只是這些，對林越根本沒用。

「你別靠這麼近。」秦依依一臉羞澀地退後，才知道剛才有多兇險。

林越嘴角一笑，明明自己腳步動都沒動過，顯然秦依依心境已然被媚毒大亂。

「起！」

南冥鳳凰升空而起，太上忘仙宗的幾十條山脈，還有雄偉神聖的十四宮殿，在下方不斷縮小。

秦依依看著夜空放大的星辰，離開忘仙宗範圍，周圍是倒行的雲層，晚風吹拂著她絕美的臉。

她看到一條大河，橫跨在空中，上面一條巨大的鱷首張開血口，秦依依嚇了一跳，林越躺在羽床上，熟練地指揮鳳凰避開鱷首。

「那是什麼？」秦依依吃驚道。

「小動物。」林越道。

「騙人，哪有這麼大的小動物！」秦依依噘著嘴。「現在還覺得我在騙你嗎？」

秦依依搖了搖頭，她不知道林越是不是真的困在今天十萬年，但她對林越很好奇，「外面的風景很美，你也很特別，外面世界的所有人都跟你一樣特別嗎？」

林越看著夜空，映出刀削般的輪廓，「也許吧。」

「你說你被困在這一天，那你沒試過等到天亮嗎？也許不睡覺，就可以到第二天了。」「試過了，可我會在早上六點準時睡著，不，應該說是昏迷，然後在七點蘇醒。」

「只睡半個時辰？」

「對，但卻精神飽滿，準確地說，我又回到了前一天的早上，根本沒有第二天。」林越的聲線透著無奈，月光灑在他臉上。

秦依依看的有些呆了，她躺在林越身旁，笑道：「你說你和一百萬個八分以上的女人相處過？」林越「嗯」了一聲鼻音。

「八分是什麼意思？」

「容貌、身材、能力，準確的說，她們都是高高在上的聖女、女帝、女宗主，甚至別人的，，，，，，」

「你壞死了！」秦依依一臉緋紅，靠過來，倆人躺在了一起。「那我值多少分？」

林越一笑，「七分。」

「哼！」秦依依顯然不是很滿意，「我才值這麼點分數，他們剛剛想欺負我，你為什麼要救我，正義感爆棚嗎？」

林越左手撐起側腦，看向秦依依，「只是今天想救而已，在過去重複的『今天』里，其實我見死不救了。」

「你！」秦依依身體起伏。

「想救便救，想殺便殺，我若不隨性一點，早無聊死在這十萬年的輪迴里了。」

這是林越的心裡話。

秦依依看著此刻意氣風發的少年，她心跳加快，怎麼都怪不起他。

夜空太美。

但相比風景，林越更能引起她的興趣，秦依依挑釁道：「你可知道，太上忘仙宗的小聖女，已與七業魔皇訂婚，兩年後，等我滿十八歲，就要嫁給他，你可知道七業魔皇是誰？」

林越笑道：「三皇之一，最強的存在，死在他手上的人，沒有千萬，也有幾百萬人了。」

秦依依貼了上去，嘴角一揚，「那你猜，若他知道我被你搶了，他會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