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魚販子
「我不信，你小子肯定作弊！」
雖然親眼所見空鉤釣魚，但張向陽哪肯輕易屈服，抵死不認剛才的賭約。
釣魚是他的收入來源，岸下新開的農家樂，這幾天高價收魚，他每天都有大幾百上千的收入，讓他拱手把這些利潤讓出去，怎麼可能？就算他答應，他老婆也不會答應。
「舉頭三尺有神明，張向陽，你這樣做就不怕上天懲罰？」石青似乎早已料到張向陽會耍賴，也沒有生氣，只是平靜地說道。
「張向陽，願賭服輸，不管石青用了什麼手段，你輸了就要認。」
「對！願賭服輸。」
有人站出來指責張向陽道。
「認什麼認？空鉤釣魚，你們釣一個給我看看？這小子肯定作弊了，我為什麼要認輸？」張向陽扯著嗓子反問道。
眾人聞言后，暗暗點了點頭，是啊，空鉤一定釣不上來魚。
「我說了，今天我運氣好，逢賭必贏。」石青說道。
其實，說他作弊也不為過，他的確不是釣魚，而是『攝』魚，以精神力強行命令魚兒上鉤。
自從得到了河神傳承，他的精神力強大了十幾倍，遠非普通人可比。
「管你運氣好不好，反正我不承認輸了。」張向陽耍起了無賴，冷哼一聲道。
石青臉色微沉道：「我也不強求你，不認就不認吧！但像你這樣不守信的人，自有上天來懲罰你。」
「老子是無神論者！」張向陽冷笑一聲，顯然不相信上天懲罰的鬼話。
石青也不與張向陽爭吵，繼續優哉游哉的釣魚。
而張向陽不知是自覺丟了面子還是什麼原因，感到很煩躁，之後一條魚沒釣上來，到了中午的時候，他氣的難受，打開攜帶的涼席，在樹蔭下小憩了一會。
「元神入夢！」
看見張向陽在樹下睡著了，石青嘴角泛起一抹笑意，緩緩閉上了眼睛。
入夢！
河神法術之一，能夠進入他人夢中，也就是所謂的『託夢』。
「啊！不要吃我，不要吃我，我再也不敢了。」
張向陽躺在涼席上，手舞足蹈，亂抓一氣，嘴裡大喊大叫，額頭滿是冷汗，顯然正在做噩夢。
「這傢伙幹什麼？」
「這混蛋，肯定是做了虧心事！」
中午，在樹下乘涼的人不少，邊上的人看見張向陽這樣，笑著罵道。
足足過了半個多小時，張向陽才霍地一下從涼席上坐起，渾身上下亂摸一通，見自身沒有少一塊肉，這才大大鬆了一口氣，嘴裡嘀咕道：「媽的，原來是一個噩夢，嚇死我了。」
「是不是夢見被魚吃了？淹沒在水中，怎麼都游不上來。」石青笑著問道。
「你怎麼知道？」
張向陽一臉驚疑地看著石青。
「看看頭頂，舉頭三尺有神明！」石青指了指上天。
確切的說，他現在就是神明，河神，統御天下群水的河神。
只不過，他這個神靈剛剛繼位，沒有神力，只有一個殘缺神格。
「滾！老子才不信，就是一個噩夢罷了。」
被石青這麼一說，張向陽心裡莫名有些虛，但當著石青的面，他又拉不下臉，於是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把石青趕走了。
「玉皇大帝保佑，如來佛祖保佑……」
石青走後，張向陽雙手合十，在心裏面把知道的各路神仙拜了一個遍，剛才那個夢實在是太真實了，彷彿親身經歷過一樣。
石青回頭偷看了張向陽一眼，暗自感到好笑，他並沒想把張向陽怎麼樣，只是想懲戒一下張向陽，畢竟身為神靈，積善行德非常重要，要不然，怎麼收集信仰神力？發展信徒？
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到了下午四五點鐘。
「收魚了，收魚了！」
一個麵包車停在河岸上，從車裡下來兩個人，大聲吆喝道。
很多人拎著魚簍就走了過去，過稱，付錢。
這時，胡躍進騎著摩托也來到了小龍灣，看見農家樂的那兩個人正在收魚，他的臉色有點不好，魚都被農家樂高價收走了，他的魚館就開不下去。
「老李，老劉，你們以前不都是賣給我的嗎？」胡躍進看見了兩個熟人，開口問道。
「胡老闆，你也知道，大龍河為了保護生態，不準漁船網魚，只給釣魚，我們都是靠釣魚養家糊口，誰給的錢高，我們自然賣給誰。」老李、老劉難為情地說道。
「他們出多少錢一斤，我就出多少，你們賣給我。」胡躍進冷聲說道，抬高魚價，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這……恐怕不行！」老李、老劉搖頭道。
「為什麼？」
胡躍進有些生氣，這麼多年的交情真是白費了！
「胡老闆，是這樣的，老李和老劉已經和我們簽了合同，他們的魚只能賣給我們，價格比你以前給的高五成，合同期為一年。」沒等老李、老劉開口，農家樂的兩個人呵呵笑道。
一年？
胡躍進一聽，心裡那個氣啊！這明顯是要整垮他的魚館才肯罷休。
「哼！」
胡躍進怒哼一聲，轉身向岸下走去，準備一個個問過去，有沒有人還有魚要賣的，但一連問了幾個人，都表示和農家樂簽了合同。
「哈哈，胡老闆，你就別費心思了。」農家樂的兩個人得意洋洋道，附近專門釣魚為生的人基本上全被他們以高價簽下來了。
「實在不行，我明天親自來釣魚。」胡躍進咬了咬牙，發狠道。
「胡叔！」
突然，石青的聲音在背後響起，胡躍進轉頭看去，露出一抹笑容道：「今天釣到魚了？」
「釣到了。」石青點頭一笑，把魚簍從水裡撈了出來。
魚簍子一陣晃動，裡面傳來啪啪魚甩尾的聲響。
「這麼多？這一簍子得有幾十斤吧？」
胡躍進眼睛一睜，有點不敢相信，石青的釣魚水平，他可是一清二楚，怎麼可能釣上來這麼多？